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休,得有個人和咱們許爺彙報整個進度,你們休你們的。”
關冒再看向於老師的時候,發現這個女人和自己之前認識的那個女人不太一樣了。
之前,她和所有人完全相同,會端著酒杯坐在桌麵上暢談理想,在大醉一場之後,忘卻一切;如今,她什麼都不說,卻總是把每一件事都想的麵麵俱到,宛如一座山,擋在了所有人麵前,替他們遮風擋雨。
關冒忽然有點心疼她。
慢慢拉開了辦公桌對麵的椅子:“於局……”
“還有事啊?”
於老師看著他坐了下去,很官方的問了這麼一句,隨即坐直了身體,雙手抱著胳膊往後靠。
那時,關冒根本沒敢往下坐,隻坐到了一半就站了起來,仿佛看見了‘威嚴’。
“沒,沒有。”
他走出了這件辦公室,很奇怪的用手撓著後腦勺,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又像是這本就理所應當。
……
夜秀。
在全城所有人都忙碌不堪的時候,布熱阿一個人坐在了最大包間裡,音響裡播放著一首火了很久的老歌,音響讓他調到了最大。
“死了,都要愛!”
“不淋漓儘致不痛快!!”
布熱阿就這麼坐在房間裡,端著酒杯,一杯一杯往杯子裡倒整個夜秀最貴的洋酒。
他早沒了對這段感情失望的疼,就是……有點失落,好像不找個什麼地方這麼喝點,就覺著心裡有點過意不去似的。
特彆像是一個失戀後,還沒完沒了給前任發信息的男人,哪怕被罵了,也不覺著多難過,隻是有點尷尬,但,就是想喝點。
還會偶爾愣神兒……
……
筱筱家。
她穿著浴袍用浴巾裹著頭發剛剛洗完澡,一邊和閨蜜在視頻裡聊天一邊用腳蹬住了化妝台,再往腳指甲上抹指甲油。
“哎,你什麼時候喜歡這種深紅的顏色了?”
視頻裡的閨蜜如此問著。
筱筱直接說了一句:“哪是我喜歡啊?”
“是我們家老許喜歡。”
“你都不知道,過年那天,人家給我扔床上以後,和之前的方式都不一樣了,以前都是扛著,現在也不知道怎麼了,一頓擺弄啊……那天我就塗的這種指甲油,我估計,他可能是喜歡這個?”
閨蜜:“這個老許到底有什麼魔力?給你迷的這麼神魂顛倒?”
“那沒有。”筱筱特意思考了一下,非常確定的搖頭:“真沒有,一點沒有。”
“那你這是乾嘛啊?”
筱筱想了半天,自己突然笑了:“估計是愛了。”
閨蜜:“臭!不要臉!”
……
2016來了,所有人都在以各種方式向過去的一年告彆,有人滿不在乎,有人過得糊塗,其實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這個維度上,誰也有沒有能力去抓住時間。
青春不行、漂亮不行、愛情不行、金錢不行、殺戮不行、權力也不行。
所有人都隻能順著時間的長河欣賞沿途風景,既不能拒絕,也無法阻擋。
而再回首,那些回不去的才叫往昔,在往昔裡痛快了的歲月,才叫酣暢淋漓,這些東西我們都會拿出來放在酒桌上不斷重複的描述著……
但那些讓我們受傷的委屈、尷尬的不羈、挫敗的頹廢,都被深深藏在心裡。
我們以為自己都已經忘了,我們騙自己說我們已經忘了,然後,才某個睡不著的夜晚、在某個發呆的瞬間,它們會突然跳出來,惡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