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榴月還未出聲,心裡快速想著這蕭淮既然是男一的話,會不會也有什麼用處。
“喲。”蕭淮收回目光,看向渾身是血的陳鬱南,他人如其名,身上總是一股陰鬱的氣質,蕭淮尾音上挑,“沒想到還能在這兒碰上你陳鬱南,真是好久不見了。”
陳鬱南瞧著他,他勾唇笑笑,看了圈圍在陳鬱南身邊的白袍軍後,說,“你們這是有什麼瓜葛啊?”
“不曾想蕭殿下也在。”白袍軍小領頭的披風男急匆匆衝蕭淮行了個特彆的禮,他低眉順眼的樣子跟剛才那副囂張模樣完全不同,他沉聲道,“小的跟陳鬱南是有些瓜葛,如殿下所見,我們正在解決這一瓜葛。”
蕭淮朗聲一笑,“哦?那既然我來了,你們這瓜葛就先放一放吧,我正好找他有事,他須得跟我走一趟。”
“殿下要將他帶去哪兒?”小領頭的問。
“自然是你們春涼國了。”蕭淮瞄了眼站在不遠處的伍榴月,問陳鬱南,“那女子看起來跟你很熟,不如你們隨我一並去?”
伍榴月走過來,麵對蕭淮時,她卻無法張唇說話,頭頂上係統笑得花枝亂顫,“伍榴月啊伍榴月,這就是你的懲罰,誰叫你忽然闖進來替代了女主的位置。”
既然伍榴月替代了女主的位置,那麼蕭淮自然是對她產生了彆樣的情愫,此時蕭淮正欣賞著伍榴月的氣質,見伍榴月盯著自己不吭聲,他便問,“你叫什麼?”
方才一動不動的陳鬱南忽然像活了過來一樣,他攬過伍榴月的腰,將伍榴月貼近自己,“她是我的人,彆打她的主意。”
“但我看她好像不怎麼情願呢?”蕭淮出手,先是指著伍榴月前額,後來又輕輕點了下伍榴月緊皺的眉頭。
陳鬱南目光一沉,向前一步擋住了伍榴月的臉。
小領頭的此時恍然大悟,衝著其他白袍軍說,“原來她才是那相好的啊,快快,快去叫弟兄們回來,彆去尋了。”
伍榴月想說話,但隻要蕭淮不走,她就沒法發聲,陳鬱南注意到她的臉色,將耳朵湊了過來,伍榴月一急,抓過陳鬱南的手,在他掌心寫了幾個字。
陳鬱南明白她是擔心啞女庵的那些女子,便帶著她轉身要往林子走,但看見她們這番親密模樣後的蕭淮抬手示意,讓侍衛圍住了她們。
陳鬱南回頭,“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在剛才就說的很清楚了,你們得跟我走一趟。”蕭淮抱臂傲慢道,“這不是請求,是命令。”
那不太想放過陳鬱南的小領頭問,“蕭殿下,帶陳鬱南走究竟是為了什麼啊?”
“他是你們春涼國主公的表弟,現瞧他淪落於此,我自然是要拉他一把。”蕭淮嘲笑了聲,“也就我蕭淮,不顧及你是個私生子的身份。”
“啊。”小領頭的了然道,“原來他就是那個私生子陳鬱南啊。”
“所以他,你殺不得,還是交給我吧?”蕭淮斜視著小領頭,小領頭忙不迭點了三下頭。
眼前,身側,全是蕭淮派來的侍衛,伍榴月掙開陳鬱南的懷抱,慢慢地朝一位侍衛走去。
蕭淮偏頭問:“你是要去找什麼人麼?”
“哦。”小領頭的解釋道,“啞女庵的那幫女子,都跑到林子裡去了,她應該是想去找她們吧。”
蕭淮笑了聲,衝那侍衛使個眼色,侍衛便將刀擱在了伍榴月的脖子上,伍榴月回頭望著蕭淮,蕭淮眯眼高聲道,“你要是想去的話也行,不過陳鬱南得留在這兒被我們欺負。”
伍榴月看向陳鬱南,陳鬱南站在原地,漆黑發絲飄搖身後,比起一身華麗袍子的蕭淮,他此刻是狼狽不堪,過長的額發微微遮擋住眉眼,那漆黑的眼珠子直盯著伍榴月,伍榴月給他一個眼神,他目光一聚,就這般看著伍榴月漸漸走入了深林中。
身後來人踢了陳鬱南一腳,陳鬱南低頭又昂頭,緊接著又來幾個侍衛,合力將他羈押在地,他抬眼,眼前站著一臉微笑的蕭淮,他偏頭,看了眼伍榴月的身影。
“看來你在她心目中,並沒有那麼重要。”蕭淮嘲道,“至少是沒有那幫女子重要。”
陳鬱南盯他一眼,他俯身又說,“你難道不知道嗎?陳儒他性命垂危,正到處找你呢。”
“是麼?”陳鬱南咧唇一笑,額發劃開,他的眼眸閃過一道深幽的光。
進了林子的伍榴月跑了起來,她一邊跑一邊喊庵主跟常涵,終於在一排樹木後找到了她們,她們團團站在一起,哭泣的聲音在看見伍榴月之後越來越大了。
“怎麼回事?”伍榴月看向常涵。
常涵一邊抽泣一邊說,“庵主……庵主她,沒了。”
伍榴月心口激起一陣劇痛,她扒開人群來到中心處,看見麵如死灰的庵主躺在幾件素衣之上,伍榴月跪下後眼淚就止不住了,她抱起庵主的一隻手默默流著淚。
“都是那些穿白袍的……”常涵氣道,“要不是他們一直對我們窮追不舍,庵主也不至於這樣。”
伍榴月吸吸鼻子,又彎腰咳嗽了幾聲,她看見庵主模糊的臉,想起庵主生前的音容笑貌,她憤恨道,“我早說了陳鬱南是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