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不讓燈光下的眼淚被她媽或者大哥發現,楊滿春睜開眼睛看著發黃的牆麵。
滿妮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靠著還在和楊建國說話的溫明花的後背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被楊建國送到學校的滿妮進了教室,迎麵就是魏澤雲遞給她一把巧克力:
“快藏好。”
省得一會兒黃筱筱來了還得分她一半,
“這是我舅舅從國外帶回來的。”
他奶一般都不讓他拿出門的,就這一把,都是他好不容易藏到書包裡帶來學校的。
滿妮被他秀了一臉,卻隻得接過來,因為就這一小會兒的功夫,班裡已經好些同學朝他們看過來了。
魏澤雲的一張臉笑得像是一朵花:
“我給你的謝禮。”
滿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意思,這是因為她送的貝殼?
魏澤雲又齜著牙朝她一笑,滿妮趕緊回頭,這孩子的鼻涕,什麼時候才會沒有?
……
書本上的知識,滿妮已經從頭到尾看了兩遍,不僅是語文,數學也是一樣,她能確定,自己已經完全掌握。
但是在上課老師講解的時候,她依然有在認真聽,就連老師布置的作業,她也都認真的完成。
自動屏蔽掉身邊所有動靜的滿妮不知道,坐在她身邊的魏澤雲,從剛開學那會兒的坐不住,到現在也能跟她一樣,安靜聽老師講完一整節課的知識。
隻是和她不一樣的是,這孩子最不喜歡的,還是做作業。
所以幾乎每天,他都會挨上兩戒尺,原因就是家庭作業沒做。
滿妮看著這有恃無恐的孩子,皺眉,作為學生,不做作業怎麼行?
她看了一眼他被謝老師抽紅的手掌心,拿過他的書包,將他書包裡已經揉得不成樣的作業本遞給他:
“寫。”
剛剛老師才布置的作業,總不會這樣快就忘記了吧?
“……”
魏澤雲咽了一口唾沫,又吸了一下鼻子,見滿妮皺眉,趕緊拿出褲兜裡的手帕,認真擦過鼻子之後,看著滿妮討好的笑笑:
“周末我再給你帶很多糖。”
所以能不能不寫作業?
滿妮當沒看見他祈求的眼神,又將自己文具盒裡的鉛筆遞給他:
“寫。”
不寫的話,以後不許再去他們家,他們也不再是朋友。
奇跡般地看懂了滿妮的眼神,魏澤雲怏怏地接過筆,又看了一眼已經走到他們麵前的謝老師,這才歎口氣,生無可戀地開始寫作業。
可惜,他是真不記得謝老師剛剛又布置了什麼作業,還沒轉頭問滿妮呢,謝老師就把他同樣揉得不成樣的語文書打開,翻到剛剛講完課的那一頁,指著最下麵那排生字:
“每個字寫十遍,連同拚音,再組三個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