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承受的信息量令人窒息,他久久無法回神,在這過後,胸腔內翻騰起一股惡寒。
而它以憤怒的形式表現出來,他撿起那隻頭套,又用力丟去賀景延那邊,就好像不願意碰觸對方的所有東西。
“我不需要!”紀彌道,“我寧可今天什麼也沒有見到,
賀總,你要是把我當回事,那麻煩你把Jing還給我。()”
他隻有在很早之前初見的時候,才疏離地叫過這種敬稱。
發脾氣地說完,紀彌深呼吸一口氣,任由涼風灌進胸腔。
這種場合橫豎不會更爛了,他又說:我本來就沒多少東西,你還要把這個毀了。?[(()”
氣頭上思緒偏執,紀彌語無倫次:“你愛看笑話也該有個限度,親自騙感情都做得出來,這樣玩助理難道很有意思?”
掀開男友的馬甲發現是直係領導,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沒辦法自然接受。
紀彌講究體麵待人溫和,此刻卻難以自持,覺得被捉弄了。
但這種事怎麼隻有自己難堪呢?他在傾訴中找回了幾分冷靜,悶悶地磨了磨後槽牙。
“你和你的賬號等著吧,假期回去就抄送職業道德委員會,我要把你掛內網論壇上!”
賀景延明白紀彌內心波瀾,任由對方指責和發泄。
這句恐嚇像是小貓哈氣,察覺到自己誘騙,警惕地作勢撕咬。
聞言,賀景延麵色微妙,配合道:“行,你發完我就去置頂。”
紀彌不可思議:?
賀景延道:“雖然我也認同戀愛需要正式的儀式,但這樣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在談了,提前感受一下也挺好。”
紀彌瞪圓了眼睛:??
“誰要和你談啊?!”紀彌立即澄清,“你離我遠點,不準再靠過來!”
眼見著紀彌開始聽自己講話,賀景延挑最要緊地辟謠。
“我沒有要騙你感情,委員會查個底朝天都是同個結果。”
他不習慣直白袒露,但道:“紀彌,我從始至終都是認真的。”
紀彌現在哪兒肯配合,隻要賀景延不攔著他,他就要把人甩開,難得沒禮貌地扭頭就走。
本該浪漫的麵基現場,由於不滿意另一方主角的麵孔,褲子都沒脫就直接翻臉不認人。
這種事當場是不太生氣的,意外的情節需要久久消化,一時半會壓根緩不過神來。
之後便越想越煩惱,紀彌知道賀景延在跟著自己,卻打響冷暴力第一槍,全程沒有回頭看。
來到酒店的套房,方溪雲和付千遙在客廳吃夜宵。
“喲,今兒你還回來啊?”付千遙聽到腳步動靜,頭也沒抬地揶揄。
“廣播擱那兒尋人啟事,搞出好大的陣仗,我當你和Jing手拉手看完煙花看月亮去了。”
方溪雲埋頭吃雞翅,接茬:“親嘴的角度瞧不見天上吧?”
“托Jing的福,大家玩了個爽。他確實是體貼的好男人,我代表我自己把小彌托付給他了……”
打趣的話沒說完,付千遙察覺到紀彌不吱聲,困惑地瞥過去。
紀彌恍惚地站在門口,想強顏歡笑都扯不起嘴角。
“怎麼了啊?”付千遙站起來,過去拍拍紀彌的肩膀。
衝昏了頭腦與老板翻臉,紀彌
() 筋疲力儘,不希望朋友太擔心。
“沒關係,我就是……”他舔了下被自己咬破的唇角,“就是和那個人不太愉快。”
方溪雲放下雞骨頭,擦乾淨手指也湊過來。
他沒懂為什麼鬨成這樣,就算Jing不夠英俊,以至於紀彌無法接受,應該也能好聚好散。
暫且壓下疑惑,他也耐心安慰。
“沒事沒事,Jing成功了坐穩白月光,沒成功也就是現實的新朋友。”
“新朋友?”紀彌懵懂。
方溪雲道:“對啊,圈內多個夥伴多條路嘛。”
紀彌感覺自己的路都要被堵死了:“他隻能當我的網戀案底。”
方溪雲:“……”
“這是有多不滿意?”付千遙轉不過彎來,“你仔細說說,他怎麼著了?”
紀彌一言難儘,低著頭沉默,不知道該怎麼講。
主要是賀景延這個狗東西,怎麼能對下屬做出這種事?
他作為受害者難以啟齒,都沒臉說自己終於奔現,前前後後期待半天,靠手氣悲提老板一枚。
鴻擬大大小小的老板那麼多,偏偏正是自己每天進去的辦公室裡,人模人樣坐著的那位。
自己被賀景延批馬甲泡了,紀彌講不出這種話。
他敷衍:“我想睡覺,讓我靜靜就好。”
看他狀態反常,無心分享更多,方溪雲和付千遙沒再追問。
回到臥室洗完澡,一頭栽倒在床上,湖景套房有單麵的落地窗,可以將風景儘收眼底。
紀彌半闔著眼,口口聲聲說要睡覺,身體也疲憊到極點,然而完全沒有困意。
賀景延的聲音如同咒語,在他耳邊念出來,他便擺脫不得。
腦海自動播放著今晚的畫麵,紀彌軟綿綿地癱在床上,身體若能變換形狀,想必能逐漸氣成一隻河豚。
賀景延怎麼能是認真的?
紀彌望著窗外,卻無心觀賞連綿山水,孤零零地把自己蜷縮起來,是很沒安全感的戒備姿態。
在回憶畫麵的最後,賀景延的形象不似往日高高在上。
月色朦朧,賀景延立在酒店的台階下,抬頭望向自己,一字一句都很清晰。
語氣太執著,容不得半分曲解,份量又太重,教人無法接下。
“寶寶,Jing和Dey都喜歡你。”賀景延似是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