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扯(2 / 2)

風月難扯 周晚欲 10262 字 2024-03-28

教導主任以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搖頭:“上學的時候是學校著名的女混混。”

“哦?”校長失笑,“那我還是收回我的話,女孩光漂亮不行,重要的是端莊。”

“喬棲是不怎麼端莊。”溫辭樹忽然插話進來,“但也不輕浮。”

他看向校長和教導主任,雲淡風輕的樣子,但講的每一句話都有力量,不容半點質疑:“她其實還不錯。”

這突如其來的維護……

校長和教導主任互相看了一眼,語噎了。

喬棲打了個噴嚏。

揉了揉鼻子,心想天氣又變涼了。

她背對著日落向東行,天空被光分割成兩半,她身後是萬丈金光,前方是一片墨藍,感覺像是在從暖的地方向冷的地方前進。

想到剛才和溫辭樹說的那幾句話,她莫名想自嘲——

媽的,果然是睡了一覺的關係。

連她這種人都知道什麼是尷尬了。

說什麼“下次見”啊,搞得她多期待似的。

不過捫心自問,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們很快會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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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棲和溫辭樹的下一次見麵,果然沒有間隔太久。

自從羅怡玲和喬橋相繼讓她搬走之後,她經常回家吃飯,連午飯都回家吃,不知道在慪什麼氣。

這天中午她喝著抹茶星冰樂回家,玄關處擺著兩雙陌生的鞋子,她到客廳一看,才發現來客人了。

客廳裡擺滿了禮品。

喬棲看了一眼,走到沙發旁叫了聲:“奶奶。”

奶奶忙說:“你可算來了,小溫和他爺爺來看我,剛坐下沒一會兒,就說要走呢,你快幫我勸勸。”

喬棲把目光移到溫辭樹身上,沒什麼特彆的表示,又看向爺爺,一笑:“爺爺彆走了,到飯點了,一起在家吃個便飯吧。”

這是爺爺第一次見喬棲,目光流露出滿滿的讚歎,好一會兒沒移開眼。

“這就是小喬吧,真漂亮,沒辜負‘小喬’這個名字。”爺爺笑說。

喬棲笑:“多謝爺爺誇獎。”

奶奶說:“你和小溫聊吧,我帶他爺爺去陽台看看我種的花。”

擺明了要給年輕人創造二人世界。

爺爺忙不迭答應了。

於是客廳裡隻剩下喬棲和溫辭樹兩個人。

喬棲用吸管攪動著杯子裡的冰塊,發出嘩啦啦好聽的聲響,她吸了幾口星冰樂,才在沙發上坐下來,腿翹在茶幾上,轉頭看他:“啞巴了?”

從進門就沒聽他說一句話。

溫辭樹如實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喬棲“撲哧”一聲笑了,搖頭歎氣的:“唉你這種人,要是長得醜一點,是討不到老婆的。”

溫辭樹聞言抿了抿唇,更沉默了。

喬棲問他:“你是被你爺爺逼來的吧。”

溫辭樹微怔,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總是喜歡問一些,彆人不會直白問出來的問題。”

喬棲吸著星冰樂,沒心沒肺說:“那你答不答的上來?”

溫辭樹失笑,想了想說:“不算自願,但也不算被逼。”

喬棲默讀了一遍他的話,勾唇一笑:“算你誠實。”

話音剛落,隻聽門又響了。

算算時間,大概是喬育木下班回家吃飯了。

喬棲把腿從茶幾上拿下來,對溫辭樹說:“一家之主回來了。”

溫辭樹也向門口看過去。

很快有人走了出來,的確是喬育木。

他看到喬棲和溫辭樹在沙發上坐著,臉色猛然變沉:“喬棲,你真是不要臉到家了,現在都把野男人往家裡帶了是嗎?”

喬棲嘴巴張著,難以置信。

她萬萬沒想到喬育木居然連問都沒問,就想當然的給她扣了這麼大一個帽子。

她倏地站起來:“喬育木,你嘴還能再臭一點嗎?”

羅怡玲攥著擇了一半的芹菜從廚房跑出來:“家裡有客人,你們吵什麼吵?”

喬棲周身都冷,橫眉怒目道:“你問問他說的什麼臟話?!”

喬育木氣得臉通紅:“這男的是誰?”

“吵什麼,吵什麼啊!”奶奶和爺爺從陽台上出來,“我同學和他孫子聽說我生病了來看我,你在這嚷嚷什麼?”

喬育木沒想到事實是這樣,臉上染上尷尬的神色,卻拉不下麵子承認自己錯了,一時僵在那裡,悶悶的不說話。

喬棲要氣死了,渾身都發顫,咬著牙冷笑:“喬育木,你總是這樣!”

她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就像小時候摔倒了,身邊沒人,拍拍土也就站起來了,也要是身邊有人,一定會嚎啕大哭。

喬棲現在就是這種心情。

所有人都知道她受委屈的時候,她就要哭天喊地,要讓做錯事的人加倍受指責。

如喬棲所料,她一出門,奶奶就捶胸頓足的罵喬育木:“你個混蛋,要是小喬想不開,我也不活了!”

羅怡玲也怪他:“這是你親生女兒,你怎麼總把她往壞處想呢?”

“……”

混亂之中,溫辭樹跟著喬棲出了門。

溫辭樹對這片小區並不熟悉,下了樓之後,像隻無頭蒼蠅般亂找。

找了好久,才在小區金魚池那邊看到喬棲的影子。

喬棲正蹲在池邊抽煙。

溫辭樹走到她身後的時候,影子倒映在水池中。

喬棲沒轉身,看著他水中的倒影問:“你抽嗎?”

溫辭樹搖了搖頭。

喬棲兀自吐了個煙圈,發絲懶懶垂下,遮住小半張臉,露出的五官柔媚,神情卻冷冽。

落寞之中,她也不給人半點寡淡的感覺,反而更像一個有故事的女人。

溫辭樹想說,彆傷心了。

話堵在喉嚨裡。

他好像很難做到這樣直白的關心她。

隻好蹲下來。

試探般的,拍了拍她的背。

她察覺到後背的觸碰,靜靜轉過頭。

他的神色與往常無異,沒有流露出太多的關心,可是動作出奇的安撫人心。

喬棲很少得到這種善意。

他真是一個好人啊,她在心裡不斷這麼告訴自己。

然後也不知道是情緒慫恿,還是怎麼著,她忽然問:“你之前說要負責還當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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