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主宰先斬本源之力,再斬陰陽混沌,直至斬去本我以求超脫。
那麼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去想,或許連帶著將他構建的修行體係也一並斬去。
而且其下刀之狠,切割之深,竟然已經到了任何超凡之力都無法留存的程度。
也就是紅線拳最多隻能修行到氣血轉換,還夠不上真正可以稱之為超凡脫俗的力量,所以才會在斬斷時被“放過一馬”,沒有納入到切割舍離的範圍之內。
如果是其他修行者,被主宰來上這麼一刀,即便是有著再強的天賦資質,心性毅力,怕是也難以從頭開始修行到和之前一樣的高度層次。
但是,他和他們並不一樣。
雖然天賦資質不如人。
心性毅力可能也比不過。
奈何他有比這兩樣更強的助力。
尤其是狀態欄中關於赤練紅線的描述,更是突出了以鴻蒙道體為基礎進行改進的字樣,所以說隻要金幣管夠一路平推過去,縱然達不到當初可以硬剛時空主宰的高度,至少也能以此為根本功法突飛猛進,在最短時間內儘可能多的恢複更強實力。
在衛韜眼中,這是一次事關生死的最終決賽。
畢竟在時空長河之外的那場交鋒中,無論是他,還是時空主宰,都受到了堪稱毀滅性的打擊,如今就是要看誰能搶占先手,誰就有更大把握笑到最後。
黑暗雨幕之下,虛幻狀態欄浮現眼前。
一枚枚金幣悄然消失不見。
神秘氣息湧動注入體內。
將紅線拳不斷向上破限提升。
很快便從赤練百線更進一步,達到了赤練千線的高度層次。
但這並不是一個結束,而是更加狂暴提升的開始。
沒有了諸般本源之力,也失去了各種聖靈真意,就連洞天之域和血網竅穴,都已然完全消失,所剩下的隻有越來越厚重磅礴的氣血而已。
在體內不斷壓縮凝練,化作道道猩紅血線。
相互之間交織纏繞,愈發朝著紛繁複雜的形態演變。
時間一點點流逝。
衛韜完全沉浸了進去。
不知不覺間,黑夜退散,破曉到來。
他便在此時停了下來,緩緩抬頭仰望天空,目光透過低沉壓抑的雲層,看向蒼穹之外的黑暗虛空。
當初的滿天星辰,如今已然不見絲毫蹤影。
仿佛其他界域都毀滅不在,整個寰宇內隻剩下遺失之地一方天地尚存。
那麼更進一步去想,除了遺失之地所在的寰宇之外,時空長河是否還存在也已經變成了未知數。
最為極端的推測,便是在那場主宰之戰後,時空長河與黑暗虛無儘皆破碎,隻剩下了承載遺失碎片的一方天地,在那次前所未有的大破滅中得以保留。
衛韜深吸一口包含生命能量的溫潤空氣,沐浴著堪稱天降甘霖的大雨,隻用了不過數個呼吸時間,便將赤練紅線破限攀升的消耗補充完畢。
就在這段時間內,北荒草原也在經曆著一場劇變。
無論是植物,還是各種動物,生命層次都在急速向上攀升。
甚至因為爭奪更多的雨水,爆發了一場場可以稱之為慘烈的爭奪。
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大自然自古以來最樸素的規則,在植物與動物開啟生命進化後,頓時表現出它最為殘酷的一麵。
不死不休的戰爭,在進化啟始的第一時間就已經爆發。
這是另一個層麵的戰爭,屬於非人生靈之間的種族滅絕戰爭。
或許不僅僅是北荒草原,更有可能是這個世界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沿著一個未知的道路開始發力狂飆。
戰況最為激烈的時候,圍繞著他周邊的一小塊地麵,稍不注意便會出現數次,乃至於數十次顏色變化。
失敗者將很快被甩在後麵,淪為其他生命群體上位的階梯。
甚至一步慢導致步步慢,最終無法在食物鏈中占據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
但即便是一場戰爭的勝利者,也不可能一勞永逸,就此過上更加美好的生活。
因為更加殘酷的戰鬥還在前麵。
誰也不知道何時才是儘頭,唯有奮起力量不斷向上攀登,才能在這場劇變浪潮中儘量站在前麵,爭取更多賴以生存的空間。
衛韜靜下心來深入觀察,心中不免生出許多感慨歎息。
以他所站的位置為中心,方圓百米之內一片死寂。
唯有蘊含生命氣息的雨滴,從頭到尾都在瘋狂湧入。
在此期間,不是沒有生靈想要占領這片區域。
但無論是狂暴生長的草木,還是急速進化的動物,沒有任何一個能夠逾越雷池一步。
每每才要靠近那道看不見摸不著的邊界,便像是靠近了能夠吞噬一切的恐怖黑洞,生命力瞬間被吸收殆儘,再無一絲一毫氣息留存。
久而久之,其實也就是數個時辰過去,這裡就成為了所有生命的禁區,任憑外界其他地方打生打死,裡麵都是風平浪靜祥和安寧。
又是一段時間過去,這片方圓百米的生命禁區開始了擴張北移。
衛韜還是按照武帝自眠龍鎮複起後的路線,徑直朝著北荒金帳而去。
一路上不斷收集各種寶物,將其轉化為狀態欄金幣,然後還沒捂熱便投入到修行之中。
將赤練紅線的破限境界,從千線向更層次的萬線飛速邁進。
期間一度出現金幣入不敷出,修行進度不得不被迫停滯的時候。
而這種令人積鬱煩躁的境況,終於在衛韜登臨聖山,將北荒密教庫存珍寶一網打儘後,才算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
而在此過程中,周師傅所傳的紅線拳,早已經變成了連衛韜自己都不敢相認的模樣。
也讓他第一次認識到,最為基礎的功法修行到極其高深的境界後,一旦量變引起質變,將會帶來怎樣的升華與蛻變。
從北荒聖山下來之後,衛韜繼續向北而行。
不久後路過聖島,在跨越那片被大雨覆蓋籠罩的水域時,他忽然記起定玄掌門羅青雋曾在此隱居,便動了心思進入島內血池,將裡麵積累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聖血儘數吞噬。
衛韜立於聖島山頂極目眺望,目光透過接天連地的水霧,看到一道璀璨金光從天而降,將遠處一片區域映照得猶如白晝一樣。
“這種感覺,又讓我尋回了些許遺失的記憶。”
他沉默許久,不由得發出一聲低沉歎息,“想不到為了應對我的到來,北荒皇族非但沒有逃跑,竟然還自信滿滿開啟梵天大醮,當真是有些出乎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