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荒耶很冷靜地反問:“奈亞拉托提普, 難道我們頭頂上的這個教堂也屬於‘你的教團’嗎?”
奈亞拉托提普“哈”了一聲,朝青木荒耶擺:“得了吧,你最近事情鬨得那麼大, 我在意大利這邊都聽說了……”
青木荒耶表示自己已經達到了目的:“所以你果然知道文豪結社的事情。”
奈亞拉托提普攤了攤:“彆這麼冷淡嘛, 阿賴耶。”
她的臂像一條柔軟的蟒蛇一般纏上,死死勾住了青木荒耶的脖子:“我可是一直都非常喜歡你的呀,之前做的事情也是不小心已。”
青木荒耶對她充滿了性|暗|示的動作無動於衷——對於這位邪神來說, 姿體與語言也不過是欺騙與誘惑的混合罷了。
不過,他是向奈亞提出了一句疑問:“你指的是哪件事?”
奈亞拉托提普乾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聽到這句話,青木荒耶的腦海裡第一時間就浮現出了大概七、八件差點就毀滅了人類的事件。
見青木荒耶半點反應都沒有,奈亞拉托提普的姿勢很快變成了好兄弟式的互墊肩膀:“哎呀, ”她低低笑了兩聲, 臉上擠出了虛假的羞愧, “就是之前不小心幫助人類製造出來了核|彈的事情……”
青木荒耶:“………”你竟然還好意思提。
他抬起,狠狠拍掉了奈亞拉托提普一點都不安的爪子。
奈亞拉托提普毫不在乎,歡快地拍起手來:“就是這個!阿賴耶你看我不爽但不得不幫我做的壞事收拾爛攤子的表情,我實在是喜歡得不得了!不愧是我最討厭的人類——”
青木荒耶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費奧多爾·d。
費奧多爾注意到了他的視線, 便收回了自己緊緊凝視著兩人的目光,對青木荒耶展顏一笑。
客觀來說, 配上費奧多爾那不錯的長相, 這個笑容很容易就能拉高彆人對他的好感度。然而, 青木荒耶隻覺得自己從這張臉上看出來了“不懷好意”四個大字。
青木荒耶:“………”
奈亞拉托提普你這嘴巴沒個把門的混賬。
他預估了一下【阿加莎】到這邊來還需要的時間, 發現大概隻需要五六分鐘之後,對奈亞拉托提普的態度不禁更加冷漠了:“你這個化身的性格真差。”
奈亞拉托提普抬起來,穿過脖頸側邊, 隨意地撩起了頭發:“畢竟這裡可全都是克圖格亞的信徒。”
青木荒耶瞬間理解了她的意思:克圖格亞是奈亞拉托提普死敵,死敵的信徒她當然也看不順眼——因此,祂故意捏了一個性格尤其差勁的化身加入了教團。
奈亞拉托提普瞟了他一眼,反過來抱怨:“倒是你,阿賴耶。——為什麼都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你的品位是差的不得了啊?”
她伸出手,用食指關節蹭了蹭青木荒耶的臉:“雖說銀發紅眼確實不錯,這性格也太典型了吧?你以前隻有意識形態的時候比起來,也就稍微……”
奈亞拉托提普的話沒說完,一個銀發青年闖進了三人的視野:“青木先生!”
獄寺隼人叫完這一聲之後,才注意到了現場堪稱尷尬的站位。
不提一男一女之間曖昧的動作,他們兩人身旁站著的、目光灼灼的黑發男人就已經將整副構圖都變得微妙的起來。
獄寺隼人倒退一步,腦子裡迅速回想起了意大利這邊的特色文化。
他艱難吐出話語:“青木先生……你這是,彆人的情人偷|情被抓了嗎?”
“不,我的意思是,”獄寺隼人掏出了炸|彈,“難道說,青木先生你被仙|人|跳了?”
奈亞拉托提普當場笑得趴倒在了青木荒耶的肩膀上。
她指了指費奧多爾:“這位可是阿賴耶的人,他的身份我可是一點都不清楚呢。”
費奧多爾歪了歪腦袋,突然從自己的外服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手機,對準眼前的兩個人打相機,動作平穩地拍了一張照片。
青木荒耶:“………”這是在乾什麼。
他心裡隻有不好的預感。
獄寺隼人是沒搞清楚眼前的狀況,便將自己疑惑的視線轉到了青木荒耶的方向。
青木荒耶歎出一口氣,伸出手來,打算把奈亞拉托提普先從自己身上拉起來再說。
然而戰鬥力隻有五的普通人再怎麼用力,都是不可能把邪神化身給推開的。
青木荒耶有些無奈:“你打算靠著我到什麼時候,奈亞拉托提普。”
獄寺隼人也發現了情況好像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他果斷上前幾步,也準備幫青木荒耶把人給提起來。
青木荒耶對他擺擺,歎了口氣:“不用了。”
銀發男人指了指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這位是奈亞拉托提普,她的情況有點複雜,現在沒那麼重要。”說完這句話,他指了指一直安靜著沒有出聲的黑發男性,“這位是‘魔人’費奧多爾·d……”
獄寺隼人停下了扯人的動作:“誰?”
他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名字。
費奧多爾叩了叩油燈表麵,笑道:“彭格列的嵐守。您竟然還提前把人給支開了呢,‘阿賴耶’。”
然而,青木荒耶這廂卻還正忙著奈亞拉托提普推推搡搡:“我的屬下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言下之意,不想被揍就趕快給人起。
說完這句話,他才回複了費奧多爾的話:“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請現在就離開吧——或者留下來,讓我親手把你送給日本的異能特務科。”
他沒忘記,日本那邊現在依舊對文豪結社怨念頗深。
奈亞拉托提普扒住青木荒耶的肩膀,眼睛放光:“屬下?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你有什麼屬下,不都是一直在單打獨鬥的嗎?”
她滿臉唯恐天下不亂,十輕浮地吹了聲口哨:“讓我看看,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究竟做了什麼有趣的事!”
青木荒耶很頭疼:“你能不能有點形象……”
你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已經猜出來了,我們兩個都是高於人類的某種存在。
作為邪神中的智商擔當之一,奈亞拉托提普當然明白青木荒耶的意思。
她轉頭看向費奧多爾,眯起眼睛打量了這人幾秒之後,出聲:“——哎呀,是一個信徒。”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神明更加清楚狂信徒們究竟是什麼姿態的人了。
奈亞拉托提普立刻就把感興趣的對象轉移了過去。
她一改之前都沒正眼瞥過這人的姿態,尤為熱情地對費奧多爾拋出了橄欖枝:“我看你好像很適合做教團首領……”女人點了點自己的下巴,“剛好我準備乾完這一票就走,你想不想繼承我的教團呢?”
青木荒耶:“你在克圖格亞的教團裡當首領……?”
不是,做這種事有什麼意義啊?難道就是打算召喚克圖格亞出來的時候惡心一下對方?
費奧多爾將油燈放在地上後,重新起身:“您說的是哪一個教團?”
奈亞拉托提普沒忍住笑了一聲:“怎麼,難道你以為我會把自己信徒的控製權交到你上嗎?”
費奧多爾搖了搖頭。他沉思了片刻後,用更加漂亮的表達方式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隻是覺得,如果是信仰著您的信徒,可能他們會在個性方麵比較有特色一些。”
奈亞拉托提普撐著青木荒耶的肩膀直起身來,仿佛隻是漫不經心地感歎了一句:“真是一名擅長於欺騙的人類。”
青木荒耶又推了推她,將自己的嫌棄之情表現得淋漓儘致:“比起這個,現在的重點應該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克圖格亞的教團裡吧。”
奈亞拉托提普:“嗯?”她明顯覺得這件事沒有當下的情況有趣,搭著青木荒耶的肩膀回話,“你好像還挺中意這位費奧多爾的?”
青木荒耶回答:“偏袒優秀之人對人類的發展有利。”
奈亞拉托提普又湊近了點:“我就說了,你這種一板一眼的處方式……”
話才說到一半,她就猛地收回了自己搭在青木荒耶肩膀上的。
然而,由於化身的力量限製,那突然出現在半空中的黑色光芒依然擊中了奈亞拉托提普,將她右手的四隻手指齊根斬了下來。
奈亞拉托提普的指掉落在地上,瞬間便化作黑色的液體,將石板腐蝕得嘶嘶作響。
同一時刻,紅黑色的可怖觸手從她沒有流出任何鮮血的掌斷口處湧出,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變形成了白皙修長的四隻手指。
奈亞拉托提普甩了甩手,鼓著臉頰抱怨了一句:“好痛。我這次可是模擬了人類的神經反射出來的啊。”
青木荒耶卻沒看向她,是將目光轉向了在場的唯二人類——
費奧多爾·d與獄寺隼人。
如果他們倆沒能接受眼下的現狀,突然發起瘋來,奈亞拉托提普可不會對人軟。
獄寺隼人在身體很明顯地晃了晃後,撐住了自己的腦袋,咬牙問道:“那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