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將相關校規複述一遍,黎曉卻搶先一步說:“穿衣應整潔得體,不得敞胸露懷,不得穿拖鞋到校。”
“你看,我哪裡不符合了?”黎曉在他麵前轉了一個圈,裙擺像一朵盛開花。
“又整潔,又得體……”黎曉蹦了一步,跳到他身邊,“還很好看,不是麼?”
那裙子本就短了一截,飄起來之後,季扶傾看見她大腿上綁了一圈黑色襪帶。
襪帶箍住雪白大腿,與黑色長筒襪相連接。襪子勾勒出小腿輪廓,緊實、細削。
季扶傾立刻移開目光,太陽穴青筋一跳一跳,指尖筆在不經意間被攥緊。
“黎曉。”他叫她名字。
“嗯?”黎曉像一隻無知無畏小動物,等待他發言。
“你再不走,王主任馬上來了。”他口吻聽上去有些冷漠。
對黎曉來說,這是一個如雷貫耳名字。
她在季扶傾雷池邊反複橫跳,就是吃準了他沒理由扣她分。
在她眼裡,他這個人最愛一板一眼地念校規,要是校規裡沒這條,他準拿她沒轍兒。
可要是換成王主任,那就由不得她了。
讓扣分就扣分,讓寫檢討就寫檢討,難不成還要挑日子?
黎曉態度立刻收斂了。
好你個季扶傾,居然搬王主任出來壓人,狐假虎威!
她正欲離開,忽然想起什麼,又折回來,問:“季扶傾,你今天放學以後會去音樂教室練鋼琴嗎?”
他麵無表情地答:“不知道。”
黎曉:“……”
就知道會這樣,好在這點兒小困難難不倒她。
“不管你去不去,”黎曉說,“我都在音樂教室等你。”
她衝季扶傾擺了擺手,他垂眸看她,她立刻用食指和拇指對他比了一個小愛心手勢,然後轉身跑掉。
季扶傾右手握著筆,食指和拇指輕輕搓了一下。
指尖有點兒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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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上完一天課,黎曉還得留下來打掃教室衛生。
周一是她值日,值日小組有四個人,共同負責教室和走廊衛生。
黎曉在走廊擦著窗戶,薛南枝也留了下來,她要負責班級最新一期黑板報。
她指揮值日生用濕抹布將班級後黑板擦得乾乾淨淨,然後拿著事先勾畫好圖紙,爬上拚好課桌,開始作畫。
黎曉隔著窗戶看薛南枝畫畫,寥寥幾筆便勾勒出大致形狀。
她用粉筆填著色,手法很有技巧。沒幾分鐘,一朵栩栩如生荷花便呈現了出來。
不得不承認,黎曉有時候挺羨慕薛南枝。
她長得普普通通,卻多才多藝,這些技能為她賦予了很多魅力。
薛南枝不是大富大貴家庭,但勝在家庭氛圍開朗,她父母很尊重且支持她興趣愛好。
反觀自己,無任何才藝傍身,打個三角鐵都鬨笑話。
好在黎曉周末惡補了一通三角鐵資料和教程,雖未達到陶冶情操高度,但也算是打得有模有樣了。
她本意隻是想找個機會接近季扶傾,卻不知為何迫使自己學習了一項莫名其妙技能。
想要靠近一個優秀人,是不是必須如此呢?
黎曉將灑掃工具放回衛生角,問薛南枝:“你今天晚上去音樂教室練小提琴嗎?”
薛南枝專心致誌地畫著畫,說:“我不去,黑板報還沒畫完呢。”
黎曉:“那我自己過去了。”
薛南枝扭頭看她一眼,說了一句和季扶傾一模一樣話:“練三角鐵不需要特地去音樂教室。”
黎曉:“……”
黎曉出言挽尊:“去音樂教室比較有氛圍。”
薛南枝“哦”了一聲,說:“那你過去吧,等會兒我走時候會鎖門。”
黎曉收拾好東西,往藝術樓方向出發。
不知道季扶傾會不會去練鋼琴?
一路上,熏風陣陣,道路旁八重櫻燦若晚霞。
春天,真是一個美麗季節。
進了藝術樓,黎曉一步一步往二樓走,漸漸聽到各色樂器吹拉彈奏聲音。
激昂小提琴聲、悠揚長笛聲……還有琅琅鋼琴聲。
鋼琴?
季扶傾來了嗎?
黎曉心底一瞬間多了一絲喜悅。
薛南枝跟她說過,季扶傾平時比較忙,不常來音樂教室練琴。
鋼琴本就是交響樂團中相對獨立一部分,自己在家練習即可。
今天早上季扶傾還跟她說,不知道會不會來。
黎曉原本是不抱什麼希望,可他卻來了。
是為了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