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殊下了馬車:“進去罷。”
晏長瀾則是笑著說道:“師尊在雅間裡等著, 阿拙, 你隨我來。”
葉殊微微點頭。
晏長瀾在前方帶路,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二樓的最左側的雅間前,晏長瀾輕叩了叩門, 說道:“師尊, 阿拙來了。”
裡麵就傳出一聲“進來”。
旋即, 兩人推門而入。
雅間裡,有一名修士坐於桌麵, 桌上擺著一壺酒, 他拈著一隻酒杯, 正將裡麵的酒水一飲而儘。
晏長瀾見狀, 略有詫異。
他從不曾見自家師尊飲酒, 今日見著, 倒覺得頗有些與往日不同的不羈來……這不羈,他瞧著倒有些不像師尊了。
但轉念一想, 他這師尊與淳於師叔乃是好友, 淳於師叔那等狂放,師尊和他交好,總有一二分相合之處才是。
如此想來, 晏長瀾又不覺奇怪了。
葉殊也看清了這名修士。
不過他所見與晏長瀾不同,他所見者,是這名修士飲酒時很是瀟灑, 飲儘之後, 酒杯剛剛放下, 整個人的氣勢就好似有外放變得內斂,而後隱藏鋒銳,迸發出一種凝而不散的淩厲來。
這就是風淩奚。
驚天劍主風淩奚。
遠觀時,遠遠不能看出風淩奚氣勢之萬一,及至如此接近,方感到那股氣勢浩然磅礴,哪怕並未刻意散發出來,卻已讓人心生壓抑了。
不過,於葉殊而言,卻並未如何壓抑——他畢竟有金丹神識,且前世見識廣博,更以殘疾之軀常年與諸多強者相處
故而儘管風淩奚極強,他也並不畏懼,在風淩奚毫無敵意時,他也不會被其壓製。
風淩奚也見到了眼前這少年。
一襲青衫,麵相俊秀,氣質冷淡,眼神疏離。
再一看自家愛徒,生得高大俊朗,穩重冷靜,雖瞧著應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模樣,可隱約間居然也有一絲相似之感。
不,或許並非是相似,而是相處得久了,自然而然便很契合,因此讓旁人有此觀感。
與此同時,風淩奚也察覺到,眼前這淡漠少年在進來後隻略頓了頓,旋即便半點不受影響般,神情自若,絕不與其他煉氣期弟子一般,在見到他氣勢之後,免不了要受些壓製。
好,很好。
不愧是他弟子的摯友,能有如此本事。
然後,風淩奚態度自然更是緩和。
葉殊稍稍行禮,說道:“晚輩葉殊,見過風劍主。”
風淩奚微微抬手,一笑:“不必如此,小友請坐。”
兩人坐定之後,倒也並未說太多。
風淩奚邀葉殊過來,原本便隻是為了瞧上一瞧,見過了,覺著對方更超出他先前所想,自然很是讚同愛徒與其相交,也就不必多叮囑什麼。
葉殊見了風淩奚,也覺著他與自己所想一般,待晏長瀾很是厚道,也確是不俗之人,同樣真正認可他能為晏長瀾的師尊,而他本性淡漠,也不多言。
不多時,一桌靈食擺上來。
三人靜靜吃喝,吃喝之後,風淩奚道:“小友所贈丹藥助我宣明府良多,還未多謝。”
葉殊則平靜說道:“隻是送長瀾罷了。”
旋即,兩人都明白對方言下之意,皆不在此事上糾纏。
風淩奚略一頓,問道:“不知其中幾樣丹藥可否出售?”
葉殊回答:“之後晚輩多煉製些,交於長瀾便是。”
到此時,也算是做了個約定。
兩人俱不是善談之人,因而再無其他言語了。
又小坐片刻,葉殊起身告辭。
風淩奚道:“長瀾,你送一送葉小友。”
晏長瀾也起身,笑著說道:“是,師尊。”
而後,晏長瀾就引著葉殊離開了這雅間。
雅間內,風淩奚再倒一杯酒,仰頭喝了下去:“有意思的小友。”
清風酒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