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美月瞬間反應了過來,許正這是擔心何如君被李丹寧催眠了。
她們二人相交十幾年的友情,但是李丹寧現在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個瘋子,誰敢保證她不會催眠何如君?
“你去啊,你跑的快,先阻止她離開,我這邊給她打電話。”姬美月朝著許正大喊,自己拿出手機的時候才想起來她沒有何如君的電話。
“艸,這女人剛才也不留下個名片。”姬美月無語,又連忙聯係張開文,他應該會有何律師的電話。
許正推開賓館的旋轉門,正好看到何如君駕車啟動汽車要離開,他連忙一邊跑過去一邊大喊,奈何這女人耳朵像塞了棉花一樣。
硬是沒聽見,徑直開車走了。
姬美月追了出來,對著許正搖了搖頭,“她的電話打不通,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外麵風雪交加,追不上手機又打不通,許正苦笑,“也許是我想多了,再說就算何如君被催眠。
李丹寧還得靠她打官司,應該不會對她下手的。”
姬美月看著遠去的汽車,也隻能感慨一句,“是啊,她應該是李丹寧現在最信任的人,就算她被催眠了,應該也沒有生命之憂。”
但是兩人說完,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擔憂。
萬一呢?
何如君真要出事了,他們二人可是最後見到她的人,即便現場有錄音有攝像頭,即便出事也怪不到他們二人頭上。
但是現在二人明顯有了懷疑,總不能還置之不理吧?
姬美月做不到,拿著手機晃了晃,“我的車在賓館停車場,咱們追過去吧?”
“那快走吧,這都什麼事啊!”許正憤憤然,但已經決定的事情,他也不含糊,一邊朝著停車場跑去,一邊拿出手機打給了楊支隊。
祈禱楊支隊還沒離開市局。
萬幸電話響了兩聲便接通了,許正長話短說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又說了自己猜想和擔心…
楊支隊畢竟是老刑警,“你打電話是要我幫你查何如君現在車子到哪了是不?
你把她的車牌告訴我。
等一下,我把天眼實時監控共享給你。”
還是直接找領導更方便。
這邊許正說了車牌剛掛電話,那邊姬美月手機遠程啟動汽車,兩人上車之後一腳油門朝著何如君追了過去。
很快楊支隊把天眼係統鎖定的何如君位置共享給了許正,同時電話也打了過來,隨時給他們提供支持。
這一會功夫何如君已經上了內環高架橋,隻是她一直往西南方向。
楊支隊這會已經查清楚了何如君家是住在蒲東區,她回家的方向應該是朝著東南。
現在晚上九點多,還是魔都最冷的時候,就算是工作,也該下班休息了。
許正通過耳麥詢問道:“楊支隊,我記得倪懷義他們家是在魔都師範大學家屬院吧?那就是在XH區,如果何如君去那裡,正是這個方向。”
楊支隊也是如此判斷,他立即讓其他同事定位一下倪懷義的家人,又問許正的意見,“小許你看咱們是派交警提前攔住她,還是讓她繼續往前走?”
許正看著車窗外麵飄落的雪花,歎口氣,“楊支隊,如果她開車回家,我們就直接打造回府。
但是現在,如果她真是去找倪懷義家人。
我看還是我們倆還是跟著吧,同時您還得聯係一下倪懷義家人所在轄區派出所,讓他們派人先提前安排一下。”
倪懷義雖然現在中風,又去了警局自首,但畢竟人脈還在,這個時候他的家人不能出事,要不然這個案子會更複雜。
當然,作為警察,普通人有可能遇到生命危機,許正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因為雪大,汽車即便走的是內環高架路,速度也不是很快,雨刷器和除霧功能同時打開,也掃不儘連綿不斷的大雪。
這一路上,許正連續給何如君打了十幾個電話,奈何隻聽見電話響,就是沒人接。
通過天眼係統的攝像頭可以看到,等紅綠燈的時候,駕駛著特斯拉的何如君麵沉似水,一臉陰霾,根本沒有剛才見麵時候的溫婉大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許正感覺這個女人正在黑化一般。
過了十幾分鐘,姬美月駕駛著她的奔c終於追上來,她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小正,要不然還是逼停何如君吧?
你放任她去見倪懷義家人,不說其他,如果她真是因為被催眠而謀殺了一個無辜的人,那麼她的律師生涯和後半輩子都完了。”
許正沒搭理她這句話,這不是怪她婦人之仁,而是他現在正在觀看一段視頻。
視頻內容是何如君昨天正式作為李丹寧代理律師與她見麵的情況。
他看的不是兩人會麵的視頻內容,因為律師與嫌疑人會麵,警方可以錄像,但不能錄音,所以為了避嫌,他也沒有看兩人會麵時候的錄像。
這是原則問題。
要不然以後那些嫌疑人和律師知道他會唇語,還違反紀律看他們會麵時候的錄像,這和被警方錄音有什麼區彆。
肯定會對他抱有戒心,以後他經手的案子,如果再發生這種情況,他自己都有可能會被律師告上法庭。
因為律師和嫌疑人會麵談什麼對他們自己來說是隱私,許正用唇語翻譯就是勘探他們隱私。
所以,她們二人在裡麵談了什麼,警方不應該通過唇語翻譯的手段,或者說她們會麵的錄像其他人可以看,但許正自己是不看的。
現在他看了仿佛沒什麼問題,領導和同事們都不會有意見,但誰能保證以後他們不會舊事重提,壞他名聲。
何如君在看守所,進到會見室之前臉上是毫無表情,公事公辦的樣子。
四十分鐘後,等她出了會見室,臉上依然如此,許正把這兩段視頻反複觀看,但也沒有看出什麼問題來。
隻能說不愧是久經法庭的金牌大律師,麵部表情管理絕對是大師級彆的。
姬美月看到許正一直沒回複他,小脾氣上來了,“你這家夥有點同情心好不,人家大律師努力了好些年,她有家庭有孩子,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不能毀在李丹寧手上。”
許正泄氣般的扔開手機,側頭無奈道:“我是那麼冷血的人嗎?我不阻止何如君,是因為被催眠的人是不可控的。
不能用常理去理解他們。
萬一咱們要逼停她,她在被催眠的狀態下,我說萬一,一個加速撞到了其他地方,來個車毀人亡,你說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