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隔音門,紀彌忍不住扭頭望過來,這副擔心老板的架勢,讓Noah很想吐血。
回到工位,他收到紀彌發來的消息。
() Lethe:[Noah老師,彆生氣/可憐]
Lethe:[是我不好……]
Noah瞧見了,好笑地說:[我數落下Dey,沒想嚇著你。]
他再說:[Dey承認了是他糾纏你,怎麼你上趕著分擔?這樣是要在他那兒吃很多虧的。]
對此,紀彌回複:[也該怪我沒有抵抗住誘惑。]
Noah:“……()”
媽的,更想吐血了!
節前這幾天,總辦擬定研究院的組織架構,再與技術中心一起敲定模塊。
院長由董事會那邊特聘,已經有了明確的人選,對方是圖形學的專業大牛,近期在辦工簽流程,很快就會從德國來滬市。
從技術中心劃分出去的團隊也已經溝通好,他們都是長期課題,需要潛心做科研。
離業務組太近不利於沉住氣,待在院裡比較有培養環境,級彆和待遇等一律不變,績效的評定標準會更加合理。
沈光意留在中台部門,另外兩位主管去協助研究院的適宜,總體來看是不小的變動。
賀景延交代:你們的動作不圖快,交接以後還要頻繁合作。?()_[(()”
沈光意道:“嗯,讓內部拆分的遷移過去,我們嘗試一段時間,到時候慢慢擴張,不急著申請HC。”
“研究院那邊看院長構想,我們都儘力協助。”紀彌說。
他補充:“他需要全英文的工作環境,自研引擎也要複刻一個英文版,院裡和他對齊。”
“小問題,我們做出來讓策劃先測試,磨合以後就交付。”沈光意點頭。
散會以後,到了下班的時間點,紀彌朝賀景延眨了眨眼睛。
賀景延邀請:“我要拜訪高燁院士,他退休不久,在你的本科任職過,你認識的話,一起去看看麼?”
聽到他有安排,紀彌道:“不去了。”
出身名校又保研去了更好的大學,本該有榮譽感才對,也不可能排斥見到母校老師,但他興趣缺缺。
紀彌嘀咕:“如果閒聊的話,能不能彆提到我,我會不好意思。”
賀景延答應了,不過有些惋惜:“他應該會驕傲。”
“我那時候比較孤僻……”紀彌說,“他要是記得我,聽說我現在這樣,八成感到很割裂。”
解釋完,他略微緊張地看了賀景延一眼。
賀景延笑起來:“知道了,我不會背後說你的悄悄話。”
紀彌彆扭地垂下眼睫,其實比起靦腆,麵對舊事,更多的是難堪。
大一的時候,他申請了貧困助學金,在下學期卻被彆人匿名舉報。
紙條上寫得信誓旦旦,說他奢侈消費,購買不少電子產品。
其實他每天吃在食堂住在寢室,選了計算機大類,才不得不購買電腦,而且價格很便宜。
舉報理由不止列了這些,學校重視這方麵的人品問題,特意找紀彌做了解。
教室裡
() ,同學們一邊走出去,一邊紛紛側目。
紀彌被留住,等到其他人離開了,老師們針對性地提問。
“請問紀同學還在輔導機構教課?有人說你的課時費很貴,機構特意宣傳你是少年班的學生。”
紀彌回答:“我的收費是機構定的,也沒有辦法插手他們的宣傳用詞。”
“他說你買的球鞋是名牌,而且經常會帶某家高檔餐廳的打包菜?”
紀彌咬了下嘴唇:“我每天晚上去餐廳兼職,後廚有多餘的飯菜,老板偶爾允許我帶一點回去,都是賣不出的食材。”
他再低下頭,看著發白的鞋尖。
“我的鞋是隨便買的,它沒有牌子……大概不小心買到了仿品。”
儘管每句提問都依據於舉報材料,每句回答都沒必要心虛。
但他覺得自己被剝光了,徒留落魄和狼狽,任人觀察審視。
那時候紀彌在高燁的手下寫論文,高燁得知他被喊住,特意從實驗室過來,作勢要把他帶回去。
來回交涉之際,自己窘迫無措,妄想被人用衣服蓋住腦袋,不顧一切地抱了就走……
思及此,紀彌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彆去回憶。
他不禁扯了下身旁男人的衣擺:“賀景延。”
賀景延“嗯”了一聲,以示自己在聽。
紀彌抬起眼:“你今晚不和我吃飯了,我要一個人去食堂排隊。”
“明天你生日,我陪你一整天。”賀景延說,“給你下廚怎麼樣?”
紀彌忍不住看向自己的鞋,如今鞋麵光亮乾淨,也不是濫竽充數的仿貨,他很輕地踢了踢賀景延。
“今晚補償呢?”紀彌得寸進尺。
他沒有什麼底氣地說:“你不是在追我嗎?就這樣放我回家了啊?”
賀景延意識到他莫名有些不安,安撫:“雖然今天不是生日,但你隨時可以跟我許願。”
紀彌抿起嘴角,看著不遠處的走廊人來人往。
他們要麼急著下班,要麼結伴吃飯,沒有人注意這處拐角。
於是,紀彌貼近了些,提出指定要求。
“你抱抱我再走。”他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