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資本家遺棄的姨太太46(1 / 2)

趙老太聽見曹大姐被罵,立馬就想到自己今天挨的這一頓打,頓時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殺千刀的小曹,坑人坑到她頭上來了。

老太太用手揩了一把老淚,等蕭圓話音一落,就也跟著哭了起來:“主任呐,今天這事都是小曹害的我呀,要不是她跟我提,我跟本就不認識這位蕭同誌。”

趙老太用手指著蕭圓,委屈的要命,

“是小曹上我家跟我說,說蕭同誌有多好多好,有房有錢不說,關鍵覺悟還特彆高,連公安局都給她頒了錦旗.....都是她跟我說的。”

“最後她還問我要了五塊媒人錢,說這事包在她身上,要不是她叭叭的跟我說,我一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哪能知道你們單位的事?主任啊,你可得給我做主....”

蕭圓覺得這老太太確實是個神人,見訛她訛不上,立馬換人訛,不過,她喜歡,曹大姐這麼坑她,就得承擔這樣的後果。

廖主任聽老太太說的那麼委屈,她也不能判斷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她隻能不斷的嘗試將老太太拉起來,然後讓她們幾個一起去辦公室好好說,在門口撒潑影響太不好了。

“大娘,你先起來,有什麼話去辦公室裡說,就不要在廠門口鬨了,到時候我讓你們三方對質,誰是誰非立馬就能知道。”

趙老太就是死賴在地上不起,時不時就嚎上一嗓子,喊喊冤叫叫屈什麼的。

老太太哪是那麼好說話的?

她活了這麼大歲數,對於領導們的官話是再明白不過了,等她進了裡麵辦公室,她們肯定就會聯合起來欺負她一個老太婆,到時候她一個人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她可不上那當。

蕭圓看老太太一個人在那唱大戲,引得好些路人都過來圍觀還指指點點,於是她也學著趙老太那樣,大咧咧的就往地上一癱,姿勢一擺好,她也抹起眼淚來:

“我怎麼這麼命苦,前麵被貪汙受賄的縣長侄女欺負,現在又被廠裡的黑心大姐盯上,天哪!這是存心不讓我活啊....”

蕭圓看人都朝她看了過來,又是拍手又是捶地,整的動靜一下就壓過了老太太那邊。

“老天爺,你要老這麼磋磨我,乾脆就把我帶走吧,這日子我是沒法過了,廠裡幾百號人,一天天的就知道欺負我一無依無靠的可憐女人....”

趙老太看蕭圓跟她學,哭的比她還慘,氣的直咬牙花子,她眼珠子一轉,心一橫,就又在地上打起滾來:

“老太婆不活啦,攢了一輩子的錢都被紡織廠的人給騙了,就是過去舊社會都沒這麼欺負人地....”

廖主任看一老一少都哭的慘,臉色特彆難看,什麼叫“廠裡幾百號人就欺負她一個”?什麼叫“一輩子的錢都被她們紡織廠給騙了”?五塊錢也就攢了一輩子的錢?

這是存心要把廠裡的名聲給敗個乾淨嗎?

不能讓她們倆繼續在門口撒潑了,她環視了一周還在看熱鬨的廠裡職工,直接朝她們大吼:“還看呐,都幾點了,不上班了是吧?”

雖然大家夥還想繼續再看一會兒,不過看到這會確實不早了,她們隻得依依不舍的往廠裡走,袁小菲看了幾眼自己的小姐妹,唉,估計是被氣瘋了吧,平時壓根不是這樣的呀。

不過,她倒是不擔心蕭圓會應付不了,論下手狠,廠裡還沒人能比的過她,於是她就很放心的跟著大家夥一起進車間了。

其他廠的也知道時間不早,再不走,可能就要遲到了,而且,他們已經看了個大概,現在走也不虧。

一眨眼功夫,廠門口的吃瓜群眾一下走了九成九。

廖主任看廠裡職工都進去了,剩下的就是些零散的路人,鬆了一口氣,她剛才就該一開始就趕人的,失策了。

人一走,她轉頭再瞅還賴在地上的老太太,心裡輕哼了一聲,她哪能不明白這老太太是什麼想法?不就想仗著人多多訛點錢麼,嗬!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伸手去拉癱在地上的老太太:“人都走了,你們倆也彆賴在地上了,趕緊起來吧,有什麼事到我辦公室去說。”

組長就過來拉蕭圓:“蕭同誌,有什麼委屈就進去說吧,在門口鬨多不好。”

“組長,你知道我的,平時最是老實本分不過,要不是曹大姐太過分,直接引得這老太太上廠門口認兒媳婦,我能這樣嗎?組長,曹大姐都不是我們組的,她這麼乾,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蕭圓被組長拉了起來,就抱著組長的胳膊不撒手,一個勁兒的跟她訴苦,“我一沒挖她家祖墳二沒借她錢不還,從來沒得罪過曹大姐,她為什麼要這麼坑我?”

老太太一看廠門口的人都沒有了,也就沒再堅持,鬨也得有人看不是,她順勢就被廖主任拉了起來。

看蕭圓那樣,她也有樣學樣跟廖主任嘮叨了起來:

“主任,這事可不能賴我,是小曹跟我打包票的,我以為她收了媒人錢,事情一定能辦成,沒想到人家女同誌根本就不知道,真要說起來,我也是苦主,你看我這滿臉滿身的傷,哎喲,我這把老骨頭今天差點就在你們廠門口報銷了...”

廖主任一邊拉著老太太往廠裡走,一邊耐著性子安慰:“大娘,你放心,真要是我們廠裡職工犯的錯,我們廠裡肯定不會不管的。”

還沒到廖主任辦公室,新廠長也趕了過來,上次廠門口發生的鬨劇整的一個縣長落馬,一個廠長發配,他不敢掉以輕心啊。

廖主任一看見廠長過來,連忙招呼:“廠長,您找我有事?”

趙老太一聽這人是廠長,就迅速從廖主任手裡抽出自己的胳膊,幾步跑到李廠長跟前就跪下了:

“廠長,你可得給我老太婆做主啊,你瞅瞅我這老臉,你瞅瞅我這嘴裡的牙,都被你們廠的工人給打沒了,我身上還有好多傷呢,都是你們職工踢的,你看看這身上全是踢的印子,你看看,到處都是。”

“哎喲,痛死我了,哎喲,我怕是要活不成了,老太婆六十多,身子都埋土裡半截了,還被人打成這樣,嗚嗚....”

廠長的秘書姓王,王秘書一看老太太直接跪在廠長跟前,就連忙過去拉:“大娘,都新社會了,不興下跪,你還是先起來吧,有什麼事情起來也可以說。”

廖主任一看老太太又跪起廠長,一個箭步衝過去,和王秘書一起,硬生生的將老太太給拉了起來:

“大娘,您怎麼這麼著急呢,我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嗎,我會將相關人都找來,到時候三方對質,我們廠裡肯定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李廠長也跟著點頭:“大娘,先起來,我們是人民的乾部,肯定會為人民做主,真要有職工平白無故的毆打老人,我們廠肯定是有一個打擊一個,堅決不允許這樣的害群之馬存在。”

不比廖主任一個女人,力氣沒那麼大,王秘書可是一個大小夥,趙老太被他倆架著,徹底動不了。

她聽廠長說的那麼嚴肅,眨了眨眼睛,沒再說話,不過眼淚卻是嘩嘩的流,看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蕭圓冷眼瞧著那老太太作妖,這是看廠長來了,覺得能轉頭對付她了?

哼,真要這麼想,那她就打錯算盤了。

蕭圓看廠長沉著臉,不卑不抗的建議:“廠長,麻煩讓您秘書報個案吧,就打給公安局的趙局長,紡織廠的事情,他都知道,咱們一打,他肯定派人來。”

“今天這事,我看是不能私了,既然這位大娘這麼委屈,咱們還是將公安叫來給她主持公道,省得外人還以為咱們廠包庇自己人。”

“我也想讓公安同誌給我好好評評理,一個我連認識都不認識的人,青天白日的上咱們廠門口說我是她未過門的兒媳婦,到底是個什麼罪行?”

蕭圓說到罪行,就眯著眼睛盯著老太太:

“都新社會了,還有些人想通過搞爛一個女人的名聲逼她就範,這麼惡毒的心思,比過去妓院的老鴇子還惡毒一萬倍,我就想問問趙局長,這些人夠不夠得上槍斃?就算不槍斃,把她打死犯不犯法?”

趙老太聽蕭圓說的那麼嚇人,掙紮的厲害:“廠長,這事情它不賴我,是你們廠的小曹跟我說的,你們就是要抓也是抓她,跟我可沒關係。”

廖主任瞄見廠長皺著眉頭,就趕緊出聲製止:“都鬨什麼?廠長都還沒說話,你們倆個倒是叭叭說的沒完!”

李廠長看蕭圓沒有撒潑反而說的義正辭嚴,他扭頭瞥了一眼老太太目光有些躲閃,心裡明白了,這老太太恐怕根本就不無辜,隻是毆打老太太....

“蕭同誌,你就是有理,你也不該打人啊,這位大娘年紀畢竟大了,萬一中間出了什麼問題,你怎麼解釋的清楚?”

“廠長,我跟彆人不一樣,我沒有娘家,我要是不厲害些,是個人就能欺負我。”蕭圓聽廠長說的話還算是為她好,她的語調放軟乎了不少,不過就是聽著有點淒涼。

適當的示弱還是很有必要的,她可不想讓領導們都覺得她囂張跋扈,她得讓他們覺得,她就是打人罵人也是逼不得已,身不由己。

她指著被王秘書拉著的趙老太:“就這老太太,您看她像是能講道理的人嗎?講道理的人,會撒潑又打滾?剛才廖主任好說歹說勸了多長時間啊,可這老太太就是死賴在門口不走。”

廖主任朝李廠長點了點頭,她也看出來了,這老太太就是存心想訛蕭同誌的錢,唉,蕭同誌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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