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圓輕輕拍了兒子的後背,她能理解他的痛苦和不舍,這裡是他長大的地方,這裡有他所有的美好回憶.....
可是不搬走不行!
這麼大的宅子,他們娘倆是肯定保不住的,與其到時候被動還落不著好,還不如現在主動點撈點好處呢。
過了一會兒
小哲哲偷偷擦了擦眼淚:“娘,我好了,娘去哪裡,哲哲就去哪裡。”
蕭圓將兒子攬在懷裡,享受著此刻難得的母子時光。
吃過午飯,蕭圓又出去了,她要去找老刨子聊聊。
老刨子的家離陳家其實不遠,不過為了謹慎起見,她還是繞了路、中間換了兩次圍巾,每當此時,蕭圓都無比慶幸現在是冬天。
一件大棉襖就能解決很多問題!
現在,她胳膊上挎著一隻籃子,籃子裡麵裝了些糖果糕點,朝著老刨子家走去。
聽幾個二流子說老刨子原是附近有名的木匠,專門給大戶人家打家具,由此掙下了不小的家業,一間木匠鋪子和一座三進的宅院。
隻是後來麼,老刨子的木匠鋪子變成了公家的木器作坊,三個兒子也由少東家變成了裡麵的正式工人,他自己年紀大了,也就不做了,在家含飴弄孫。
他家原來住的三進院子,一大半都被外人占了,其中隻有正院還是他們自己住著,不過這麼一來,肯定就擠得慌。
蕭圓拎著籃子剛走進院子,就聽裡麵在大吵大鬨。
“呸,我孫子吃你家糖咋了,我還住你家房子呢,你管的著嗎?你們這些資本家,解放前就壓榨我們這些貧苦老百姓,現在也該輪到我們壓榨壓榨你們了。”
“就是,你家買糖的錢哪兒來的?還不是剝削我們這些人的。既然都是從我們身上來的,我們家孩子吃你孫子幾顆糖又怎麼了?”
“哼,就該將這些資本家比著鄉下地主的做法,全部批評教育,回頭送到農場改造去。
“每天不是吃肉就是吃魚,也不知道拿出來給大夥兒分分,就知道自己吃獨食,活該被搶。”
蕭圓走過來的時候,十來個婦女和一群孩子正對著一對老夫妻辱罵的辱罵,吐口水的吐口水。
老夫妻倆還有幾個小孩被這麼多人罵著,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他們的聲音已經被一群人的聲音給淹沒了。
蕭圓轉身隨便進了一戶人家,拿出一個臉盆,然後走到人群裡麵,將臉盆往水泥地麵狠狠一摔:
“乾什麼呢?啊?你們這些人是想乾什麼?住人家裡,還欺負主人家,是不是不想住了,不想住,都他娘的滾蛋!”
“我家的臉盆!”有個婦女看見地上的臉盆有些眼熟,連忙跑過去撿起來檢查,發現還真是自家的,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你還我家的臉盆,你還我家的臉盆!”一個搪瓷的臉盆要好幾塊錢呢,那個婦女說著就朝蕭圓衝了過來。
她從鄉下過來暫時還沒有工作,全家就靠男人一個,家裡日子過的緊巴巴,幾塊錢真是挖了她的心了。
蕭圓抬腿就是一腳,然後隨地撿起一根棍子,對著那婦女的臉就打,哪兒都不打就打臉,實在是其他地方穿的太厚了,打了跟沒打一樣。
小棍子還是不爽,她有些懷念她的扁擔了。
那個婦女被蕭圓一腳踹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劈頭蓋臉的打了起來,她一看不好連忙用手擋,結果手疼的不行,手疼了縮回手,臉又疼的不行,最後隻能疼的嗷嗷叫,拿蕭圓一點辦法沒有。
旁邊圍觀的鄰居們看那婦女被打也漸漸回過神來:“哎,你誰啊,我們鄰居鬨矛盾,關你什麼事兒?你這是想乾什麼?”
蕭圓打人打的累了,一聽有人說話就罷了手,插著腰盯著一群人看,原主身體實在太差了,她打了一會兒就有些累了。
看了一會兒,氣息漸漸穩了些:“我是縣裡團結各民主黨派委員會委員,受組織秘密委派,慰問那些對組織對國家做出突出貢獻的個人。”
氣息越來越穩了,她繼續插著腰在一群人麵前來回的走著,時不時就死死盯著一個人,直看到她“羞愧萬分”垂下頭,過了一會兒,她才繼續開口:
“結果沒想到啊,組織這麼重視的人,居然被一群刁民欺負,我看你們也不要住這裡,全部給我回到農村去,那裡才是你們該待的地方,就不要到城裡來丟人現眼了。”
一群人被罵著,絕大多數是屁都不敢放一個,蔫頭耷腦的,心裡都怕的不行,這什麼委員的聽著就好厲害,她們彆是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吧。
不敢放屁的人大多數是鄉下來的,她們沒見過世麵,現在被人一罵就被唬住了。
可這裡麵不全是鄉下人,也有城裡人呢,她們回憶了半晌,實在沒聽過什麼團結,什麼委員的,覺得眼前這個戴頭巾的女人八成是個騙子。
“你嚇唬誰呢,縣裡就根本沒你說的那什麼團結啥的,我看你瞧著倒像是特務,方巾遮著半邊臉的,一看就不像是個好人,咱們大家夥一起把這人扭到公安局去吧。”
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沒一個人敢上前。
“我倒是不知道,組織上有個什麼特殊部門還得跟你通報?”
蕭圓定定看著這個在一群人當中相對年輕點兒的女人,邊說邊走到她跟前,突然一把抓住她的下巴,眯著眼睛繼續盯著她看,“來,跟我說說,你算老幾,啊?說呀,也讓我長長見識....嗯?”
蕭圓看她不說話,眼神不斷閃爍,“不說,真的不說?”,眼見著她臉色漸漸發白,突然甩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扇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晚了晚了,不好意思啊,稍後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