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市局給許正他們安排的酒店就在旁邊,走兩步就到了。
散會之後,他便和姬美月一起步行往賓館趕去。
“小正,你回來是不是還沒和小蕊彙報一聲?”姬美月提醒道。
“還真是,我先發個信息看看小蕊姐睡了沒?”許正連忙掏出手機,隻是外麵寒風淩冽,風雪正盛,他發個語音便又把手縮進了袖子裡。
“你呀真笨,不會到了賓館再說嘛,就這兩步路。”姬美月看了看夜空,飛舞的雪花在路燈的照射下格外顯得密集。
“美月姐,路有點滑,你拉住我胳膊。”許正提醒她,順口問道:“你和你家養狗的處的怎麼樣,見家長了嗎?”
姬美月和長明警犬基地的周一雄談了有半年,許正一直忙,還真忘了關注這點事。
姬美月挎住許正胳膊,仰頭翻個白眼,“本來過年準備去他老家見他父母的,可這不是被耽誤了嘛。
你說我作為女朋友是不是有點不合格?
頭疼!
本來初二我便想自己開車去他們家一趟,隻是接到雨綺電話,又來到了魔都做你助理。”
“嘿…你這事是不是沒給張大隊說,她要是知道肯定不會讓你來。”許正安慰她,“都是警察,周一雄肯定會給他父母說你工作的事情。
再說,你現在可是市局刑警支隊的準正科乾部。
他們家還敢抱怨你過年沒去?”
許正心裡一直把姬美月當作大姐姐般的看待,總是以她娘家人自處的,不過他這番話看似是玩笑,卻也是事實。
姬美月可是老刑警,現在職位和級彆與周一雄相當,甚至以後的前途更好。
畢竟警犬這玩意怎麼說呢,這幾年好多新聞在說國外發明了最新款的電子狗。
已經完全可以取代警犬。
如果按照這個趨勢,周一雄就算不換警種,以後的前途也不好預測。
“小正,你說姐要是結婚了,以後要不要換個工作?”姬美月有些惆悵,刑警這個工作絕對屬於高強度智力工作。
特彆耗費心神。
不僅經常需要熬夜,還要整天費時間費精力去研究案情。
更讓人難受的是平日裡接觸的都是各種犯罪。
女人在這一行終究弱於男人,特彆是結婚之後還得生孩子,前後一兩年過去,估計繼續這樣高強度的工作,她早晚也會累出毛病。
許正拍了拍姬美月挽在他胳膊的手,“從同事身份上說,我自然不希望你換工作,但是從朋友和家人角度上,莪肯定得勸你換,而且還得趕緊換。
工作是國家的,身體可是自己的。
我看你腰腹之間走路有點彆扭,是不是腰間盤突出症又犯了?
你現在還隻是突出,要是髓核脫出或者鈣化,那可就得動手術了。”
姬美月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腰,哀歎了一聲,“這幾天來回奔波腰確實有點疼,還不是適應期,要不然我可真得請假了。
今天琳琳告訴我魔都有個中醫診所治療這種病有奇效,等明天有時間去看看。
隻是不知道他們春節放假了嗎?”
許正對腰間盤突出病症雖然不是很了解,但身邊人基本上都有,畢竟這是警察的職業病之一,“都說這病要靠養,和改變自己的坐姿習慣。
光靠中醫或者西醫都不行,他們就算給你治好了,頂多也就管一兩個月,長的話三五年。
要是手術安裝鋼釘和融合器,有可能撐一輩子,也可能撐一年,甚至也可能導致癱瘓...”
“呸呸呸!”姬美月不滿,隔著衣服使勁擰了許正腰腹軟肉一下,“你是不是咒姐呢?我寧願不乾刑警也不能癱瘓啊!”
“哈哈...我就是那麼一說麼,對了我教給你的呼吸法你還有再練嗎?”
姬美月吐舌,“堅持不了,練著練著就忘了。”
許正就知道這種情況,靠近她耳邊,“你把呼吸法教給周一雄,讓他堅持練,以後你倆運動他肯定能堅持一個小時。”
“呸,怪不得你對這個呼吸法這麼上心。”姬美月臉微微一紅,“他自己經常練《金剛功》,體力和耐力還是不錯的。”
“那也行,金剛功也不錯。”
兩人說話間走到了賓館門口,剛進入大廳,便看到魔都大律師何如君坐在等待區的沙發上,她穿著一身暗黃色大衣,挽著長發,淑女坐姿,顯得很是端莊賢淑。
許正和她眼神對視瞬間,便知道她是來找自己的。
何如君站起來快走兩步,到了許正二人跟前兩米的位置,伸出手來,“許警官和姬警官晚上好,冒昧打擾你們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許正和她握了一下手,直言道:“何律師,你是為了李丹寧的案子來的吧,不好意思,我們倆隻是負責辦案。
對外聯絡你可以聯係張開文或者謝大隊。”
何如君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她嫣然一笑,指了指等待區的沙發,“許警官,今天我來找你們不是為了李丹寧的案子,而是我個人想與你們交個朋友。”
話都到了這份上,況且外麵還飄著雪花,人家誠意十足,再拒絕也說不過去,許正隻好順著她的意思坐到了沙發上。
姬美月自然得跟著,甚至她還偷偷的打開手機錄音功能,畢竟嫌疑人代理律師私底下找到辦案警察,有些事情還是得注意的。
因為是賓館大堂,何如君等許正二人坐下之後也沒繞彎子,而是直接說明了來意,“許警官,我今天來不是以律師的身份。
而是一個證人,算是熱心市民吧。
我聽李丹寧曾經說過,年前臘月二十前後,她有一次私底下找過倪教授的妻子,可惜當時她沒給我說她和倪教授妻子說了什麼,但我記得當時她臉色非常難看。
是一種帶著憎恨和仇視的眼光。”
許正聞言,眉頭皺了起來,心裡琢磨這個何律師交代的事情,警方並不沒有掌握,她為啥不早說,而且還偏偏過來告訴自己。
姬美月在一旁看到許正沉思便替他問了出來,“何律師您是懂法的,這條線索可能會給李丹寧帶來一些影響,你可是她的代理律師。
還有,你接手這個案子已經有兩天了,為啥要等到現在,而且還是告訴我們?”
何如君依舊微微一笑,仿佛她剛才說的話對自己的客戶不會造成影響一樣,“坦白說,我也不清楚這算不算是條線索。
因為倪教授住院的原因,並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是和李丹寧有關。
所以我一直在猶豫。
但是今天我聽說倪教授昨天來警局自首了,其自首原因想必也不用我多說了吧?
至於我為啥告訴你們,因為我覺得,許警官才是能查明這個案子真相的人。
我雖然是嫌疑人的代理律師,但我首先是個律師,維護的還是法律的正義,可不單單是維護嫌疑人的利益。”
很多人質疑律師為啥給那些犯了死刑的罪犯做辯護,其實這是一種誤解,律師參與辯護才是維護法律正確。
要不然就成了那種,案子還沒開庭,其結果已經出來了。
許正在琢磨剛才何如君說的線索,其實倪懷義妻子接受過警方詢問,但她否認與李丹寧見過麵,甚至還說她與李丹寧最後一次見麵是在五年前。
她們二人見麵能聊什麼呢?
李丹寧作為小三,頂多是告訴原配她給倪教授生了一個私生子,同樣有權繼承倪家家產。
除此之外,她還能說什麼呢?
總不可能說,五年前她懷孕是被倪教授強迫的吧?
亂,真亂!
真相到底如何?
看來李丹寧和倪懷義真正的關係還得繼續深挖,要不然還是找不到真正的線索。
看到許正一直低頭沉思,何如君慢慢站了起來提出告辭,這位看著端莊大氣優雅的女人,沒有一絲律師的銳氣,顯得很平和。
臨走之前她又解釋了一下,“許警官是不是還覺得我這個律師不稱職?
其實我與李丹寧是十多年的朋友,她在香島成立私人診所,我便去給她幫過忙,每年都去她那裡玩。
想必你們也調查過這些。
但如果她真的犯下了那些罪行,我也隻能儘量幫其減少刑期,而不能為她完全脫罪。”
“我自然相信何律師是站在法律正義的一麵,所以咱們才能坐下來說話。”許正站起來送彆這位大律師,“能在魔都站穩腳跟的大律師。
前提肯定是遵守法律。
何律師,今天的線索對我們很有幫助,但作為偵查員和代理律師,我想咱們下次見麵還是公事公辦的好。”
何如君抿嘴一笑,她從包裡掏出一條羊毛絨圍巾優雅的掛到脖子上,“許警官我接受你的建議,那麼下次有機會再見。”
許正和姬美月對此自然沒意見,目送她離開賓館。
“哎呦!”突然姬美月狠狠的擰了許正一把,“還看,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你這戀姐癖竟然連四十歲的大姐都不放過!”
許正覺得冤枉,“美月姐這哪跟哪兒,你趕緊去攔住她。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現在去問問她,李丹寧有沒有讓她看過特殊的圖案,有關於催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