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治愈指南①(1 / 2)

每逢項目立項或上線,高層們看著勝券在握,講究科學推演,信奉數據模型,背地裡則一個個跑去拜佛。

引進和研究最先進的服務器,不妨礙他們同時在機器上麵貼黃符。

“您信這些嗎?”紀彌看向高燁,對方收到一張老友送的符紙,準備放進機房裡。

高燁說這是一份心意,不求天命也求個安心。

“之前好多人組織著到普陀寺,你是不是太忙了沒去?看集體照裡沒你人影。”高燁問。

紀彌眨了眨眼,回答:“我的心不夠誠,所以自覺沒去菩薩麵前打擾。”

他難得一次進廟,是去千島湖旅遊,當時給賀景延買了一枚護身符。

沒過兩天,賀景延以Jing的身份出現,自己不知所措、落荒而逃,將護身符遺留在酒店裡,讓好友幫忙處理。

付千遙沒有把護身符丟掉,回到賀景延的手上。

交換條件是三百塊,付千遙回頭用這筆錢請紀彌吃了飯,煙火味散去,護身符至今綁在賀景延的鑰匙上。

它係了平安結,每天被隨身佩戴,紅色的流蘇悄然舊了。

因為和高燁的對話,紀彌偶然想起這茬事,距離自己買下禮物,竟然已是近兩年過去。

當天,他從研究院下班回家,賀景延也碰巧說起來。

今天那根繩子突然斷掉,好在被總監發現和提醒。

“是不是知道我要去董事會挨批,幫我擋過一劫啊?”賀景延與紀彌猜測,“他們都沒怎麼訓我。”

紀彌糾正:“上季度的財報夠好看,大家都知道你做得不容易。”

這麼說著,他琢磨要去重新討一根紅繩,但賀景延留念舊物,打了個結就接回去了。

之後便是節日放假,有不少人去燒香,新聞連連出稿報導廟裡有多擁擠,高管群裡一堆人望而卻步。

難得可以睡懶覺,紀彌根本沒有考慮這件事,窩在床上不願意挪動。

中午,他還在迷迷糊糊,隱約聽到推門的聲音,對方坐到床頭,身上還沾著屋外的冷意。

手指焐熱了再摸到紀彌的臉頰上,紀彌道:“為什麼有股煙味?”

賀景延解釋:“剛跟著幾個同事去了廟裡,到得比較早,人沒有那麼多。”

“為了海外工作室?”紀彌猜測他們的用意。

他睡眼朦朧之際,腦海裡有些困惑。

往常賀景延不太參與這些活動,包括公司迎財神放鞭炮,向來都是能免則免,今年怎麼成了例外?

賀景延勾了下嘴角:“寶寶,你是本命年,按照風俗要化太歲,我想有空去拜一拜。”

“噢,你沒叫上我……”紀彌差不多清醒了。

賀景延道:“看你太困了,開不了那個口,我去應該是一樣的。”

紀彌想了想,覺得哪裡說不通。

“我都沒有過去,看見你這麼積極,會好好保佑你吧。”他道。

賀景延思路活躍:“這樣也可以,你磕了碰了我會覺得疼,菩薩要是留意我也等於留意你。”

聽到賀景延這麼回答,紀彌往床裡縮了點,露出一雙眼睛望著對方,神色有些靦腆。

他繼而問起這趟行程,有沒有順道給護身符配個繩結,賀景延頓了下表示沒有。

“下次去還願的時候買。”賀景延道。

紀彌接茬:“那我要跟著你一起去,省得你又不在乎自己的事情了。”

賀景延反駁說沒有,隻是今天忙完正事,鋪子已經排起長隊,他還是更想早點回家。

最近他的行程很緊湊,前段時間頻繁出差,這幾天終於結束了奔波在外的狀態。

經曆過幾次異地,紀彌微妙地察覺到,賀景延似乎更加戀家,周末也不太社交,就想兩人待在一起。

儘管賀景延沒承認過這種情緒,不過紀彌默默接下了他的依賴,這次放假特意推掉朋友們的聚餐。

付千遙調侃他:“也對,是不是賀總從倫敦回來了,你們小彆勝新婚啊?”

賀景延在英國考察了幾天,這星期剛回來,紀彌特意請了假去接的機。

聽到付千遙的打趣,紀彌笑了兩聲,再說他們計劃去附近的城市隨便逛逛,但現在是旅遊高峰期,不願意堵在半路上。

沒糾結出結果來,賀景延生病了。

這些天來回於全世界不同的氣候,他本來繃著勁連軸轉,如今好不容易歇下來,身體就突然覺得不太舒服。

怕紀彌不開心,一開始他試圖嘴硬,表示這陣子隻是講話太密了。

比如海外工作時一團糟,他在那兒待了七天訓了五天。

還有回來後打開報表,有實習生多寫個數字,審批的領導居然沒發現,成功讓他親自去觀摩是哪幾位天才……

這般種種,以至於喉嚨有點難受,賀景延覺得算不上是生病。

可惜這種病情壓根捂不住,幾袋藥品喝完,他的聲音愈發沙啞。

同時,賀景延主動與紀彌分居,一邊給客臥鋪好床褥,一邊嘴硬是單純的喉嚨難受。

紀彌拆穿:“那你怕什麼傳染?”

“我是怕自己太吵,你會睡不著覺。”賀景延逞強。

紀彌堵著門不讓他走:“我睡得著,你現在就躺回來,躲去客臥我怎麼照顧你?”

賀景延見狀,想把他抱到旁邊去,無奈咳嗽得有點厲害,彆開頭嗆了一會兒。

紀彌沒有回避,反而立即湊近了,很輕地拍拍他的後背。

賀景延止住咳嗽,安慰:“我應該感冒了,今天多喝點熱水,自己休息一晚上就好。”

紀彌眼巴巴地盯著他看,搞得賀景延特彆心軟,身體的不適尚且可以忍耐和忽視,來自伴侶的擔憂卻很戳心。

“真的不用照顧,你看我也沒有發熱,就是喉嚨可能有炎症。”賀景延道。

紀彌沒怎麼吱聲,貌似被他輕易說服。

然而半夜

裡(),賀景延醒過來▄()▄[(),屋內開著暖黃的小燈,對方就搬了一把椅子瞧著自己。

“賀景延,你看起來很難過。”紀彌說。

賀景延道:“比昨天好很多,你待在這裡的話,把門窗都開一下,彆到時候我們倆輪番生病。”

“噢,我想躺在你邊上。”紀彌討價還價。

迎著他的目光,賀景延罕見地不同意,還讓人趕緊回主臥。

紀彌垂下腦袋被押送回去了,賀景延看著他上床蓋好被子,走的時候關上門,聽到對方故意“哼”了聲。

幸虧賀景延的底子好,雖然得了呼吸道感染,但康複得確實快,之後去醫院配了消炎藥,症狀逐漸減輕。

收假的時候,賀景延已經沒什麼事了。

紀彌詢問他要不要再休養兩天,但之後有幾場重要的線下研討,賀景延想了下,橫豎自己隻是旁聽,這點輕微的咽痛不太要緊。

海外工作室之前的成果不儘人意,現在確定砍掉重組,換了製作人和開發總監。

除了製定新的計劃表,也要追究過去的失誤,幾場研討圍繞著這個事項。

賀景延看到幾個負責人的複盤,第一句話是“想吐”。

聲音非常輕,Shell坐旁邊聽到了,以為他在罵人。

“砍項目的時候沒嘴夠啊?給現任的事業群總辦一點麵子吧!”

賀景延扶著頭,眉頭蹙著,明擺了不準備給任何人麵子。

他冷冷道:“我是生理意義上頭暈耳鳴,你腦補到哪裡去了?你也覺得這複盤很水?”

Shell:“……”

感覺被釣魚了。

由於賀景延平時太過靠得住,風吹雨打也遊刃有餘,Shell習慣了對方四平八穩的樣子,往常大家也沒少口嗨說“要吐了”,所以聽完沒有當回事。

然而散場之後,賀景延從前排站起來,整個人居然晃了晃。

和低血壓的短暫眩暈不同,賀景延的顯然更嚴重些,一時間沒能保持住平衡。

好在他單手撐在桌沿,勉強穩著不至於摔跤。

“臥槽,Dey你什麼情況啊?!”Shell急忙扶住他。

這時候同事們走光了,沒人過來搭把手,高層出問題是很敏感的事情,Shell也不敢私自聲張,於是打電話讓方溪雲來開車。

期間,賀景延耳鳴得厲害,沒聽清楚秘書在講什麼。

到醫院以後,他才聽到他們說自己是被海外項目氣暈了。

“不會吧,他承受能力要是那麼差,玩Demo的時候就該昏過去。”方溪雲道。

Shell說:“那是什麼?我剛才去網上搜了下,冒出來很多嚴重的病,草了,我都不敢說……”

賀景延緩過來了,感覺再不說話的話,下一步就會被懷疑是不治之症然後哭喪。

“紀彌呢?”他問。

“大哥,你稍微特麼清醒了點,不問醫生不問護士,張口就是你

() 對象?”Shell匪夷所思。

“喜事啊(),還是一如既往的戀愛腦?(),我們可以先排除他腦子出問題。”方溪雲欣慰地說。

賀景延有點暈,聽覺略微受到影響,沒再理邊上這兩位秘書,與隨後過來的醫生說了情況。

紀彌來的時候,已經知道賀景延被診斷神經炎,這是病毒感染後的常見症狀。

“不怎麼要緊,你放心,這病很多時候可以自然痊愈,也沒什麼後遺症。”方溪雲說。

接紀彌匆匆來到住院部,秘書小心翼翼地補充。

“大家多在乎他的健康你也知道,不光有營養顧問,每年體檢恨不得所有指標篩一遍,他自己也很注意這方麵的調節。”

紀彌安靜半晌,呼出一口氣。

“他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他說。

方溪雲附和:“這是肯定的,醫生說他最近要臥床休息,也得避免聲光刺激,鴻擬不是缺他幾天就要倒閉……”

紀彌道:“幾天嗎?我覺得至少要半個月。”

他難得語氣強硬,不像是與人商量。

方溪雲停頓了下,再道:“對,至少半個月,總歸要養好了再上班。”

走到住院大樓的電梯間,他倆收到Shell的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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