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艱難回答:“好吧。”
我隻是在提醒你最好不要想著幫他們召喚邪而已。
這句話讓人之間的氛圍又尷尬了起來。
走到小道儘頭時,青木荒耶是提了一句:“前麵應該就是那些人提到的堂了。”
費奧多爾眯起眼睛往前麵看了看,但黑暗卻遮住了他的視線,讓他什都沒能看見。
青木荒耶坦誠道:“我不希望你現在就去死。所以會兒進堂的時候,你最好是小心點。”
費奧多爾往青木的身側走近了幾步,低聲:“……不希望我現在就死?”
青木荒耶回答:“你不夠名。或者說,你沒在曆上留下應的痕跡……”
他思考了秒,補充道:“也許你現在不應該進去。”
費奧多爾打量了青木幾眼,終於確定道:“看來你曾經見過明。”
青木荒耶瞥他一眼:“這要看你對明的定了。”
“人類的狂妄自大之處就在於,他們能夠利用自己的觀念將高於自己的存在分為真與偽。”
費奧多爾篤定:“明隻一位。”
青木荒耶將油燈遞給他:“我喜歡人類的狂妄自大。”
畢竟人類是阿賴耶生存之本。
費奧多爾瞥了一眼這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既然現在希望我回去,那你之前為什又要邀請我和你一起行動呢。”
青木荒耶:“………”
總不能告訴你,我不僅打著把你放在眼皮底子下麵最安的主,覺得如能讓你目睹到什超越常識的邪眷屬,喪失智之後彆來妨礙我的行動就更好了——這樣的想法吧?
他咬了咬牙,問:“如我沒來找你搭話,你會怎做?”
費奧多爾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跟蹤你。”
青木荒耶微笑:“……所以啊。”
正是因為知道你會乾出這種事,才會覺得放在眼皮底子下麵才是最安的。
費奧多爾卻發現,眼前這人著所當然一般的、對他人居高臨下的掌控欲。
不希望自己的行動被妨礙,就主動出擊將不穩定因素扣留在身邊;到現在覺得結局已經注定了,就揮揮手,像是丟棄玩具一樣打算把人排除出自己的計劃。
他平時也是這做的。但是,為了不讓彆人覺得是被利用了,費奧多爾會選擇更加麵上聽起來更加溫和的手段——因為言語能夠蠱惑人心。
但是這人就這大喇喇地將自己的打算展開,公示在了他人的麵前。
費奧多爾接過油燈,像青木荒耶之前那樣抬了起來,照亮了對方的臉龐。
青木荒耶平靜地注視著他。
費奧多爾放下手,笑道:“你完沒注到啊。”
真是連半點同心都沒。
不過,眼下的問題不在於這人的想法,而是這人想法所帶來的結。
費奧多爾偏了偏位置,說:“我本來以為我們人之間會一場戰鬥的。”
青木荒耶眼怪異:“………”
他回想了一下這具身體可憐的武力值,又看了眼費奧多爾那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下去的小身板,忍不住反問了一句:“你是指戰鬥力五和戰鬥力三之間的戰鬥嗎?”
聽到這話,費奧多爾歪了歪頭後,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青木荒耶的手腕。
他對這人發動了“罪與罰”。
通過觸碰,青木荒耶能感覺到費奧多爾體內的魔術回路運轉了起來。
但是,這異能力——
青木荒耶站在原地默默注視著費奧多爾,沒任何動作。
三秒鐘後,他兀地出聲:“可以鬆手了嗎?”
費奧多爾表情些訝異地收回了手:“你沒‘罪’?”
青木荒耶覺得點無奈。
他總不能對費奧多爾回一句“因為我不是人類”吧。
青木荒耶甩了甩手:“看來你真的不想回去。”
費奧多爾爽快承認:“沒錯。”
青木荒耶想了想:“那也可以。”
他吐出了從彆人的角度聽起來,荒誕而又殘忍的話語:“雖然你的知名度不達標,費奧多爾君。但是如你在死前的表現不錯的話,也許我們人之間也能夠簽訂契約。”
費奧多爾很少被人用這種俯視般的語氣搭話。
上一說出這種話的人,他回想了一會兒,才確定應該是組合的首領菲茨傑拉德。
費奧多爾笑了笑:“你為什會覺得,我沒留下其他的後手呢?”
話音落下,不知道他的這句話觸動了什暗號,這條小路突然猛地震動了起來。
青木荒耶連忙扶住了牆壁,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子。
他也沒猶豫,當即就讓【阿加莎】從彭格列本部趕了過來。
很快,這條暗道的震動聲越來越響,伴隨著從頭頂劈裡啪啦落下來的石塊,以青木荒耶和費奧多爾人之間的某一處作為分界線,青木荒耶所在的空間整都向中間極速縮緊。
——看來是打算把自己直接悶死在土塊裡。
青木荒耶明白了費奧多爾的打算之後,也沒做什多餘的求饒,而是開始盤算自己構造好下一具軀體後,應該投放到哪裡了。
不過,就在青木荒耶已經打算好這具身體死亡就馬上把自己投放到堂裡的時候,人都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地道突然停止了縮緊的動作。
不僅如此,它在震動了下之後,緩慢地恢複成了原來的大小。
青木荒耶摸了摸布滿苔蘚的牆壁,發現它的構造和自己之前記憶中的完一模一樣。
難道說是蓋亞?
他很快否認了這想法。因為自己明顯沒陷入絕境,而蓋亞那種存在是不可能這好心的。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青木荒耶與費奧多爾轉過頭去,同步看向了通往堂的最後一段小道。
紅色的光點在地道裡飛舞著,如同一隻隻火焰精靈。
它們所到之處,牆壁上的苔蘚和地麵爬行著的鼠們便飛快地燃燒起來。不過,也正因為它們,青木荒耶才得以見到了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那女性。
驅使著炎之精照明的,是一名皮膚黝黑的漂亮女性。
她穿著一身風格近似於古埃及的服裝,動作款款地向人走來。
白色的長發,鮮紅色的眼睛——如此少見的配色,要不是青木荒耶的膚色偏白,費奧多爾真的會以為她與眼前的這位“斯考特”是姐弟或者兄妹。
女人嫵媚地挑起頰側的一縷頭發,向他們人打量過來:“你們三位在彆人的堂下麵做些什呢?如連最基礎的禮貌都不懂,那不如由我來——”
說到這裡時,她盯著形容些狼狽的青木荒耶,猛地止住了話頭。
青木荒耶頓了頓,是打了招呼:“好久不見,奈亞拉托提普。”
他終於明白為什【阿加莎】會沒法操控堂裡的界線了。
因為邪奈亞拉托提普在。
不過,青木荒耶是很想吐槽:為什奈亞拉托提普會在自己死敵的堂裡啊?!
而且聽祂話裡的思,祂在死敵克圖格亞的團裡擁一定的地位——
竟然願自動降級,讓自己成為死敵的信徒。不愧是你,奈亞拉托提普。
奈亞拉托提普眨眨眼睛,嬌笑了一聲:“喲,這不阿賴耶嗎?這久不見,怎終於懂得捏化身出來的好處啦?”
費奧多爾輕輕出聲:“……荒耶?”
青木荒耶這才識到了不對。
已知自己麵前的是對人類懷極大惡的奈亞拉托提普,身後是和文豪結社係微妙的“魔人”費奧多爾·d。而在地道的某地方,“魔人”的手下在蠢蠢欲動。
青木荒耶當即決定自|殺。
這恐怖的修羅場,這具身體乾脆彆要了比較好。
然而在青木荒耶動手之前,一道呼喚聲傳入了他的耳朵:“——青木先生,你在裡麵嗎?”
是獄寺隼人的聲音。
費奧多爾輕笑了一聲:“原來如此。斯考特你就是文豪結社的首領青木荒耶啊。”
青木荒耶:“………”
哎,這。
怎掉馬比自己想象中要來得更加猝不及防呢。
就在青木荒耶出聲承認之前,奈亞拉托提普又開口了:“文豪結社?那是什?”
她假裝可愛地眨了眨眼睛:“難道說,是阿賴耶你的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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