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漸涼。
街道上慢慢多了枯黃的樹葉,來往的行人們也穿上毛衣等等針織物。
南邊的天氣比北方要陰晴不定,鐘宛有時很不喜南方的濕雨天,又貪戀這邊的韻味和風情,總想去北方住一段時間,卻怕冷。
人總是矛盾。
學校聯合全國誌願者協會推了個活動出來。
為了進一步普法,學校主張自願報名參加一項公益活動,學校誌願者們會一同前往鄰市山區做一些公益普法活動,順便看看山區的小朋友們,給他們送一些關愛的物資。
活動一出,不少大一大二空閒時間多的學生報名,其中也包括大四的學生。
校方是不主張大四生參加的,畢竟大家時間擠事情多,校方不想耽誤大家學習時間,結果鐘宛忙裡抽空跑去報了個名。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秦晟跟她在食堂吃飯,他拍著桌子笑得前仆後仰。
“我說你是不是無聊啊鐘宛,給山區的小朋友送溫暖?我也是小朋友,怎麼不給我暖暖?”
“跟你說,真不是我對你帶有什麼異樣眼光,我真覺得這不是你會做的事。”
鐘宛懶得給他眼神:“掛的課都補回來了?我看上次二叔那頓鞭子是沒抽你心坎上啊。”
秦晟哧了聲。
“都在學校了能彆提我爸嗎。”
“那你就彆在我跟前像個小屁孩似的。”
他往她這邊湊了點,說:“我真還是個小孩,要不,你把我也捎上,正好我瞧瞧學妹們,聽說這屆大一好多美女呢。”
要說秦晟這人,就是欠的。
沒皮沒臉沒心沒肺。
鐘宛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跟他混熟絡了,上次擱老宅院子裡,秦晟故意氣他爸,秦似名氣不過拿著鞭子要抽他。
秦晟怎麼樣呢,跟他爸在後院裡跑起馬拉鬆。
一邊跑一邊喊救命。
說實在話,畫麵挺搞笑。
就是每次他在自個兒麵前這麼皮的時候,鐘宛也有點想打人。
“秦晟,我怎麼覺得你永遠不會長大呢,女朋友談過那麼多,結果還像個孩子,這事是能隨便玩的嗎。”
“能彆那麼古板嗎,有的山區風景好,到時候多好的套近乎機會。”
“我看你就是被慣久了,缺心眼。”
“鐘宛,你比我大。”
他斂起臉上放肆的笑:“你不就該一直慣著我嗎,這麼多年,一向如此啊。”
鐘宛懶得理他。
玩笑歸玩笑。
秦晟正經下來,揚揚下巴:“反正山裡邊晚上挺冷的,到時候過去多帶點衣服吧。”
“嗯。”她沒在意地應了聲。
秦晟抬眼看她一眼。
有點想問最近兩人沒怎麼聯絡,她怎麼不主動找他玩了。
關係變淡他倒不怕,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不是不聯係就會變淡的那種塑料朋友。
他就是覺著,好像心裡有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差。
想說吧,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下午剛和秦晟吃完飯,秦忱的電話來了,叫她出去一起吃個飯。
兩個人單獨的。
鐘宛不餓,再說跟他一起吃飯那不是找不痛快麼。
本來說著不去,結果他已經到了她學校。
鐘宛沒辦法,怕他到學校來叫身邊朋友看見,拽著手包往外走。
出去的時候車在校門口停著,周圍是進進出出的學生,鐘宛注意了下大概沒什麼熟麵孔,這才不緊不慢地走過去。
開門,上車。
秦忱全程看她:“就這麼怕我讓你哪個朋友見著,嫌丟臉?”
就知道小動作逃不過他眼睛。
鐘宛麵上端著,保持神色:“我哪敢呢。”
“那怎麼過來遮遮掩掩的。”
其實秦忱很少來學校接她,一是忙,工作的位置離她學校遠,二是鐘宛一向不怎麼提這個事。
他之前出去了半年,對她學校也有些生疏了。
確實對這邊不太熟絡。
可難得來接她吃飯。
她這反應——
讓人有點不大爽。
鐘宛說:“你也不看看你這是輛什麼車,托你那好妹妹的福,以前學校論壇兩次被人黑我,說我背後有金主,幾次上什麼賓利豪車。”
“秦忱,這種事我可擔不起,要說金主這詞,你認嗎?”
“金主?”秦忱笑了。
這詞還真有點意思。
“那要看你怎麼想。”
怎麼想,鐘宛其實什麼想法也沒有。
他捉住她的手,放掌心裡玩。
垂著眼,說:“那這事要我去處理麼,秦曉瑜就這種性格,時不時喜歡玩點陰的,要人警告。”
這事以前她確實搞過,不過沒鬨太大,還不是鐘宛臨時要找理由應付他。
應付兩句讓他信了就算了,還來真的?
她說:“早過去了,一兩年前的事,我就提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