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扯(2 / 2)

風月難扯 周晚欲 9646 字 2024-03-28

約會那天,他早早到達約會地點為她挑花,可她卻遲到了。

他坐在餐廳,被服務員催問要不要點餐,他害怕她臨陣脫逃,放他鴿子,可她總算來了。

推開餐廳大門,看見她的人眼前都為之一亮,她走進視野時他的呼吸都暫停。

吃飯時,他的話很少。

想吸引她的注意,博得她的好感,卻總因太過無措而僵硬,又隻好用冷淡來掩蓋狂熱。

她沒有讓他送回家,他以為沒戲了。

後來她喝醉了,用她的話說,他把她從地上撿了起來。

一夜荒唐,無關風月,有太多難扯的瞬間。

她是被酒澆灌的野玫瑰,他則如偷擷玫瑰的竊賊。

他說可以負責。

她一笑置之,說不必,這是成年人的遊戲。

他落荒而逃。

逃了一半,她又在身後喊他回來,問他,你說得負責還算數嗎。

她說結婚吧。

於是他怎麼逃走的,又怎麼乖乖走回去了。

他知道,她是受家庭束縛太深才做出的這個決定。

理智告訴他要三思。

可除了理智之外的所有情緒都在慫恿他抓住這次可乘之機。

於是,他順從了欲望。

“說話呀。”溫辭樹久久不語,張杳急了。

溫辭樹回神。

遙遙和鏡子裡的自己對視,聲音濃的似霧:“我想賭一把。”

張杳不解。

聽他講:“剛才跳舞的時候我腦子裡一直在重複一句話——我要贏。”

第三麵上床,第五麵結婚。

或許你不在意,但是我把人生賭給你了,喬棲。

拿人生做賭注的人,又怎麼能輸。

-

喬棲從孫安琪家離開之後,就回去搬行李了。

走到小區門口的超市,她心念一動,走進去買了兩斤散裝糖果。

進家的時候,喬育木還沒下班。

她把自己鎖進臥室,悄默聲的把行李全都收好,裝了兩個26號的大箱子。

而後走到奶奶房間。

奶奶正坐在搖椅上聽收音機。

從後麵看過去,癱在椅子上的隻有衣服,老人家瘦的隻剩薄薄一層,這是因為去年切掉半個胃的緣故。

她眼眶一熱,走到奶奶身邊,彎腿輕輕跪下,把頭伏在奶奶的膝頭。

奶奶一怔,很快便笑著摸她傾斜而下的長發:“你怎麼進來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喬棲轉頭把下巴放在奶奶膝蓋上,像隻溫順的小狐狸一般仰頭看著奶奶,笑說:“看你聽得入迷,沒好意思打擾你。”

奶奶慈愛的笑了笑,手指點在她鼻尖:“你啊。”

喬棲聳了聳鼻子笑。

奶奶滿目溫柔:“說吧,有什麼事找我啊?”說完沒等喬棲開口,像個小孩子那樣哼了一聲,“平時也沒見你這麼乖巧,不是有事就怪了。”

喬棲哭笑不得,嗔道:“奶奶……”

奶奶捏她的臉頰:“我準備好了,你大膽說吧。”

喬棲抿了抿唇,深呼一口氣說:“我和溫辭樹結婚了。”

奶奶的笑意訝然的僵在臉上。

喬棲怕她激動,忙拉住她的手,給她一個“你一定要相信我”的眼神:“這不是兒戲,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奶奶看著她,久久不語。

喬棲以為奶奶再開口,會說很多很多語重心長的話,誰知,竟隻有一句:“你會後悔嗎?”

表情在臉上凝滯了一秒。

喬棲覺得心臟在被人用力攥緊——也隻有奶奶會問她這樣的問題。

她越痛,偏生要明媚一笑:“我不後悔。”

絕不可能後悔。

她沒有什麼大本領,但就是有幾分和生活死磕到底的能力。

奶奶聽她這麼說,便笑了:“不後悔就行,好孩子,我祝福你。”

“……”

走出奶奶的臥室,喬棲淚眼婆娑。

但是沒有傷感太久。

因為喬育木回來了。

喬棲把自己的行李拉了出來,把包裡的喜糖拿出來往茶幾上一丟:“我結婚了,喜糖請你們吃。從今以後我不是你們家的人了,後會無期。”

話說完,她推著行李就走。

喬育木暴跳如雷,質問的都是些能猜出來的話,他想衝上來,而羅怡玲拚命拉住了他。

喬棲一次頭都沒有回。

溫辭樹就在樓下最顯眼的位置等喬棲。

看到她出來了,他下了車,想走過去接過她的行李。

離近了,目光微怔。

她的眼眶很紅。

他盯著不放。

她撇嘴,連撒謊都拽得二五八萬:“沙子迷眼睛了。”

溫辭樹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最後稀裡糊塗吐出這麼一句:“嫁給我很委屈嗎。”

喬棲一愣,反應過來,笑得特浮誇:“哎呀,你誤會了,我真是沙子……”

“彆的不敢保證,但你嫁給我,生活不會變得更糟。”他打斷了她的話。

喬棲啞然,眼眶又悄然紅了幾分。

溫辭樹看到了,輕聲說:“快上車吧,外麵到處都是沙子。”

沒風也迷眼睛。

喬棲又怔了怔,他這是在揶揄她?

好啊你個溫辭樹,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大步上車。

溫辭樹微不可見一笑,而後默默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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