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洵醒來時,手臂還摟著渺渺纖細的腰身。
昨兒是真的累著她了, 宋初渺背對著他蜷著, 還睡得深沉。
她的呼吸又輕又緩,光是這樣抱著她聽著, 心底也一片安寧。
錦被不知何時滑了下去, 露出了她圓潤小巧的肩頭。
方青洵怕她會冷,正輕輕掀了給她蓋上, 視線一低, 便落在她的後背上。
眸色倏地微沉, 他心疼地撫了撫。
宋初渺後背上還有些淺淺的痕跡,是她那些年留下來的傷疤,用了那麼久薛大夫和秦艽的膚膏, 疤痕已褪,印記卻是消不淨了。
昨晚他頭一回看見, 難過地心尖都在顫。
他的傻姑娘卻還怕他嫌棄。
方青洵低頭在渺渺後背親了親。
他的姑娘身子太嬌弱了, 昨夜他萬分克製,並不敢向她索要太多。
可渺渺仍跟貓兒似的, 哭啞了聲,還忿忿咬了他幾口。
想到此, 方青洵忍不住低聲笑了笑。
他倒是想要渺渺給他留幾個牙印子, 可他的貓兒力氣太小了。
宋初渺還正睡著, 忽感覺到背後癢癢的。
方青洵笑起時,胸膛又微震,她下意識將身子縮了縮。
可表哥摟著她的胳膊硬邦邦的, 硌人,她最後還是哼著聲睜了眼。
小姑娘揉了揉還泛著紅的眼睛,一轉身便對上表哥含笑的眸子。
昨晚的情形一下從腦海裡冒了出來。
她扯過被子眨眨眼:“你笑什麼呀?”
剛醒來的渺渺,聲音軟得不像話,帶著一點微啞的鼻音。
方青洵忍不住低頭親了她一下。
“渺渺可還困?”
宋初渺搖了搖頭。
本是有困意的,可一想自己什麼也沒穿,就再睡不著了。
她才知道,那事原來如此累人。
表哥常年習武的身子,胸膛腰腹全都硬邦邦的,碰上了又燙得像鐵一樣。
她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隻能任著他折騰。
小姑娘想著,還故意伸了手出來。
表哥一直緊緊壓著她的手腕,這會都還有印子呢!
方青洵對上渺渺控訴般的目光,一時語結。
該如何讓他的嬌夫人知道,她的夫君都還沒敢用力呢。
表哥忽然低頭,湊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小姑娘眼頓時瞪圓了,麵紅耳赤地把他推開,然後拽著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球。
方青洵好笑地下了床,自己更了衣,吩咐殿外候著的宮人備膳。
小姑娘則揪著被子在想,表哥一成了親就變壞了。
素夏得了吩咐,帶了兩個宮人進來伺候娘娘起身。
待看見她腰間的痕印時,不由抿了嘴笑。
昨兒巧兒還偷偷和她說了許多這事,害她一晚上都在擔心娘娘身子受不住。
可這麼看來,皇上還是很憐惜娘娘的。
宋初渺被伺候著穿戴梳洗好時,宮人也備上了早膳。
方青洵過來時,就見小姑娘在低頭扯著自己袖子瞧,不知在研究什麼。
“在看什麼?”他好奇問道,拉著渺渺過來坐下。
宋初渺搖搖頭:“沒什麼。”
就是覺得皇後的常服和她平常所穿的不大一樣。
渺渺往日衣裳多以素淡厚實為主,今日這一身正紅,鳳繡精細,色澤鮮亮,很是襯她。
他的夫人穿得這麼美,如今也不用怕被誰給瞧去了。
方青洵舀了舀湯羹吹涼,遞到她嘴邊:“若不喜歡,隻管下令讓他們重送一些來。”
宋初渺就著表哥的手喝了一口:“喜歡的。”
素夏已經見怪不怪了,殿內侍立的另外幾個宮女都低了頭去。
那個氣場威嚴的皇上,在娘娘麵前時宛如不是同一個人。
方青洵給她布著菜,一邊說道:“我命人召了秦艽,一會讓她再來給你看看。”
為了方便給渺渺醫治,秦艽如今就住在太醫院中。
等禦膳撤下了,秦艽恰好也來了。
宋初渺見她來了,喊了一聲秦姐姐。
秦艽一時間神色複雜。
曾經她也不知道沈三公子轉眼間竟成了皇上。
宋初渺會成了皇後啊。
一不小心,她就占了個不得了的大便宜。
聖旨剛下時,她就有提過。倒是宋初渺覺得這並沒有什麼。
秦艽給宋初渺把著脈,不時看向一旁的皇帝。
方青洵知她意思,道尚有國事要處理,就先暫且離開了。
皇帝一走,秦艽便問她:“覺得昨兒如何?”
宋初渺聞言,臉微微泛紅,點點頭道:“挺好的。”
秦艽問這個,倒不是八卦。
宋初渺曾經幾年的虧空下來,底子本就比尋常女子要薄弱。
她擔心皇上索取太過了,又怕皇帝在這,宋初渺麵子薄不好說。
她指間輕按,聞言也心中有數。
還好,皇上是個有分寸的。
“對了秦姐姐,你師父呢?”宋初渺疑道。
想到景青,秦艽神色都柔和許多。
女子病症,還是由她更為方便。
景青剛到京城時也問起過,見她診方無誤,也就對此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