第 120 章 今日新婚(2 / 2)

餐很正常。

他攏了攏大衣,往店裡走去,服務生笑眼盈盈地幫他開門,說了句“晚上好”。

紀彌禮貌地應聲,下意識感覺到店內有些昏暗,但以為是情調如此。

沒能再多想,服務生提醒他小心腳下,恭敬地領了一段路。

這是獨立的老洋房,四麵臨空、玻璃彩窗,裝修得很有格調,樓梯則做成了旋轉樣式。

“前麵注意台階,您往樓上去就可以了,我們二樓今天隻布置了一桌。”服務生道。

紀彌點了點頭,慢慢地朝樓梯走。

店裡是不是太精致了,聚餐需要那麼講究嗎?紀彌看到拐角處,有樂師在彈奏豎琴。

他小心地左顧右盼,隨後目光驚訝地定格在某一處。

有許多張照片被打印出來,用透明的細線懸掛在半空中,維持在一個合適的高度,順著樓梯扶手蜿蜒上去。

遠看像是裝飾物,紀彌走近了才發現,照片上居然是自己。

而且是賀景延鏡頭下的自己。

從發給Jing的隨意自拍開始,紀彌輕輕地拿起來,再翻到背麵。

賀景延不止標注日期,還手寫了一行字:

[這天收到了小mī的照片,Jing每次看到都會心跳變快。]

紀彌眨了眨眼,有些靦腆地笑起來。

緊接著,他看到第二張照片,自己站在冰箱前,目不轉睛地觀賞小雪人。

[這天紀彌再次擁有了自己的雪人,以後每年下雪,賀景延都會讓他當全小區最受羨慕的小孩。]

第三張則是紀彌在海洋館,他朝賀景延明媚地微笑。

[這天你對我笑了,之後我們還參觀了什麼?我不再舍得從你這裡挪開眼。]

打這張照片開始,後麵的許多張,紀彌總是看著鏡頭,而賀景延開始出現在畫麵裡。

比如他們一同去賀景延的母校,有學弟幫忙拍了合照。

比如紀彌當Shell的伴郎,與賀景延碰過香檳,姿態意氣風發,被伴娘拍了下來。

再比如上個月出國團建,紀彌毫無戒備地靠在賀景延身上,被同事記錄了睡相。

看到這張偷拍的時候,紀彌已經快要走到二樓。

他翻到背麵,賀景延寫著:

[這天你在高空睡得很熟,寶寶,想你每晚在我臂彎安睡。]

鬆開這張照片,紀彌抬眼往二樓看去,裡麵沒有餐桌,但有一棵聖誕樹。

而在樹旁,賀景延站在那裡。

“原來是這樣。”紀彌眨眨眼,搞懂了今晚的諸多不對勁。

最後距離的這幾步路,賀景延牽著他上來。

“這是聖誕活動嗎?我還以為我們不過這個節日了。”紀彌問。

賀景延說:“可我沒有扮成聖誕老人。”

“沒關係,我也沒有準備紅襪子。”紀彌微微歪過腦袋。

儘管對方不是聖誕老人,但紀彌清楚

(),賀景延會實現自己的所有願望。

賀景延的語氣藏著笑意:正好◆()_[((),我要交付你的東西,不太適合放在襪子裡。”

紀彌說:“那我該保存在哪裡呢?”

剛才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照片上,現在後知後覺,豎琴的聲音早已消失。

偌大的洋房裡,似乎隻剩下他們,每句話都非常清晰。

話音落下,他看賀景延吻了吻自己的手背,動作風度如優雅的紳士,繼而朝自己半跪下來。

“如果你願意,請讓它永遠停留在你的無名指上。”賀景延打開絲絨盒子。

紀彌驚訝地垂下眼睫,幾乎是半俯視著賀景延,男人也專注地望著自己,如同以往相守的許多個朝暮。

這天夜裡,紀彌總算知道了,他們的婚戒到底長什麼樣。

都是男士戒指,同一塊罕見寶石被雕琢成兩塊,用精湛的工藝分彆鑲嵌在銀圈裡,兼顧了華美與低調。

說完“願意”,這枚戒指被戴上去,隨後賀景延打開了燈。

這似乎是個暗號,等在院子裡的朋友見狀,紛紛進來道喜。

廚師開始給一樓上菜,他們吃起夜宵,原來實際是賀景延包場請客。

談笑中,紀彌被調侃得不好意思,拉著賀景延率先溜掉。

“今天還沒過完呢,我也要給你東西。”紀彌說。

賀景延笑起來:“不會是嫁妝吧?”

紀彌與他回到家,說自己今早出門前,悄悄把禮物塞在了枕頭底下。

沒想到賀景延會搶先一步,但自己也不算遲。

賀景延走進主臥,床頭居然藏了一個公文袋,繼而打開來,裡麵是許多證明材料和護照,獨自想要弄好得費不少力氣。

乍看貌似有點無厘頭,不過賀景延很快反應過來,這些都與結婚登記有關。

紀彌認真道:“剛才我提前走了,他們讓我找個時間罰酒三杯。”

“我想這時間不會太遠,不過,那天一定先跟你喝完交杯酒。”

·

他們要結婚了,紀彌一度沒有實感,但是對於話題,其他同事有很多話想說。

大家發現兩人戴上婚戒,多多少少有點探究欲,便沒有任何提防,順嘴就問賀景延是怎麼回事。

包括林觀清也是同樣,被賀景延約了談話,準備說完正事就閒聊幾句。

但在他掐點踏進會議室的時候,謝嶼正臉色蒼白地晃出來,並且一言難儘地攔住了他。

“乾嘛?”林觀清詫異。

謝嶼道:“提醒你一下,千萬彆問Dey那戒指是怎麼來的。”

林觀清滿頭霧水,認為這個話題不至於觸大老板逆鱗,為什麼謝嶼會顯得那麼恍惚?

這麼疑惑著,他沒有把警告當回事,偏要和謝嶼對著乾。

然後,林觀清為此付出了代價,約談預約的半個小時,是他度過的最漫長的一個半小時。

就因為賀景延問他忙不

() 忙,林觀清表示接下來沒事,再提起對方買了戒指。

這明明是一句禮節性寒暄,可惜大老板完全沒跟他客套。

被迫聽完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也被迫知道了賀景延沒到三十歲,已然敲定終身大事,林觀清推開門落荒而逃。

除了這兩個被隨機抓取的下屬之外,其他同事對這門婚事都很雀躍。

集團裡大家都因此收到禮物,考慮到很多人收了喜糖不愛吃,賀景延闊綽準備了旅行套裝。

可以提上飛機的小行李箱,可以洗出相片的輕便款膠卷相機,還有一隻充電寶和保溫杯。

這些東西實用又精巧,平時可以用得到。

為此發OC感謝新人太打擾,有人在論壇道賀,大家跟帖祝他們新婚愉快。

與他們親近些的同事則收到喜帖,被包了機酒前往海島,十來天的帶薪年假花進去,順道可以遊玩。

舉辦結婚儀式的那天下午,日光晴朗微風輕拂,一如兩人重逢的天氣。

他們都穿白色西裝,鈴蘭花被製作成胸針,彆在兩人的衣領邊。

教堂裡,眾人衣冠楚楚地坐在台下,全場目送新郎走向另一位新郎。

紀彌在賀景延身邊站定的時候,幾位長輩專注得屏住呼吸。

神父莊嚴地念著禱告詞,在親朋好友見證下,兩人字字清晰互相宣誓。

光落下來,照亮紀彌的眼睛,他沒去看滿堂賓客與鮮花,隻是注視著賀景延。

最後的環節是親吻,在起哄聲中,溫熱的唇角觸碰在一起。

幾乎所有的流程都按照標準進行,唯一一處有區彆,他們特意沒有找來花童。

為他們送上戒指的,是賀家爺爺奶奶,兩人已過耄耋之年,但步伐堅定,眼紋裡全是笑意。

他們在風雨裡度過此生,如今依舊挽著胳膊,漫長的歲月中,從未放開過手。

這般兩相廝守,足以證明愛情的不渝,他們為孩子做了榜樣,也為孩子送上祝福。

籌備的時候,賀景延提出了這個想法,紀彌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他們當了一輩子恩愛夫妻,我以前覺得不可思議,畢竟大幾十年的變數那麼多。”賀景延道。

紀彌問:“現在你能理解了?”

賀景延回答:“嗯,因為你出現了,我一直覺得時間不夠,今天眨眼就過去,明天還想看著你。”

然後,他聽紀彌鄭重地說:“一直不夠看也可以,我也和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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