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老房子才三間房,一間是老婆子自己住,一間要給還沒畢業的二孫子,還有一間是廚房雜物房,他們夫妻能住哪兒?
陳桂香想到這裡,心裡就很不是滋味,她將剛剛氣急之下扔出去的鞋子撿回來重新穿上,瞪了一眼走出房門看她熱鬨的劉三姐,
“看什麼看,你兒子不也是不孝順的嗎?”
都在一個院子住著,誰家不知道誰家的事?
她回頭看了一眼溫明花家敞開的客廳門,沒見到溫明花,嘴裡嘀咕了一句什麼,轉身徑直回了屋。
不一時,屋裡就傳來她教育小兒子的聲音:
“你要是長大之後不孝順老娘,老娘同樣也會將你扔出去!”
……
各家的經各家念,溫明花沒有去管彆家的兒子怎麼樣,她的日子照舊在朝著她希望的方向過。
她也還不知道,她大年初三拍出去的電報,很快就到了遠在另一個城市鄉下的知青院。
收到電報的第一時間,那位原書男主,連行李都沒帶的,隻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衣裳,開了介紹信、帶著自己存下來的錢票就回了京市。
回了京市一下火車,他連家都沒回地火速去了車圈廠證實招工信息,等他見到自己已經報上去的名字,了解了考試時間和具體要求後,他更是打消了回家的想法,而是找到招待所憑著介紹信開了一間房。
等他家裡的後媽見到他,已經是他拿到廠裡的報道通知,第二天早上就要上班的時候。
溫明花是正月十一去看錄取通知的時候,才確定那位原書男主已經考試通過並收到錄取通知的。
她嘴角勾了勾,看,果然不出她所料,這位原書男主,不是很輕易地就過了嗎?
她心裡很好奇,不知道薑悅悅那位原書女主,現在又是個什麼樣的情形?
還能是什麼樣的情形,薑悅悅在得知顧季軍離開的當天,就找顧季軍一個房間的知青打聽原委。
可惜的是,當時也沒人知道顧季軍怎麼會收到一封電報之後就突然離開,他們私底下的猜測,是顧季軍家裡可能出了什麼事,才會讓他那樣著急。
隻是等到半個月之後,同一間屋住著的知青收到顧季軍的掛號信時,他們才明白,原來顧季軍回家頂班去了。
不提同一屋住著的知青幫他收拾東西寄回京市,薑悅悅簡直不敢相信,和她互有好感,幾近挑明就要和她處對象的顧季軍,居然會招呼都不打的就回了京市!
她又氣又怒,心裡羞惱極了,尤其是見到女知青們隱隱帶著嘲諷的表情,和男知青們蠢蠢欲動的眼神,她更是在心裡將顧季軍罵了個千百遍。
不過就算她再氣憤、再想罵人,她還是隻能留在那裡,迎接即將到來的春種季節。
陷入繁忙農活中的薑悅悅,問那個收到顧季軍信,並幫著寄回行李的男知青要了地址,然後給顧季軍寫了無數封信,但無一例外,都沒收到過回信。
最後,在熱火朝天的紅五月來臨時,她還是沒能堅持下去,跟村裡一個看上她的男青年結了婚。
薑悅悅的事,京市的溫明花不知道,她這時候正看著吳二嬸在院子裡洗衣裳。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吳二嬸今天居然將衣服拿到他們後院來洗,還一副跟溫明花很有話說的架勢。
溫明花這幾天有點不舒服,人有點犯懶,原本她也想趁著春雨剛過將被子拆了洗洗,可她好不容易請來的親戚總算上了門,她就準備再等兩天。
沒錯,經過她大半年又是悄摸尋找老中醫開藥,又是各種滋補湯水的喝,她那消失差不多三年的大姨媽,總算在七七年的陽春三月再次來了。
可喜可賀,她第一天的時候,甚至都非常矯情的請了假,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連中午接滿妮放學做飯的事情,她都交給了楊建民和楊滿春。
楊建民不知道她怎麼了,尤其是見到她發白的臉色,很是嚇了一跳。
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溫明花能說什麼,隻好跟他說她感冒了,頭昏,這才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