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閃右避,上下跳躍,拳落收腿,他的腳下正好形成了一個黑白分明的八卦圖。
“好,好!”許正鼓掌大笑,得遇知己,當斟一壺酒,“剛在先兮柔後藏,柔在先兮剛後張…楊支隊您這套拳法得有三十年功夫了吧?”
楊支隊看著腳下的八卦圖,自得一笑,好在沒有出洋相,“獻醜了,獻醜了,我是自小便開始學這套拳法,說起來慚愧。
我本是楊家太極拳傳人,就是晚清楊露禪後人,但自小卻喜歡練傳自董海川的八卦拳。
堅持了三十多年,現在看,算是小有成就了。”
許正羨慕不已,這何止是小有成就,光看腳下那幅八卦圖,沒有悟性和拳法有成,肯定打不出來的,“楊支隊,冒昧問一下,您這手上沾過血吧?”
“自然,但多少我不能說。”楊支隊感慨一句,“乾咱們這一行的,一線老刑偵,誰手上不沾血。”
“也是哦...”好的拳法和武力都是人命喂出來的,練一輩子拳沒打死一人,便練不出拳法真意,畢竟古人創立武術便是用來殺人的。
許正說著說著又圍著腳下的八卦圖走了兩圈,好像地上丟了金子一樣。
楊支隊自然看出了他心中想法,可惜,許正已經二十多歲了,過了學內家拳的年齡,“是不是想學莪這套拳法?還扭扭捏捏,不是武人。
我又沒有門戶之見,派彆之分。
按照以前武林中人的說法,咱們同屬公門,你找我傳武,便是同門切磋,互相競技,我還能不答應?”
許正大喜,他就早對內家拳感興趣,隻是一直找不到好老師,至於市麵上那些傳出來的拳法,都是刪減了又刪減。
最最重要的是,沒有相應的呼吸法。
夜深人靜,雪落無聲,天地間隻剩北風呼呼,如狼嚎如虎嘯。
倆人一邊往市局院子僻靜之處走去,一邊討論著各自的拳法和八卦拳的傳承。
到了今天許正才得知楊支隊真名,楊言策,今年41歲,冀北武術世家,主要傳承楊露禪的太極拳和董海川的八卦掌。
走到一處僻靜地,兩人說的興起,還隨手比劃了幾招,也沒真打,畢竟各自的戰鬥力都很強。
楊支隊甩了甩胳膊,“小許,真打我還真不一定能打過你,你反應太快,拳又重又快,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練的,硬是憑著外家拳練到了大宗師之列。”
許正心裡暗道慚愧,這都是係統賦予的大師級格鬥術,身體也被係統改造過了,他其實不學任何拳法,殺傷力都不比其他學武之人差。
特彆是擒拿這一塊,他應該是無人能敵的。
畢竟,全世界擁有係統的人,估計隻有他一個。
許正謙虛道:“還是您厲害,八卦拳不是說掌拳肘和腕,肩腰胯膝腳,手眼身法步,皆是武藝招。
我這純屬蠻力,不像您,學的是內家拳。
楊支隊,學內家拳是不是得從基礎做起,還得練配套的呼吸法?”
楊支隊點頭,“確實是這樣的,不過小許你沒練過內家拳,但我聽你呼吸勻稱,綿綿不絕,就連呼嚕聲都有雷霆之音。
是不是也學過呼吸法?”
許正也不隱瞞,直接把係統賦予的六字真言呼吸法給楊支隊講解了一遍。
“好好好!”楊支隊撫掌大笑,內行看門道,“小許你這套呼吸法可不簡單,竟然比我們家傳承的那十幾種還要精秒,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係統出品哪能垃圾,許正也笑道:“寶劍贈英雄,您都教我八卦拳,我又怎麼會藏著掖著。”
“哈哈...”楊支隊這次看起來非常高興,眼鏡都快笑掉了,“來來,我先教你幾招步法和站樁,以及打拳運行的呼吸法...”
正所謂練拳先練樁,楊支隊教的興起,許正學的也快。
兩人躲在這裡足足練了一個多小時,一直到謝大隊找不到人給他們打電話才回去。
“你倆這是乾嘛去了,頭發濕了,衣服也濕了,臉上竟然還冒著汗,渾身熱氣騰騰,你們不會是跑步去了吧?”
許正和楊支隊對視一眼,俱都笑了起來,隻是一會姬美月出來,看到他們二人情況,連忙過來催促,“楊支隊,小正,這外麵下著大雪。
你倆還是咱們辦案的骨乾力量,萬一感冒了怎麼辦?”
說著她便把許正拉到了小會議室,又是給他準備熱水,又是擦頭發。
楊支隊笑笑,轉身和謝大隊回了辦公室換衣服,“我們倆出去練武去了,小許這年輕人,天賦著實厲害,一個小時便掌握了八卦拳拳法。
假以時日,我估計不超三年,他在八卦拳的造詣上肯定能超過我。”
謝大隊一米八五的大個,身上也是有點功夫的,聞言一臉酸意,“您那拳法我可求了好幾次,您硬說我年紀大了,錯過了時間。
今天您怎麼這麼敞亮?”
楊支隊今天很是高興,聞言假裝瞪眼,“附耳過來,我傳你一套比八卦拳更為精妙的呼吸法。”
謝大隊卻攔了下來,“這事回頭再說,眼下有個好消息,DNA檢測結果出來了,你猜李丹寧那孩子是誰的兒子?”
楊支隊一邊換衣服,一邊擦著頭發,“不會真的是倪鑫的吧?”
“嘿!還真是!”謝大隊拿出DNA檢測證明,翻到最後一頁,讓楊支隊看看,“幸虧小許想到了這一點,要不然,咱們還真發現不了這個情況。
也許這個消息傳播出去對李丹寧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但對倪懷義來說,絕對是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因為他的兒子眼看便要結婚了。
對了,你知道他未來的兒媳是哪家女兒嗎?”
楊支隊嗤之以鼻,“還神神秘秘的,不就是政府那邊某領導的女兒嘛,咱們查出這一點,說起來,他還得感謝咱們的。”
謝大隊大手一揮,對那位領導的感謝並不在意,“我覺得之前許正提出的刺激李丹寧的審訊方法,咱們可以試一試。
試想一下,她名義上是倪懷義的學生,整天朝夕相伴,在茶館一待就是半天,可生下來的孩子卻是倪鑫的。
你說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父子同槽,還是第三者插足?
亦或者李丹寧和倪懷義隻是純潔的師生關係,但五年前,卻是倪鑫強破了她?”
楊支隊搖頭,提出了一個建議,“你這都是猜測,沒有一絲證據來佐證,至於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我看可以從倪鑫身上入手,你覺得呢?”
這次輪到謝大隊搖頭,“倪鑫30歲左右,履曆卻相當豐富,見過大世麵。
如果咱們以李丹寧孩子是他的來詢問他,估計他不會說出他父親和李丹寧真實關係。
李丹寧沒告他強迫,他又不違法,我想他來到警局,也是三緘其口。”
楊支隊撓了撓依舊濕漉漉的頭發,“你說咋辦,難道直接和李丹寧攤牌?”
謝大隊背著手走了兩圈,“我也沒什麼好建議,算了,這事還是交給許正吧,年輕人腦子活絡,沒準更好能拿捏住李丹寧。”
此時的許正還在被姬美月嘮叨中,“你說你,這大半夜的跑到大雪中,練武?哪有晚上練武的,瘋了是不?”
許正任由她一邊給自己搓頭發一邊嘮叨,也不再解釋,女人根本不知道練武是多麼有趣的一件事,便轉移了話題。
“美月姐,謝大隊找我們是不是有最新的消息了?”
“嗯,薑文濤帶回來倪鑫的牙刷,化驗科提取了他的DNA,和李丹寧兒子確實是親父子關係。”姬美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何如君。
她並不擔心何律師會泄露出去這個消息。
然後接著詢問許正,“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利用這個消息?”
“三條路,一條詢問倪鑫,看看能不能通過他得到他們幾人的關係;
第二條,審問倪懷義,但希望不大,或者說基本沒可能得到有用的口供;
第三條,直麵審訊李丹寧,我還是覺得可以多番刺激一下她。
目前,可以刺激的條件有孩子生父的身份、何律師任務失敗、倪鑫未死、咱們破解了她催眠過的人,包括她在香島的病人,也包括何律師。
這些都是作為刺激她生氣的條件。”
許正說完琢磨了一下,補充道:“還有咱們目前掌握的證據,像池劍的錄音筆內容輪番播放給她聽。
我就不信她聽到池劍的聲音不慚愧。”
“她還真不一定慚愧!”何如君歎了一口氣,陷入了回憶,“我們倆其實不是一個學校的,但卻是上大學便已經認識。
我還是比較了解李丹寧的。
她這個人比較自我,說難聽一點就是利己,估計她不會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
如果你們想激怒她,我覺得光憑剛才許警官說的這些,還不夠。”
姬美月收拾起來給許正措頭發的毛巾,聞言好奇詢問,“也是哦,何律師你是李丹寧的好朋友,應該很了解她。
你說應該怎麼激怒她,是那種特彆生氣的?”
隻是這個問題,何如君也陷入了沉默,皺著眉頭,細細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