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花頭都沒回地翻了個白眼:
“自己不知道跟上?”
說完也抿著嘴笑,到了外麵,騎上自行車的時候,還特意等著趙冬菊。
趙冬菊沒換衣服,隻拿手將身上的灰塵拍了拍:
“我來騎吧。”
溫明花又是一個白眼:
“可省省吧,風一吹就要倒的人,我可不敢上車。”
這下換成趙冬菊運氣:
“還記不記得我是你嫂子了?”
溫明花沒搭理她,隻麵無表情地瞅她,直到她訕訕一笑:
“嗨!我跟你說對不住還不行嗎?我那時候豬油蒙了心,被……唉,彆提了。”
被老三家的一哄,她就真的把溫明花的鹵肉方子偷了回去,又誰能想到,為著個鹵肉方子,她娘家會算計成現在這樣呢?
不過這樣也好,雖然是搭了幾千塊錢進去,卻也徹底跟他們家撕開來,隻是可憐了老三,小夫妻倆的日子,成天吵吵鬨鬨的,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
“你早該跟我這樣,自己該乾嘛乾嘛,他們小輩有他們小輩的日子,隨他們去。”
拉著趙冬菊的手,溫荷花說得大氣。
另一邊的郭常德跟楊根柱,也一人手裡拿支煙:
“歲數大了,該歇就歇,實在閒不住了,去擺擺攤賣點什麼也行,就是彆累著了。”
郭常德現在也想得開,尤其是每天跟溫荷花擺上幾個小時的攤就能掙上人家半個來月的工資,他眉眼間都舒展開來,就連之前有些佝僂的背,這兩年都直挺了很多。
滿妮也坐在趙冬菊身邊,一手緊緊拉著趙冬菊粗糙且生過凍瘡的手:
“伯娘,你彆太累。”
才六十的人呢,看著都像是八十,不僅氣色不好,就連她的手也已經開始發抖。
這是身體虛著了,還是生了病呢?
趙冬菊想拿手摸摸滿妮的臉,可看著她白嫩帶著嬰兒肥的臉,再看看自己粗糙的手,她將手移到滿妮的後背,不住的摩挲:
“誒,伯娘不累。”
家裡五個孩子,從小到大,就沒一個像滿妮這樣,用擔憂的眼神看過她,也沒一個孩子,有像滿妮這樣跟她親近過,包括兩個女兒。
趙冬菊心裡很不是滋味,又特彆羨慕溫明花,不僅有楊建國那樣出息的大兒子,還有三個高考一恢複就考上大學,成了大學生的兒女。
這個最小的滿妮呢,之前小的時候生病,大家夥也都以為她會因為那病夭折,可現在不僅病好了,溫明花還將她養得很好。
就連念書的成績,也是班上名列前茅數一數二的,這不就又一個妥妥的大學生苗子嗎?
趙冬菊將目光轉到陪坐在一旁的溫明花身上,隻見她眉間舒展,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時不時地看一眼張勁,又時不時地看看幾個也陪著他們說話的兒女。
再看看她身邊的張勁,臉上也掛著淡然卻不失親切的笑意,也不時地偏頭看一眼溫明花,見她麵前的杯子沒溫水了,還會及時添上。
就這一點,她就心裡點頭,難怪她這弟媳婦會在她小叔子剛走兩年不到的時間就再嫁,換誰遇上個這麼細心體貼的男人,也會願意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