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扯(1 / 2)

風月難扯 周晚欲 12631 字 2024-03-28

十幾歲的時候來酒吧,拚酒、擲骰子、抽水煙……燈紅酒綠的世界,亂花漸欲迷人眼,看什麼都新鮮,怎麼折騰都不膩。

如今二十歲過半,再到酒吧,幾乎就隻剩閒坐。

喝著最烈的酒,不皺半點眉頭。

孫安琪說:“小喬,你把我們叫來,結果隻顧自己喝悶酒,屁都不放一個?”

喬棲在看彆的地方。

孫安琪順著看過去,像見了鬼一樣瞳孔瞬間放大。

“他他他……這這這……這人怎麼那麼眼熟?”孫安琪語無倫次。

喬棲丟來一個嫌棄的眼神:“見著溫辭樹就不會說話了?”

孫安琪:“我操?”

驚天一喊,整個酒吧的人都看了過來。

唯獨那個人沒有。

王富貴說:“大姐你小點聲。”

孫安琪弓下腰,尷尬的把自己埋在酒杯裡,低聲對喬棲說:“他媽的,我就說眼熟,但你之前告訴我溫辭樹長殘了,我就沒敢認。”

提到這個孫安琪又把聲音提高:“喬棲你瞎嗎,這叫長殘了?”

喬棲懶懶盯著吧台處的男人,淡淡的說:“我覺得很一般啊。”

瞧她那不當回事的樣子。

孫安琪差點沒控製住要潑她一臉酒。

王富貴和段飛揚兩個大男人,扭著身子往吧台看。

吧台那就坐著一個男人,以他們同性的眼光看,也不得不承認,這人很帥了,這張側臉可以拿去當頭像用。

王富貴嘖嘖兩聲:“華倫天奴黑色飛行夾克,同品牌黑色長褲,低幫小牛皮運動鞋。一身下來小十萬,有錢又會穿,小喬你撿到寶了。”

不愧是最會審判男人的男人,喬棲故作姿態,小顯擺的語氣:“還行吧。”

剛才在去洗手間的路上看到他,本來還猶豫要不要去打招呼,誰知道突然就有個美女去問他要手機號,她就作罷了。

從洗手間出來之後,他那邊更熱鬨了,搭訕的小姑娘一茬一茬的。

喬棲遠遠看著,心裡沒什麼想法,但就是忍不住留意。

孫安琪說:“所以你要給他打招呼嗎?”

喬棲一笑:“你真一點不介意?”

畢竟喜歡過嘛。

如果孫安琪介意,喬棲是不可能和溫辭樹繼續的。

孫安琪翻了個白眼:“介意!介意死了!”

她在說反話。

捫心自問,上學的時候,她喜歡溫辭樹,有很大成分是在隨大流。

她太普通了,所以也隨波逐流的喜歡了一個所有女孩都喜歡的男孩。

儘管真心,但就像追星。

熱情褪了,也就喜歡上下一個了。

反正男人和男明星一樣,有的是。

孫安琪看了眼喬棲,帶著審視:“姐妹兒,你不會不好意思給他打招呼吧?”

喬棲看到又有女人往溫辭樹那去了。

心裡一嗤,興致缺缺的說:“我是對他無感,沒看上他。”

孫安琪一臉問號。

段飛揚插話進來:“也是,我們小喬之前談的都不是這個類型。”

喬棲的“男朋友們”,全是浪子,一個賽一個的痞。

“可是在絕對的顏值麵前,你們不覺得類型是可以被改變的嗎?”王富貴翹著蘭花指喝瑪格麗特,講話的姿態無比矯揉造作。

孫安琪應聲:“就是啊。”

她看向喬棲:“你沒看上他,他看上你了?”

喬棲:“……”

倒了一杯龍舌蘭,酒過穿腸,辛辣辣的。

喬棲點了根煙抽,沒有寶恒樹葉爆的時候,她抽黑蘭州,煙氣絲絲嫋嫋,撩撥開來,露出她一雙精致的媚眼。

停頓了好一會兒,她才輕笑一聲:“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孫安琪無語:“我操,你識相點,那可是我惦記了一整個青春的男人。”

段飛揚樂了:“所以你舍得讓給喬棲。”

“媽的,我有老何了!談了五年了誒。”孫安琪端起一杯“僵屍”咕咚咕咚一飲而儘,“再說了,有些人注定是活在青春的,我已經不再青春了,也早就放下了。”

王富貴悠悠歎氣:“男人呐,讓酸琪都能變得文縐縐的……”

孫安琪拿起桌上一把瓜子朝王富貴砸了過去。

喬棲看著他們鬨,小口喝著酒,隨性的笑了笑。

段飛揚提醒:“小喬,少喝點。”

大哥一向是最愛操心的,喬棲挑了挑眉,特有叛逆氣質:“就,不。”

語畢,半杯龍舌蘭被她悉數飲下。

咽完後揚唇一笑:“爽。”

“……”段飛揚想說什麼終究沒說,隻搖頭苦笑,“你呀你……”

後來大家都喝多了。

除喬棲外,他們幾個都有車,叫來代駕,很順利便離開了。

段飛揚不放心喬棲一個人走,先讓代駕送她回家。

喬棲沒推辭,呼呼大睡了一路,後來到小區,她見段飛揚也睡著呢,就暈暈乎乎一個人下了車。

像夢遊一樣上了樓。

到了家門口,她才發現白天出門太急,鑰匙沒有帶。

她揚手嘭嘭砸了幾下門,喊了幾聲。

來開門的人是喬育木。

他一見喬棲渾身酒氣,雙眼迷離的樣子,血壓就控製不住:“你不是愛玩嗎,那乾脆不要回來了!”

說完,喬育木把門狠狠一砸。

喬棲的頭發都被這陣關門風而吹得一揚。

剛喝了酒,又是半夜,人心最脆弱的時刻。

喬棲委屈,嘴一撇,眼淚就掉了。

她想伸手拍門,卻忽然想到奶奶才出院,不能再被驚動,就隻好忍了下來。

她轉身下了樓。

從電梯出來的時候,臉上的淚已經乾了。

控製眼淚,是她很擅長的事情。

既然無家可歸了,喬棲打算去酒店將就一晚。

家附近就有連鎖酒店,喬棲憑借最後一絲沒有被酒精占據的理智,驅動身體完成走路的動作。

走到一半,感覺要吐,順勢坐在馬路邊,乾嘔了幾下,沒吐出來。

想再站起來,卻無論如何都站不動了。

她就像是一個破破爛爛的布娃娃。

被人丟在了路邊。

喬棲心裡苦,嘴一撇,反倒笑出來。

春夜,淩晨,酒鬼,癡笑。

幾個詞湊一起,能合成一個新的詞語——瘋子。

溫辭樹沒忍住走了過去,架住她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喬棲艱難的睜開眼,看了一眼來人,眉頭皺了。

“溫辭樹?你怎麼在這?”

是啊,我怎麼在這。

溫辭樹一張無波無瀾的眼眸,泛起了點點漣漪。

今晚他把一份很重要的建築設計稿定稿了,數月的壓力頓時全從肩頭卸下,他覺得應該出來喝一杯,於是就來到了S7。

沒想到剛坐下沒多久,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喬棲”。

這個名字最近在生活中出現的頻率太高,他還以為是幻聽。

誰知一轉臉,就看到一張鮮豔又熟悉的麵孔出現在眼前。

他親眼看著她脫去中規中矩的黑色大衣,露出那套太過清純的JK製服。她身材火辣,越是穿純的,那份兒媚氣就越是呼之欲出。

在場的男人們無不把目光投向她。

溫辭樹在這樣的時刻移開了眼。

後來沒一會兒,她去上衛生間,他餘光瞟到她往他那邊走過來,也察覺到她路過他之後,腳步頓住瞥了他一眼。

他以為她會有什麼彆的動作,捏緊了玻璃杯,屏住呼吸。

結果她自動忽略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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