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勁蓀這才挑起話頭,笑道:“何師爺,秦幫主,眼下山東義和拳作亂,到處都是賊匪,馮老爺想要來津門討個營生。”
“他是我多年好友,也是做藥材生意的,還請兩位多幫襯幫襯。”
對麵的何師爺折扇撐開,笑而不語。
秦廣義則是剝著花生,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農勁蓀見狀,對馮昌仁使了個眼色。
馮昌仁會意,立刻道:“來人。”
貴叔與何叔各自捧著一個小箱子過來。
馮昌仁笑道:“當然,馮某也知道規矩,肯定不會空口白牙求人,兩位,這是馮某一點心意。”
說著,他上前打開箱子,頓時露出一片銀光。
裡麵滿是銀錠,保守估計,一箱子得有一百兩。
畢竟隻是拜碼頭,算是交保護費而已,一百兩已經綽綽有餘了。
何師爺頓時哈哈一笑,道:“嗨,我當是什麼事兒呢,農掌櫃,大家都是朋友,說一聲就好了,何必破費呢。”
農勁蓀笑道:“規矩不能破啊。”
馮昌仁也連忙笑道:“是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既如此,那我就收下了,這樣,津門楊柳巷那邊,有不少空鋪,馮老兄,你要做生意,可以去那邊,我讓人打一聲招呼就是。”
“哎呦,那就多謝了。”馮昌仁連忙敬酒道謝。
這時候秦廣義也拍了拍手上的鹵汁,笑道:“楊柳巷那邊,是我們鐵刀會的地盤,開張了記得跟我說一聲,我讓兄弟們過去捧個場。”
馮昌仁笑容更甚,連忙敬酒道謝。
如此事情便算定下來了,雙方推杯換盞,熱情不減。
馮驥全程看著,默不作聲的喝酒吃菜。
馮昌仁帶他過來,本意也是讓他學學這些人情往來,見見世麵。
馮驥暗歎一聲,說實話,他是真不會來這一套。
前世就不愛酒桌上這套規矩。
這時候何師爺舉起杯子,視線放在馮驥身上,笑問道:“馮少爺怎麼不說話?莫不是酒菜不合胃口?”
馮驥笑了笑,隨意道:“沒有。”
“那咱倆喝一個?”
馮驥當即笑道:“我敬何師爺一杯。”
說罷,他一飲而儘,何師爺頓時拍手叫好,哈哈大笑。
正熱鬨間,忽聽包間外聲音鼎沸,人人叫好。
馮驥不由下意識的看了看窗戶口。
“什麼情況?”何師爺也不禁詫異起來,起身來到窗口看下去。
見狀,其他人也紛紛過來看了一眼。
農勁蓀看下去,卻見下麵二樓大廳,一群人跪在酒桌前磕頭。
酒桌東道主位置,是一名四十出頭的精裝男子。
此人滿臉笑容,大笑道:“好,好,來啊,倒酒!”
頓時有人上前,為跪在地上的人們倒酒。
酒桌之人大笑:“喝了這杯酒,就都是兄弟了,乾杯!”
頓時眾人一飲而儘,瞬間四周喝彩聲不斷。
“好,恭喜霍爺啊,又收了一群好漢啊。”
“霍大俠,恭喜恭喜啊。”
“哈哈哈,霍大俠厲害啊。”
……
霍元甲頓時大笑,喝道:“今日我請了,所有帳記在我身上。”
頓時叫好聲又是一片,人人稱頌。
農勁蓀站在三樓包廂裡,微微蹙眉。
而秦廣義更是直接冷笑一聲:“嗬嗬,這霍元甲真的以為他是津門第一了?”
何師爺看了看秦廣義,輕笑道:“聽說霍大俠已經連勝三十一場擂台比武,津門第一的名頭,怕是壓不住嘍。”
秦廣義臉色一沉,一拍窗沿,嘭的一聲,喝道:“有我義父在津門一天,就沒人能稱第一!”
何師爺哈哈一笑:“江湖事我不懂,我隻是說說我看到的。”
農勁蓀連忙攔住話頭,笑道:“哎,諸位,諸位,津門第一什麼的,有什麼意義?這年頭賺錢才是正經啊,來來來,我們喝酒,喝酒。”
幾人被農勁蓀勸回酒桌,馮驥深深看了一眼下方萬眾矚目的霍元甲,又看了看臉色陰沉的秦廣義。
他目光閃爍起來,劇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