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對當時封閉的國人而言,通常的理解就是一部帶顏色的電影。
引得許多人欣然購票入場。這種心態,用一句相聲裡的台詞兒就是,“我得看看到底有多腐化,多墮落!”
於是乎一塊錢不嫌多,兩塊錢樂意看,三塊錢都心甘情願,隻要有票,有票!
說真的,有這“雙響炮”,京城的電影票房還從沒這麼火爆過,一票難求是常態。
完全可以預見,這個月電影票方麵又會是創造出一個收入的新高度。至少一月頂倆月,洪衍武到手的利潤得按翻倍算。
因此,儘管明知話劇《於無聲處》11月16日在京公演,同樣是個撈錢的機會。洪衍武卻隻出於本能地動了動念頭,就直接放棄了。
他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那點錢他已經不放在眼裡了,白惹這個麻煩乾嘛!
其次再說說倒騰指標的買賣的事兒,同樣也有一個大大的驚喜。
而給洪衍武帶來這個驚喜的人讓他也比較意外,居然是“二頭”。
不得不說這小子在票務方麵真的很有天份,他非常具有創造性的想象力,也善於動腦子。
自從跟著“糖心兒”賣貨以來,“二頭”見所有的家電裡,就數電視機買的最火。而且發覺現在根本就是有錢無貨,他就自己琢磨上了。
照他的想法,哪兒都能沒電視機票,那生產電視機的工廠還能沒有嗎?
於是他私下裡就按自己的想法試巴了一下。
當時,京城本土生產的電視機有兩個品牌,一個是“牡丹”,一個就是“昆侖”。
生產“昆侖”的是一家老廠,位於東城區北河沿大街77號,叫做“東風電視機廠。”距離王府井很近。
“二頭”打聽到廠址之後,特意趕在下班時間連續跑了好幾天,在門口跟工人們搭訕。
等請吃請喝交了幾個小哥們之後,沒想到摸到手的情況,非常樂觀。
因為當時,市麵上所有緊俏商品,就唯有發放電視機購買憑證是沒有明確規定,全是由生產廠家與一些單位或個人的關係決定。
當時比較普遍的現象是不同單位彼此之間互通有無,用自己的產品來互相交換,美其名曰“為內部謀福利”。
另外,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肥水總得先澆了自己的田,才能勻給外人。
那麼電視機廠內部,他們自己的工人當然也會輪流分配到電視機票。
由於各種渠道還廠的舊電視機或樣品,也都會通過這種方式進行內部分配。為此廠辦還分門彆類製作了許多種票子,讓人眼花繚亂。
隻是由於當時的分配方法比較僵硬死板,基本上是硬性一刀切,趕上什麼是什麼,一點不考慮人們的不同情況。
比較尷尬的實際問題,是這些票往往並不那麼符合工人們的心裡要求。
像有的人家裡已經有電視了,卻分到一張,等於沒用。
像有的人雖然家裡沒有,也想買電視,卻還沒攢夠足夠的錢。
還有更多的人對到手的票種不滿意。想買新的,來了張舊的。想買便宜的,來了張貴的。想買十二寸的,來了個九寸的。
而遇到這些情況,工人們除了自己私下裡調節一下,就隻有繼續等了。
結果是許多人不得不把這些票子幾乎無償地轉贈他人,多數是淹沒在了親友圈裡。有不少票子,甚至就是白白地浪費了。
洪衍武多麼精明的主兒?響鼓不用重捶敲,這一聽就動心了,他立刻意識到這根本就是一片還無人觸及的藍海。
現在的問題關鍵,就是能弄到多少票。隻要票夠,那可比“出國人員服務部”裡麵的利,還要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