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臭老九的女兒16(1 / 2)

說明來意,來人就將侯家人都叫了出來,除了癱在床上不能動的老太太,剩下幾個侯家人連帶孩子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包帶回了保衛處,本來周小翠還想借口照顧小嬰兒不想去也沒了由頭,灰溜溜的跟著一起去了。

就是因為怕留下孩子會出什麼紕漏,王處長才在布置任務的時候特意安排了幾位女同誌跟隨,這也是保衛處裡有不少女性員工的原因所在。

出門的時候,整個家屬院都知道了,全都擠在路邊看,不時的還指指點點,嘀嘀咕咕,偶爾侯家人還能聽到一兩句,什麼“侯家人這次要倒大黴了”,還有“犯事,”“抓起來”之類的字眼,把個候家人嚇的不輕,老爺子嚇的更是直接站不住,要不是邊上有人扶著,差點就要摔個大跟頭。

好在這次考慮到有老人小孩,來的人不少,光女同誌就有三位,一個負責周小翠,一個負責小嬰兒,剩下一個就負責大寶小寶。

負責大寶小寶的最輕鬆,小寶有大寶牽著,很是乖巧,一點都不鬨騰,不像還在那哭鬨不休的小嬰兒,負責小嬰兒的女同誌還沒結婚,被個孩子鬨的都快哭了。

周小翠到底是當娘的,看孩子哭的慘,趕忙要接過去:“還是我來吧,孩子怕生。”人家忙不迭將孩子小心遞給她,長舒了一口氣。

小寶有點被眼前的情形嚇到,他的小手緊緊握著哥哥的手,大寶其實非常害怕,比起還什麼都不懂的小寶,他更加害怕,他還記得去年發生在外公家,還有媽媽身上的事,此時他嘴唇緊緊抿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侯孝東這會腦子整個都亂了,根本顧不上孩子們,他不停的追著人家問:“這是怎麼回事兒啊,好好的怎麼要我配合調查?查誰啊?怎麼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見沒人搭理,還在那自顧自的說著,

“我沒乾壞事啊,你看看我這臉,我是苦主啊,你們.....”

實在聽的煩,就有人好生勸了一句;“候同誌,你就彆為難我們了,我們也是奉命辦事。”他們還想知道為什麼呢。

候老爺子也是頭一次見這陣仗,嚇得糯糯不敢言語,隻跟著人走。

周小翠抱著兒子,耳邊聽著候孝東的嘮叨聲,就開始說風涼話:“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整天嘴巴裡就沒一句實在話,這回該著了吧!”

候孝東一看都這會了,自己婆娘還給自己穿小鞋,氣的眼睛發紅,咬著牙說道:“周小翠,你給我安分點兒!”

周小翠嗤了一聲:“你都要跟我離婚了,還想我聽你的話?!”

“你!!”侯孝東漲紅著臉,發現自己還真是拿人家一點辦法都沒有。

眼看著小倆口又要吵起來,就有人出聲嗬止:“行了,都這時候了還吵架?省點力吐沫星子吧,一會有的是你們說話的時候!”

周小翠冷眼瞄了一下侯孝東,就不再說話,在心裡盤算著退路,如果侯孝東這回真犯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她可不能一棵樹上吊死,少不得得想個退路。

候孝東臉色也變了,心裡納悶自己到底得罪誰了,這麼搞他,他腦海裡閃過一個一個的人影,覺得這個有可能,那個也看著像,然後一個人的影子就深深紮進了他心裡。

該不會是他吧?自己這回這麼得罪了他,是他也有可能,可是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就他?可能麼,可要是不是他,那人來頭肯定也不小,他什麼時候得罪那樣的人了?

候孝東想東想西,神色不斷變換,一時拿不準主意......

人看他老實了,也沒為難人家,幾個人很快就到了保衛處,一家子被帶到一個大會議室裡,幾個大人屁股還沒坐熱,就又被帶出去了。

等大人們一走,就來了兩個女同誌,年長的女同誌一進來就將小嬰兒抱在懷裡好一通安撫,等孩子不哭不鬨了,就開始輕聲細語的跟大寶小寶說話,那年輕的女同誌先是給小哥倆分了一把糖果,就拿起紙筆準備記錄。

大寶拿著糖也不敢吃,小聲的問了一句:“阿姨,我們要被關進牛棚嗎?”

年長的女同誌先是一愣,隨即就搖頭,很是認真的跟大寶解釋:“不會關牛棚,我們廠也沒有牛棚。都彆怕,阿姨就是隨便跟你們聊聊,等你們家大人忙完,就可以回家了。”

大寶一聽沒有牛棚,鬆了一口氣,看人家都挺和氣,大寶的膽子大了些:“那,那我爸爸他們什麼時候忙完?”

年長女同誌想了想:“說不好,興許一會兒就好了。”

大寶撓撓頭:“那我可以去找媽媽麼?”

年長女同誌對另一個同事點點頭:“等會我讓人問問,我們先聊聊天好不好?”

隻是,大寶小寶還是個孩子,知道的東西不多,廠裡本來也沒指望,派兩個女同誌過來主要是為了安撫,彆把孩子嚇壞了。

那邊候孝東一看被人單獨領到一間小會議室,就知道上麵想各個擊破,不給他們串供的機會,頓時心裡就開始鼓,隻是他想破腦袋也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誰,犯了什麼事,等王處長他們進來的時候,候孝東已經緊張的額頭冒汗了。

王處長抬頭瞥了人一眼:“彆緊張,隻是簡單問兩句,了解一下情況。”

候孝東乾笑:“出什麼事了嗎?我這些天一直在家,什麼都不知道啊。”

跟王處長一起進來的是保衛處下麵監察科的科長溫長亭,溫科長三十七八的樣子,帶著一副金屬框架眼鏡,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跟候孝東看著倒像是一類人。

王處長坐下來,跟邊上的溫科長點點頭:“長亭啊,開始吧。”

真要說起來,溫科長才是專門負責審查監察的專業人士,聽聽人家的抬頭就是監察科科長,一聽就是這方麵的專家,王處長很放心的將詢問工作交給他,他就在邊上負責.....督導。

溫科長的名聲,廠裡是沒有人不知道的,剛才一看進來的人裡麵有他,候孝東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溫科長輕輕推了推眼鏡:“那就開始?!”他開筆記本,開始了正式提問,“你跟後勤部的林主任之前有過過節嗎?”

候孝東一時愣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同時手心開始冒汗。

溫科長看人不說話,有些納悶:“很難回答嗎?”

說完還搖搖頭,自問自答,“不應該啊,不是你說林主任跟你前妻存在不正當男女關係嗎,按著中國男人的一般理解,即便是對方已經離婚,但是,怎麼說呢,總歸是......不大對付,看不順眼,對吧?”

溫科長說完還對候孝東投以一個理解的眼神,“所以這個問題不是很好回答嗎?怎麼不回答?”

候孝東咽了咽口水:“溫科長,你,你也相信我說的話,對嗎?我跟你說他們倆絕對有貓膩,你們去查肯定能查出來!”

候孝東以為這次請他過來是配合調查林主任的,一改之前的緊張神色,開始誌得意滿起來,心想這次某人也是該有報應,總算落到他手裡了。

“我跟你說,溫科長,那林主任跟我前妻肯定老早之前就勾搭在一起了,隻是他們藏的嚴實,彆人根本不知道!那次的事你們也知道吧?就是她上次暈倒住院那事兒!”

“當時那麼多人看見我前妻倒在地上都不管,怎麼偏偏就林主任上前救人呢?那麼臟臭的糞水,他上去一把就將人抱起來,嘖嘖,這要是中間沒有什麼,誰信?”

溫科長溫和的笑笑:“哦,原來你是這麼想的?但你這個不能作為證據吧,你還有彆的嗎?”

候孝東立馬來了精神:“有有,怎麼沒有,我都親眼看見了,上次我前妻帶人去我家拉家具,還威脅了我兩百塊錢,那天晚上我去她那兒給人送錢去,你猜我看見誰了?”

候孝東說到關鍵處,還賣起了關子,一臉興奮的等著人來問,像是在說,你求我啊,快來求我。

王處長在邊上聽的暗暗咂舌,他心裡納罕著這林一民是怎麼得罪他的,難不成還真是跟他前妻有一腿?不然這人怎麼會這麼不要命的黑他呢。

不過不管心裡如何作想,王處長麵上還是一臉端著,讓人看不大出來在想什麼。

溫科長知道自己處長跟林主任的關係,他用餘光掃了一眼自己領導,見人沒什麼表示,就乾巴巴的說了句:“說吧!”完全沒有配合某人的意思。

候孝東撇撇嘴,覺得有些沒意思,不過一想到馬上就能扳倒某個“奸夫”,他一下就又釋然,開始說起那天晚上的始末來,

“就是林主任,哼,也是我運氣好,剛好被我撞見了,我去的時候,那對狗男女還在推來推去,男的要給女的錢,女的非不要,然後男的非要給,然後女的非不要.....嘖嘖,真是看不出來,咱們的林大主任是這麼一個主!”

候孝東說到後麵越發興奮,臉上還露出鄙夷又猥瑣的複雜神色,他鄙夷的是林主任的人品,猥瑣嘛,當然是他自帶的氣質,有時候太過興奮,一時沒藏住就暴露出來。

“就這?”溫科長當頭給人潑了一盆冷水,“你說的這些不能說明什麼!”

侯孝東一聽人不采納他的意見,有些著急:“這還不夠啊?都上人家裡去了!”

溫科長很肯定的回答他:“這能證明什麼?先不說,你說的真假尚且難辨,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一個給錢一個不要,能證明什麼?什麼都證明不了!”

“有有,我有證人,我閨女那天也在呢,你們可以去找她。”候孝東想也沒想的就把女兒賣了。

溫科長側頭跟王處長低語了幾句,然後就出去了,沒一會又回來:“我已經派人找你閨女了,現在我們繼續,”

“所以你覺得,就是因為以上所述原因被林主任的,是嗎?”

......

候孝東這邊還算順利,周小翠那邊卻是進展緩慢。

“周小翠,尊老愛幼是我們民族的傳統美德,你在家屬院公然毆婆婆,造成十分惡劣的影響,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負責訊問周小翠的是保衛三科的鄧玲玲,也是肖燕的領導,同時也是保衛處裡唯一的女科長,今天其他人都忙,她就被拉來當了一回壯丁。

周小翠木著臉:“不是說現在破四舊嗎?怎麼還說這個?”

問題沒回答,反倒把問問題的人將了一軍,鄧玲玲深吸一口氣:“破四舊可沒讓你毆婆婆,真要像你這麼乾,那全中國的老太太還能有活路嗎?”

“尊老愛幼,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就算你沒念過,難道你家裡也沒教過你嗎?就因為你這樣肆意妄為的舉動,對我們鋼鐵廠的風氣造成多大的不良影響!”

被人一通罵,周小翠哪裡能服氣,直接跟人對上了:“哼!你們也不要把什麼責任都往身上推,當初那老虔婆我的時候,你們乾嘛去了?啊?怎麼不來管管啊?”

“我一個鄉下人嫁進城裡來,舉目無親,被老侯家一家子人虐待,怎麼就沒見你們有一個上門來幫忙的?看熱鬨的倒是不少!”

“如今我逼的活不下去反抗了一下,就被你們這麼罵,憑什麼?我就問你憑什麼?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他們憑什麼那麼我?再說都新社會了,做婆婆的還那麼兒媳婦,組織上就沒什麼說頭嗎?”

“你有問題可以反映問題啊,毆謾罵能解決問題嗎,當初出了事,為什麼不向我們反映,你知道你們家隔三差五就出個鬨劇,弄的咱們廠子都跟著成了菜市場,這個後果你們想過沒有?”

“跟你們說?我都不知道你們是誰,我哪裡知道找你們。”周小翠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轉而又問起了候孝東,“我男人到底犯了啥事,都進去這麼久了,就沒個說法?”

鄧玲玲低頭記了一會,抬起頭來看向她:“我聽說你們都快離婚了,怎麼還這麼關心他?”

周小翠不接茬:“雖然我們結婚不久,但我知道他就是個慫人,不然也不能老丈人家一出事,他就立馬撇開。”

“所以說啊,我家男人出了點小岔子這個可能有,但真要什麼要命的大事,他鐵定不敢犯,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嗬,你倒是對他很了解!”鄧玲玲低頭記錄,“那天你們倆口子吵架,爭吵過程中他跟你說起了跟後勤部林主任之間的仇怨,你能說說嗎?”

“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周小翠很警覺。

“你怎麼能不知道?整個廠子都傳瘋了的事情,你說你不知道?”鄧玲玲聲音陡然嚴厲起來,“周小翠同誌,我勸你還是認真回答問題,不要抱有僥幸心理!”

“我再問一遍,那天你們到底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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