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記吃不記打(1 / 2)

顏浣月沐浴過後,披著一件柔藍雲紗寢衣,僅用腰間一條赤紅裙帶勒著一身寬寬鬆鬆的雲紗。

隨手掐了個法訣,濕淋淋的頭發立即脫去水汽,蓬鬆柔順地披散在身後。

她一邊綰著長發一邊看了一眼正坐在桌邊的裴暄之。

他安安靜靜地吃著飯,吃一口,歇一歇,抿一抿恐怕都涼得差不多的湯,翻一翻一旁攤開的書,慢慢騰騰地看著艱難。

她就沒見過用飯比他還艱難的人,磨磨蹭蹭地與他平日行事風格完全不符,看著莫名有些氣人。

她以前說過了,不頂用,他那麼多年養成的習慣,屬實也沒必要按著她的心意強迫著讓他改。

她索性收回目光,從他身後走過,正要路過桌邊去床上打坐。

裴暄之回首看著她,無比尋常地問道:“姐姐才沐浴過,口渴嗎?我給你晾著水。”

說著,從桌邊取過一杯溫水來遞到她衣袖邊,任柔軟的衣袖溫柔地撫著他的指尖。

顏浣月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微微敞著一點兒L的衣襟吸引。

看到他玉白的脖頸及鎖骨處,一個個半遮半掩的青紫齒痕,極端隱秘,卻又格外猙獰。

哪裡會有好人這般糟蹋這一身冰肌玉骨……

他根本不需要多說什麼。

他隻需如此無所知覺的坐在她身邊,再細致入微地在此時準備一杯溫水,罪魁禍首顏浣月就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她生硬地彆開目光,纖細的五指不怎麼坦蕩地微微探出紗衣寬袖,拈著杯盞坐在他身邊。

她尷尬得嗓子有些乾,抿了一口水,也不再看他,隻問道:“你很熱嗎?”

裴暄之蓄著清冷雪水一般的澄澈眼眸暼過她水色瀲灩的唇,又收回目光闔上書收進袖中藏寶囊裡,“嗯,熱極了。”

說罷修長的十指落到腰間,起身將玉帶扣解了隨手往桌邊一拋。

玉帶砸到一個乾淨的空碟子邊沿,叮鈴當啷地,又跌到桌上,長長的玉帶尾端順著桌沿滑落,墜到她兩腿之上,隔著雲紗驀地壓上一片清涼。

顏浣月神色一凜,問道:“你做什麼?”

裴暄之解了外袍掛到椅背上,轉身往側房去,漫不經心地說道:“熱,沐浴。”

顏浣月握著玉帶,亦站起身來,說道:“水還沒換,等等……”

裴暄之解著衣帶,頭也不回地說道:“不必了。”

顏浣月將手中涼涼的玉帶掛到椅背上,又把桌上的碗碟收拾起來放到食盒中。

穿了件外衣送到客棧櫃台前,叮囑稍候望海樓的人會過來拿。

天已經暗了下來,客棧外的街道上點起了燈籠,街上大都提著燈,行人成群結隊地嬉戲談天,慢悠悠地往正街那邊去。

顏浣月沒有閒逛的興致,送了食盒後轉身便上樓了。

房間內窗戶大開著,側房格外沉靜,幾乎沒什麼聲音,偶爾才能聽

到一兩聲被人撥動的水聲。

她點了桌上的蠟燭,也倒了一杯水給他晾著,又怕他出來吹風,轉身將窗戶關上,而後到床上運起靈氣在體內周轉了一個周天。

等睜開眼,房內還是空空蕩蕩地,他沐浴那麼久,竟然還沒出來。

她掐起法訣仔細聽了聽,能聽到側房裡細微的呼吸聲。

桌邊椅子下落著一張紙,像是從他衣袍裡掉出來的。

顏浣月起身下床走到桌邊,招了招手,那張紙飄飄悠悠地飛到她手中,是一張簽文版印繁複的嶄新簽文。

纏繞的並蒂蓮與合歡花枝圈出了一塊方方正正的空白處,上書:

“縱是春風逢秋葉,亦是雪急暑盛時。()”

她心中一冷,捏著那張簽文又看了前一句話,春風、秋葉......本不該相逢共處,可天道冥冥,凋零的秋葉又度入春風......

她看得有些出神,捏在指尖的簽文被人拿走,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裴暄之,才忽覺恍如隔世,好一會兒L才緩過神來。

裴暄之潔淨修長的指尖夾著那張簽文,在她眼前晃了一下,語調一貫地清清冷冷,“這都是用來騙人的,忘記燒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說罷就要將簽文遞到燭火上點燃。

顏浣月一把奪回那張簽文,又看了一眼確認了一番,這才問道:“這簽文是你抽的?從何處抽來的?”

裴暄之眸色深沉,薄唇緊抿,生生忍了一會兒L,語氣有些不好,“我說了,是騙人的,你搶這個做什麼?”

顏浣月捏著那張簽文,仰頭想要看天,卻隻能看到烏沉沉的梁木。

她的目光漸漸滑落到手中的簽文上,不由自主地呢喃道:“你抽到的......春風秋葉不同歸,雪急暑盛一場空......一場空......什麼一場空?我嗎......”

裴暄之暗暗咬了咬牙,欺身而上將她壓在桌沿處,握著她的手將簽文送進了燭火中。

顏浣月輕而易舉就掙脫了他的手,簽文從她指尖飄出,帶著火苗在空中旋轉了一陣,化作一片黑灰掉落在地上。

裴暄之袖中飛出兩道黃符附在她背後,她一時掙脫不開,被他抱起來壓在桌案上。

她上半身躺在堅硬的木製桌案上,雙腿地虛虛墜在空中,沒有任何依憑。

原本趿著的一雙鞋子在方才被他抱起時就離了腳掉落在地,隻一隻鞋子搖搖晃晃地掛在她的右腳腳尖上。

裴暄之雙手撐在她身側,俯身眨巴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處,長長的睫毛染著昏黃的燭光,在臉頰上打著長長陰影。

顏浣月此時仿若置於案上,任人魚肉一般。

受製於人的危機感伴著某種不安的情緒一並襲來,心口劇烈的心跳讓她有些分不清是因為不安,還是彆的什麼緣故。

他這般俯身看著她,他高束的黑發伴著束發金繩皆垂落在她臉頰旁。

他的發質有些偏硬,毫不客氣地落在她臉旁,細細的疼裡帶著微癢

(),極其折磨人。

顏浣月不禁蹙眉,看著他晦暗不清的眼神,低聲罵道:“裴暄之,狗東西……你才落了一身傷,記吃不記打嗎?”

裴暄之似乎是被提醒了什麼,扯了扯衣襟,露出脖頸處的齒痕和吮痕來,

將她抱起來倚在他的衣襟旁,撫著她的長發低聲說道:“怎麼會忘記呢?還疼著呢,那姐姐幫我。”

顏浣月說道:“你放了我,我幫你上藥。”

裴暄之握著她的後頸細細摩挲著,垂眸看著她水霧氤氳的眼眸,淡淡地說道:“姐姐若是也心疼我,在傷處親一下,就是幫我上藥啊。”

顏浣月不禁睜大雙眼,有些拚湊不出他這句話的意思。

裴暄之抬手摩挲著她光滑柔軟的臉頰,溫涼的手指又滑到她唇邊磨蹭著。

他歎息了一聲,雙眸凝視著她,似笑非笑地說道:“不願意嗎?那咬我一口吧,你不是想要孩子嗎......”

冰涼的指尖滑進唇角,激得她連心口都顫了一下,她下意識咬了一口。

她分明聽到裴暄之的呼吸明顯停滯了一瞬,他像是才發覺什麼罕見的東西一般,呆呆地看著她,一片粉意迅速從他衣襟之下蔓延到他的眼尾、耳尖。

顏浣月側過臉去避著他,氣息有些不穩,“我信口胡說的,你當什麼真?”

裴暄之拂開她背後的黃符,低頭蹭開她的衣襟輕輕咬著她的肩,低聲說道:“你看了那簽文,為何一臉讚同?”

顏浣月沉默片刻,說道:“沒有……”

“分明就有……既然有了我,為何還要對薛師兄好言相勸?你以為這會讓他放棄嗎?若是我......若是我......”

 腰帶悄然滑落,他傾軋下來。

顏浣月渾身一顫,攥緊他的衣衫,無意識地低吟了一聲。

沒想到他不在情潮期時,竟也有如此粗暴的一麵。

“你到如今都沒有想過與我能長久,是不是?顏浣月……姐姐……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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