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六點鐘了,賀景延坐在庭院裡,側朝著入口處,時不時張望幾眼。
“請問今天是兩個人嗎?”店長問,“我們是先備餐,還是再等等?”
賀景延淡淡道:“再等半小時吧。”
他明顯很重視這場飯局,但似乎被放了鴿子。
半小時眨眼過去,店長猶豫於是否要再次詢問,賀景延率先表示讓人備餐。
“那菜單要不要換一下?”店長貼心地問。
賀景延道:“不用,但今天沒想喝酒,配酒師可以先下班。”
都這樣了,不需要借酒消愁,大醉二天二夜啊?店長在心裡納悶。
而賀景延想的是,明天要回公司上班,一堆東西等著自己審批。
像他的職位看似風生水起,伴隨著的壓力和責任也非常大。
他向來需要保持理智,否則一著不慎,整個事業群都可能喝西北風。
從業那麼久以來,他最不克製的事情,就是想啃窩邊草,還把人家嚇得不輕。
收假了又要低頭不見抬頭見,到時候紀彌會怎樣待自己?
賀景延構想著,搭配番茄末吃了幾片火腿,又扯起嘴角。
煙花下,紀彌的神色被自己瞧得透徹,那雙眼裡百般錯雜。
有迷茫也有猶豫,詫異與酸澀混攪在一起。
顯而易見,紀彌不喜歡他,或者說根本沒有認真想過這種事。
自己的存在對於心上人來說,變成了一種傷害。
賀景延默默總結,可能這就是克星吧。
順風順水地過了那麼多年,家庭、求學與事業沒有遇到過挫敗,現在也要體會求而不得是什麼感受。
他垂著眼,沒什麼食欲,看軟心芝士蛋糕慢慢變塌。
就在打算離開之際,傳來熟悉的聲音。
“您好,請問演出之後可以給專輯簽名嗎?我特意帶了一張,還有簽名黑筆。”
紀彌與樂隊交談著,再被主唱打聽為什麼姍姍來遲。
“沒想到假期最後一天了,地鐵的人會那麼多,然後我中途出來打車,市中心堵車堵得不如繼續在底下擠著……”
紀彌認真地解釋著,嘀咕:“不好意思,沒有耽誤你們吧?”
主唱爽朗地打趣:“我們對你男朋友又彈又唱小半天了,他都沒抬頭瞧過,是不是和我們沒對上腦電波啊?”
紀彌頓了下,這時轉頭看向了賀景延。
視線交錯之際,他扭頭聲明:“他不是我男朋友。”
樂隊的人聽了不信,起哄地吹口哨。
紀彌有些鬱悶,固執地說:“真的不是,我剛分手!他隻是我老板……”
之前被賀景延說得愣住,他都沒反應過來。
想在一起的話,需要情投意合,但分手又不用對方點頭蓋章?!
講完,在場沒人信
,紀彌後悔自己來這一趟了。
他沒再辯解,坐到了賀景延旁邊那張桌。
“您好,我要在這裡,不和那個人一起坐。()”紀彌與服務員說,麻煩分下餐。?()_[(()”
賀景延親自把火腿和蛋糕全部端過去,連人帶盤都順勢遷移到了那邊。
“冷的話可以做到室內去。”他看紀彌穿得不多。
紀彌被掃了眼,謹慎裹緊風衣:“我是本地人,不像你南方來的那麼怕冷。”
賀景延嗤笑:“誰換季就發燒,疼得半夜不睡覺?”
紀彌想到那段時間的事情,也問:“又是誰啊?當著我的麵唾棄Jing是野男人,敢情自己披著馬甲每天報到。”
賀景延:“。”
果然在這種階段,不應該草率說話。
紀彌清清嗓子:“我有事情想當麵問你。”
賀景延有種不好的直覺,立馬澄清:“我真的是在打了語音以後,才終於知道mī是誰,在那之前我對mī就是普通路人。”
紀彌陰惻惻地說:“真的嗎?”
賀景延剛想應聲,再聽到紀彌開口。
“你對mī的惡作劇不止一次,慫恿讓我找上司多撒嬌,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你那時候就是把我當成了玩具。”
賀景延道:“那時候你頭像露餡了,背景在鴻擬園區,我猜mī是技術中心的人。”
他問:“而且你沒有相信吧?都沒有和上司撒過嬌。”
說到後半段,語氣莫名有些遺憾。
紀彌:???
他轉而補充:“你肯定懷疑過我,那時候我們去泡溫泉,你問我忘記拿的泳褲是什麼顏色。”
賀景延警惕:“我在做排查法,你難不成把我當變態了?”
涉及這兩個字,紀彌敏感地說:“是你把我汙蔑成流氓才對。”
怕賀景延想不起來,他敘述:“之前你把總辦的人叫在一起,說自己被騷擾了,內涵的是不是mī?”
賀景延匪夷所思:“這你都記得?”
紀彌生氣:“我擔心你真被人欺負了,實際隻是我網上問腹肌照,你還打發地畫烏龜殼。”
賀景延沉默了下:“那我清清白白的,確實不能隨便給人看那種照片吧?”
“後來你主動發過來呢,我問你要了嗎?你乾嘛墮落得那麼隨便?”紀彌困惑。
賀景延趁機道:“所以你看過了要負責。”
話語砸在院子裡,兩人麵麵相覷。
紀彌無措地往後縮了縮,企圖撒謊蓋過:“可是我當時網不好,圖片是裂開的……”
緊接著,他瞪向賀景延。
“你害我去上《網絡禮儀課》,其實你脫得比誰都多?我這就去投訴你搞色情,讓你的賬號和圖片都掛在舉報中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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