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投屏成功之前,喬棲就已經開喝了。
她喝得暢意,“咕咚咕咚”每一聲都特彆清晰,也勾起了溫辭樹的啤酒癮,但是紅酒還沒喝完,這款酒他輕易不拿出來示人,上好的紅酒是藝術品,喝不完浪費錢是其次,最怕糟蹋東西。
……
然而他酒還沒喝見底,地上就已經歪扭七八倒了五六個空易拉罐。
喬棲臉紅了,眼睛也迷離了,癡癡笑著,說:“好沒勁啊,要不跳舞吧!”
溫辭樹誠懇地告訴她:“你醉了。”
她對著空氣甩了一胳膊:“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八一十六,三八二十四……”她背了一長串乘法口訣表,最後大著舌頭得出一個結論——“誰他媽醉了!”
她為他小看她的酒量而很生氣!
這下還非要拉著他跳舞不可。
念頭一出,她直接上手了,拽著他一隻胳膊,像拔蘿卜那樣要把他拔起來。
她一彎腰。
衣領的布料就滑了下來。
胸前的風景一覽無餘。
溫辭樹眼眸一沉,喉結滾了滾:“喬棲。”
這是一聲警告。
喬棲腦袋昏沉,但還沒忘記她喝醉的目的。
隻可惜眼前這人就是一片沒有漣漪的湖,深不見底,清清涼涼。
什麼火燒到他身上都得滅了。
她乾脆更過火一點:“不跳舞也行,要不咱們入洞房吧。”
溫辭樹直直看著她。
說真的,他搞不懂她的腦回路。
她是那種上一秒問你今天天氣怎麼樣,下一秒就問接吻嗎的那種女人。
正如此刻,她上一秒還因為電影裡的橋段笑出淚花,這會兒就開始和他討論起夫妻生活:“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婚後親密接觸以我為準。意思是,我不願意的時候你離遠點,我願意的時候你得積極配合。”
在這等著他呢。
溫辭樹靜了一會兒,不受乾擾的回了她四個字:“你喝多了。”
喬棲被他噎的說不出話。
兩秒後,她打了個嬌憨的酒嗝,眯眼問:“溫辭樹,你是瘋了嗎?”
她忽然張牙舞爪起來:“你瞧你一晚上那滿臉‘性冷淡’的樣兒,我在你眼裡不是女人嗎?你的審美和全人類反著來的嗎?”
邊說話,邊把胸向上提了提,顛了顛引以為傲的春軟。
他的疏離感,對一個被男人寵壞了的女人來說,是極大的勾引,溫辭樹深諳這一點。
她還在拉著他的胳膊不放。
溫辭樹不再反抗,遂著她的心意起了身,然後在她迷蒙的眼神中,忽然攔腰把她抱起。
她一驚,下意識勾緊了他的脖子。
頭發被甩的全都糊在臉上,她揚揚臉呼了一口氣,才把眼簾的頭發吹開,問他:“怎麼,您舍得破戒了?”
溫辭樹隻笑,不語。
等走到她的房間門口,他把她放下,打開門,淡淡說:“睡吧。”
喬棲腳沾地,腿軟了一下才站直,她扶著門框,一個頭兩個大:“你搞什麼?”
溫辭樹神色如常:“你該睡了。”
這是在逗她,還是在耍她?
喬棲來火了,冷笑:“你這樣我很沒麵子的誒。”
溫辭樹眼眸暗了暗:“喬棲,如果你承認自己有點風情,就不要隨意挑逗一個男人。”
喬棲酒意正濃,對超過五個字的話都思考不來。
她撩了把頭發,靠在門框上悠悠地笑。
“找什麼借口?”
“你是不是不行啊?”
“是男人你就來。”
“……”
空氣越來越冷。
喬棲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嘴角也僵在臉上,笑不動了。
因為溫辭樹看她的眼神變了。
才剛剛意識到這一點,喬棲的胳膊就忽然被人一拽,緊接著腰肢便被溫熱的手掌握了一下。
一時間天旋地轉。
等她再有反應的時候,已經在溫辭樹懷裡了。
她仰視著他,隻能看到他的下巴,看不清他的表情。
隻知道他呼吸很重,三步並兩步把她帶進臥室,門在身後重重砸下。
與此同時,他也和她一起砸到了床上,像水花在水裡濺開。
她的頭發糊了滿臉,是他替她拂開的。
而後四目相對。
兩個人的呼吸都很重。
喬棲這才確定,溫辭樹的確不一樣了。
她從他的眼眸中,看到了他辦公室裡的火焰壁畫,看到了客廳白牆上噴發的紅色火山,餐廳裡透明屏風上的滿池紅蓮,然後是她。
盛開在他眼眸中的她。
喬棲被他的眼神燙到了。
人是有本能的感知危險的能力的,她突然心慌。
“你放開我。”
她害怕了,玩不起了,想逃命了。
於是扭著身子,要從他身體下逃走。
他隻用腿壓著她的腿,其餘什麼都不做,像是挑釁她似的。
偏偏她還就真的根本就動彈不了幾下,就像被綁住腿兒的螞蚱,蹦躂的越歡,越滑稽可笑。
意識到根本沒逃開的可能,喬棲酒也醒了,人也開始認慫了。
“我說,你放開我。”她認慫也是拽著認。
溫辭樹鼻息間哧了一笑:“這會兒知道怕了。你不覺得晚了嗎,喬棲。”
又是喬七。
喬棲想糾正他,嘴巴動了動,又打消念頭了。
算了,他愛這麼叫隨他。
隻要能把她放開,他叫她喬八都行。
“什麼怕啊,我剛才喝醉了,做的事都不算數,現在被你嚇醒了,要求保持距離,不過分吧?”喬棲盯著他,麵不改色,心不跳。
在狡辯這一塊,她是有天分的。
溫辭樹打心眼裡承認這一點。
他心裡想笑,表麵卻忍住了,斂眸睨著她問:“我是男人嗎?”
喬棲:“我……”
一個我字脫口而出,然後竟是無話可說。
他似乎並不著急:“剛才說我不是男人,現在是了嗎。”
低沉而又蠱惑的嗓音,像從地獄裡傳來。
喬棲覺得自己要瘋。
他怎麼反差感這麼大!!!
她甚至嚴重懷疑眼前這人,是不是變態啊……暗自打算等他離開,她一定要去搜一搜“表麵淡泊內心火爆的人是不是有病”。
也罷。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這是溫辭樹的屋簷。
喬棲能屈能伸,眼睛向下一彎,嘴角向上一揚,假笑:“你是。我甚至可以發個朋友圈告訴所有人,你是。如果不夠,發微博也行。”
溫辭樹定定看了她兩秒。
精致而魅惑的臉蛋,眼角眉梢都藏著小心思。
算了,日子還長,他暫且放過她。
他不鹹不淡把她鬆開,整理了一下衣服站好。
喬棲撐著胳膊從床上坐了起來,發絲淩亂,裙子上有一根肩帶早垂到胳膊上,穿了比沒穿還誘人。
溫辭樹把這活色生香的一麵儘收眼底,隻覺心頭微躁,聲音更冷:“你休息吧。”
喬棲狗腿一笑:“您慢走。”
溫辭樹腳步極輕的出去了。
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喬棲把自己甩在床上,蒙上被子,仰天長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