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壓下心底的喜悅,斂去臉上過分的燥熱。沉默許久後,才問道:“為什麼要吻我。”
它說的不經意,像是不在意。但如果真的不在意,就不會開這個口。
所以,它是期待她的回答。
玉荷不能說多懂男人的心思,但活了那麼多年,總不會一點都不會。
她看出了它那點不自在,也看出了那點在意和期待。及如此,她為什麼不在添上一把火,反正吻都吻了,不缺這點甜言蜜語。
“當然是喜歡你。”
“你不是我男人嗎?我吻我男人,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說不上來的嫻熟,讓人麵紅耳赤。惡鬼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它撇過臉,唇角勾起又強行壓下。
看著怪純情,但其實玉荷,也沒好到哪裡去。她雖說嫁過人,也多那種經驗。
但因為性子緣故,多數時候都是男人哄她。自然不會說這些有些輕佻的話,而這話也讓她覺得臉頰發燙。
好在,她假話說的多了。這時臉紅的毛病,能夠控製。不多時,便被她壓下
離那日過去,又過了幾日。
時間來到七月十五,月中,晴天。自從那日說開,兩人的關係緩和許多。
夜晚惡鬼也不爬床了,而是光明正大進來。對此,玉荷沒什麼所謂。畢竟都做到那種程度,也不差這一次兩次。
唯一讓她能稍微高興的是,它對她越發溫柔和氣。不在拘著她,將她控製在那層怎麼也走不出去的黑霧。
而她也能自由出入祠堂了。
如她預料的那般,村子裡除了她已經沒有活人。找幫手不可能,唯一的出路隻能靠她自己。
玉荷想過殺了它,但這幾乎不可能。所以,她打算獨自離開。對於賀驍,玉荷並沒有多少仇恨,也不是非殺不可。
畢竟是她先算計的它,也是她將它殺死。它要報複,情有可原
玉荷的計劃很簡單,她知道一種鎮魂的法陣。她不打算將它鎮壓,她也沒那個能力,所以打算將它引入其中,困個一兩日,她再借著這兩日出逃。
而她打算在臥房內施行法陣。
她不知道它最近對她是個什麼心思,隻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再則,誰會想到她會在臥房做這種事。
畢竟,它夜夜都來。
對這裡很是熟悉,有絲毫變化,都能清楚感知到。所以,隻要不是傻子都不該在臥房裡動手。
但她偏不,她打的就是個出其不意。
是夜,晚上八點。
小鄉村裡的夜晚沒有什麼事做,唯
一能打發時間的便是看書。她早早上床,拿著一本看了許多遍的書,在燈光下慢讀。身後伸來男人有力的手臂,攬在她腰上,隨後有將下巴抵在她肩上,貼過來。
隻從那日過後,惡鬼便像是變了個人。變得黏黏糊糊,無事可做,一天到晚跟在她身邊。
此刻,它從身後抱著她的腰。
將臉貼在她肩上,視線落在她手中泛黃的頁麵上:“西廂記?”
聽到聲音玉荷習慣的點頭,隨後便不在說話。但也是這時,抱著她的惡鬼。
卻吻在了她後脖頸。
緊接著是一道暗啞低沉的男聲傳來:“不早了,該休息了。”說是休息,但真要它休息,它可不願意。相反它的手已經伸進她裙下,要做什麼顯而易見。
玉荷有些嫌棄道:“才八點,還早。”
她話落,立馬迎來惡鬼的反駁:“不早了。”剛說完,惡鬼便看見女人皺起的眉,那點囂張氣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委屈。
很委屈,但它更怕惹老婆生氣。
所以隻能,蔫蔫道:“不早了,哪裡不早了。已經很晚,你看你都看多久書了。一個小時了快。”說著,它抱得更緊,動作也更接近。
同時女人臉上眉皺的更緊,它最怕她皺眉,那是它被嫌棄的前兆。惡鬼不想被嫌棄,所以隻能妥協道:“你看你的,我乾我的。”
顯然,它妥協的並不多。
對此,玉荷有些被氣笑了。她壓住眉眼裡的不耐煩,輕聲耳語:“瘋子。”
“瘋子,也是你丈夫。”它順杆爬的能力很強,僅僅隻是一句她的男人,它便單方麵認定兩人已經是夫妻。
“可是,我不想。”在被他纏的越來越緊迫時,玉荷直言道。
她確實不想,但如果一直不滿足它的念頭。它似乎也不會善罷甘休,最後為了今夜逃跑計劃順利進行,玉荷隻能同意。
可玉荷不明白,明明每夜幾乎都有,它為什麼還是那麼熱衷?它就不會膩嗎?而且惡鬼沒有實體,真的會有感覺?
她的想法千奇百怪,就是沒有放在它身上。察覺到她走神,惡鬼有一瞬挫敗,但很快,它就從挫敗中走出。
因為,女人突然的急促喘-息。
和抱緊它的肩背,她們抱的是那麼緊,像是要融為一體,也確實已經融為一體
惡鬼是不用休息的,自然也不會睡覺,每個夜晚和她相擁在一起,僅僅隻是因為身邊那個人是她。
活了上千年的玉荷,自然明白這點。
所以趁它睡著,逃跑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她必須先做些什麼,將它困住才行。
好在,今天中午已經準備完畢。
隻要等到夜深露重,陰衰陽盛時便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很快來到淩晨四點。
這個點,太陽輪轉結束。
迎來新的一天,也是每天陽氣最濃的時候。就算是千年惡鬼,再強,也大不過天道規則。
這個時間,它會變弱。
自然也是她用計的好時機。
玉荷不知它是否真的已經睡著,也不知它有沒有察覺到什麼。她隻知道,這是個機會。
一個不可錯過的機會,再過兩天它便要帶她去什麼城裡,到時候在它的地盤上,她就真的是任它搓圓捏扁。
第 87 章
跑!一直跑!
往前,一直往前,穿過村道,山穀,森林,再翻過那座高山。她不敢回頭,也不敢停,她怕一回頭就看到那張慘白的臉。
所以隻能跑,拚命地跑,一直一直往前。
直到看不見村子時,她才敢停下,停下也不是為了休息。而是拿出打火機,和一把她從祠堂裡帶出來不敢丟掉的熏香。
漆黑看不見五指的林子裡,她慌忙地打開打火機,點燃香,燃起的煙灰飄起。
她舉起那把燃著的香,向自己來時的路揮去。那香有掩蓋她蹤跡的能力,她的腳力比不得惡鬼。如果它衝破陣法,在尋著空氣裡的某些氣息。
很快就能找到她,所以為了保險起見,她得在自己身上做一層隔離。
燒完來時路,玉荷又拿著香靠近自己,隨後在自己身上熏一熏。
做完這些,她將香撲滅,淩亂地丟在地上。不敢停留,她再次加緊往山上跑。
玉荷在這裡生活了上百年,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道路。她提著過長的旗袍,在山間穿梭,或許是因為緊張,她發髻鬆散,模樣慌張。
道路她熟悉,但山間的路並不好走。坑坑窪窪的小坑,尖銳的石頭,山野間茂盛的大樹枝丫,野蠻生長的荊棘藤科植物。
又是夜裡,四處漆黑看不清楚路。
每走一步,腳下都不穩。
有時,難免會受傷,鋒利的葉片劃破她白皙皮膚,流出鮮血。
每到這個時候,她就忍不住在心裡咒罵簡家兄弟。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在其中做手腳,她丈夫就不會死,她也不用為了逃離賀驍的控製受這些苦。
對身嬌肉貴,一直有後生伺候玉荷而言,這逃跑的日子並不好受。更讓她絕望的是,她並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她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也沒有熟悉的人。從百年前開始,就很少出村子,對外麵更是一點不了解。
跑出去後,她要如何生存?生活?這是個她無法避免的問題。她對這個新時代一無所知,像是新生兒一樣,如果沒有人帶著學習接觸那些新鮮事物。
她無法想象自己該怎麼生存。
還有一點,她沒有身份證明,因為不會老去的容顏,一旦被記錄在案,就有被人發現的可能。
所以,她一直都沒有戶口。
也不知道這個年代還要不要路引,如果需要路引,那她也跑不了多少路。
還有就是,進城要不要身份證明。
如果沒有,是不是也不會讓她進去。那她就沒辦法去有人的地方,而是要像現在一樣,隻能在山林裡穿梭。
玉荷害怕孤獨,想去有人的地方。但又害怕被發現的可能,她知道自己不老不死的能力對某些人來說有多誘人。
古往今來,誰沒想過不老不死。
她的長生不老,不死不滅,像是顆定時炸彈,唐僧肉。一旦被那些權貴知道,生吞活剝都是輕。
她怕那些人,拿她做什麼實驗。
玉荷還記得,早些年不知道是哪個王朝,有一位皇帝癡迷煉丹,道家之法。
為了長生,拿女子的經血入藥,用剛滿月的小兒入藥,意為練成長生不老之術。
所以她不能去。
本著這樣的想法,玉荷從逃出大山變成往另一座山去。隻要離那鬼東西遠一點,不被它找到報複就好。可有時候,不是她想什麼就能有什麼。在一個天明時分,天空泛起魚肚白時。
她腳下踩空,一個踉蹌便撲倒在地。
額頭撞上石頭,細長的枝丫橫亙在地麵刺穿她小腿,鮮紅的血液流出。她吃痛皺眉,想要抽泣。
可也是這時候,一陣陰風襲來。
那陣風,與夜晚的涼風不同,帶著股讓她緊迫難以忽視的怒氣。她知道不對勁,這風不對,像是有情緒。
像是那個東西!她瞪大雙眼,根本管不了腿上的疼痛,隻慌亂從地上爬起一個勁地往前跑。
她明明點了會讓惡鬼分不清道路的無蹤香,所以他為什麼還能追上。
而且,這才多久。
不該是這樣的,最少它應該被關兩天。最小最少也應該是一天一夜,可這才不到兩個小時,她連那層白霧都沒有走出。
可能被抓住的驚恐,讓她不敢停,就算踩到尖銳的石頭,跑掉繡花鞋,她也不敢。
她心底祈禱,祈禱能夠跑得遠一點,不要被它追上。但陰氣都到了她身邊,她又怎麼可能跑得掉。
尖叫,在一隻青灰發黑的手掐上她脖子時出現。玉荷驚恐地看著那隻不知從哪裡伸出來的手,最恐怖的不是這隻手,而是這隻手的主人。
那隱在黑霧裡,模樣盛怒的男人。
那雙漆黑的眼眸,此刻被怒火填滿,在玉荷看向它時,緊緊鎖定她。
是抽筋拔骨的恨意。
“你又騙我!”
“你又騙我!”它嘶吼著,滿腔怒火。
那隻手在用力,越收越緊,力道大得像是要掐死她。受到生命威脅的人,本能地想要求生。
她拍打著脖子上那隻手,張著嘴,想要呼吸新鮮空氣。可她根本不可能擺脫那隻手,那隻要她命的手。
“放放開我!”在幾個間隙,女人口中吐出幾個字眼。每個都在讓惡鬼放過她。
但怎可能,它已經給過她一次機會。
它放了她,願意忍下那十三刀,但她呢?她做了什麼,逃跑!逃跑!
它哪裡對不起她,它對她還不夠好?
供她吃,供她喝,不去計較他們之間的仇恨。所以,賀驍接受不了。
特彆是在自己最幸福的時候,如果是在七月九號之前,它都不會這麼生氣。
但她已經為它鑄造起一座名為幸福的高樓,為什麼又要將它摧毀!這是對它的踐踏,讓它無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你知道嗎?我本來已經打算放過你,但是你非要找死!”
“既然那麼想死,我成全你!”
“死吧,下來陪我!”
“來陪我,成了鬼就不會離開我!”它說著,手中力道越來越重,像是下定了決心要她償命。
這是對它的補償,沒有關係的,她該死!
第 88 章
不用心疼她,她該死。
她殺了那麼多人,辜負了那麼多人,那些人裡有它。她把它弄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憑什麼認為自己還能全身而退?
她太天真,也太幸運了。
長生不老已經是世間少有,還生得一副花容月貌,讓見到她的男人會不由自主愛上她,憐惜她,甘心為她付出一切。
所以這助長了她這副狼心狗肺,讓她變得漠視其他人的付出。她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它?
賀驍很想不顧一切地掐死她,讓她變得和它一樣,讓她償命,贖罪。
但當看到她露出痛苦掙紮絕望的表情時,它卻心軟了。像是一隻被她馴服的狗,明明她傷它那麼深,這時候竟然還會下不去手。
它強迫自己下手,不去看她眼角溢出的眼淚。忍著絕望,痛苦,再一次加重手中力道。
可最後他還是鬆開了。
它做不到殺了她,它怎麼能殺不了她?
“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不去死!”
“為什麼要讓我遇見你,為什麼。”眼淚從惡鬼眼中滴落,它恨她,恨她一次次地欺騙。
恨她無休止地傷害。
“我對你,難道不好嗎?”
“殺了我的仇都不找你報,還想和你在一起。”賀驍從來都是一個情緒穩定的人,從小到大也沒有發過幾次脾氣,更彆說掉眼淚。
可此刻,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被她逼瘋,逼得掉眼淚。
那眼淚滴落在她臉上,女人露出痛苦表情,可也是這時她掙紮的動作突然停下。
她定定地看著靈魂不穩的惡鬼,看著惡鬼裡,屬於她丈夫那一部分。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丈夫,簡長淩?
不是那些縹緲模糊的氣息,而是實實在在的靈魂碎片。她丈夫可能還活著,他活著!他沒有死,他隻是陷入沉睡。
他也沒被賀驍吸收,他隻是和他融合。而現在因為虛弱陷入昏迷,靈魂的控製權被賀驍掌握。
他活著,他還活著。
這個可能讓玉荷激動不已,她伸手想要撫摸他的臉,去觸碰屬於自己丈夫的那一部分。
可也是這時,那質問她的青年卻猛地後腿移開臉。它當然知道,她在透過它的靈魂看誰。
再看簡長淩,看那個被它吃掉的人。
這是讓它更絕望,更痛苦的一點。
她隻愛那個老東西,也隻願意和他在一起。她不喜歡它,討厭抗拒和它在一起。
她與它而言,是仇人是要報複的人,可它下-賤到喜歡上她,想要和她在一起。
更讓它無法接受的是,這些都是它一個人的單相思,她像個無關緊要的人,漠視它的一切。
她的眼神實在是太過刺眼,讓賀驍無法忍受,它真的受夠了,受夠了她的無視:“你到底有沒有心!”
“到底要我如何做,才能讓你不要離開我。“他有
什麼好?一個老東西,一個已經死了的東西!”
“不要這樣看我!我不是他!他已經死了!死了!”惡鬼近乎歇斯底裡地喊道。
它無法接受自己的真心再一次被踐踏,更無法接受自己成為他人的替身。她看向它的眼神,讓它厭惡,厭煩。
它想擺脫這樣的眼神,擺脫成為那人影子的可能。可它又留戀她的目光。
她從來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它,就連假裝的時候都是清冷寡淡。和現在,完全不是一個人。
那裡麵都是愛,關心。
無數,讓它又恨又愛的情感。而這些,都在透過他看向另一個人,一個他永遠替代不了的人。賀驍想哭,它真的很想哭。
它也沒有忍住,像個瘋子一樣流著眼淚。惡鬼是沒有眼淚的,可它還是落了淚。
一次又一次,滴落在她身上,腳下地麵。賀驍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他隻知道很難受,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又一刀。
無時無刻,都在感受痛苦。
它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在女人主動靠近,捧著它的臉查看那一絲屬於簡長淩的存在時。
它沒有反抗,甚至有些安靜地讓她去感受。因為不用這樣的辦法,它沒辦法和她在一起。
哪怕片刻的安靜,他們兩人之間,橫亙著一個無法跨過去的男人。
是不是隻有變成簡長淩,她才會多看它一眼。賀驍有些病態地想,可它也是有自尊的,它不可能忍受自己變成那樣的可憐蟲。
可有時候,如果不去做。
就隻有分開,以及死亡。
它沒辦法了,最後隻能妥協,向她妥協向命運低頭
七月過去,九月到來。
距離那件事過去兩個月,這兩個月裡,它們從小山村回到城市。而這期間,女人沒再鬨過一次脾氣,更沒想離開。
它們從某種意義上真正成了夫妻。
她覺得那個男人會活過來,所以願意留在它身邊等,等這個沒有,甚至是不確定的日子。
她愛他,所以等。
它愛她,所以願意忍受。
它隻是用自己的辦法,留住了自己的愛人。它也不會告訴她,簡長淩永遠不會複活,因為他已經被他吸收。
而她看見的,隻是它想讓她看到的。
十二月,城市裡下雪了。
玉荷也逐漸熟悉起城市裡的生活,今天是一個休息日。賀驍對我妹妹柳薇過生日,邀請自己的表哥前往。
而作為賀驍的未婚妻,玉荷自然也在被邀請的行列。她們打著黑傘穿梭在烈日之下,耀眼的陽光落在它身上。看著那一縷光,玉荷再一次感受到它的強大。
隨即移開視線,因為道路的儘頭是趙磊。他揮著手,對賀驍笑道:“都來了,就等你們倆了。”
在說到你們兩人時,青年明顯停頓一瞬。但很快,他便調整好繼續道:“嫂子好。”
“你好。”她點頭。
玉荷不是個愛亂殺無辜的人,甚至她還信神。那日讓人抓住他們以後,沒有拖延,立馬灌下湯藥,送出村子。
後來,他們自己命大走出山林。至此也忘記那堆不能告人的記憶
不知道過了多久,多少年後,在一片泛白的空間裡,一道機械男聲響起在玉荷耳邊。
[任務進度:67%]
[任務完成度:完成度66%]
[計算結果:待評估。]
[恭喜任務結束,請問是休息,還是繼續。]
[繼續。]
[好的,為您抽取世界為《仙途》本次世界您將扮演反派玉荷,玉家大小姐,男主未婚妻,在男主謝靖遠遭到暗算成為凡人後,第一個跳出來和男主撇清關係,嫌棄男主是廢人要退婚的女反派。]
[祝您工作愉快。]
隨著係統的祝福,玉荷陷入一陣昏迷。
第 89 章
這次玉荷的任務是在一本男頻小說裡,扮演一個狗眼看人低,嫌貧愛富,在男主被人暗算失去靈根成為廢人時拋棄他的未婚妻。
這次的扮演角色,與其說是反派其實更像是個被打臉的炮灰女。因為她隻是一個出場極少的小人物,在全文篇幅中僅僅隻有三次出現。
而這二次中,兩次活在他人口中。僅有一次和男主見麵,也是這一次出場即退場。
第一次出現是在男主失去靈根被謝家逐出家門,隱姓埋名十幾年後,終於修複靈根,想要前往第一門派拜師學藝的途中。
那日,風高氣爽,是成化十六年。
他與幾名修士結伴而行,坐在路邊小茶館喝茶。突然不遠處天空飛過一模樣奢華大氣的船型飛行器。
有人驚呼:“這可真是大手筆!”
“有錢,有權,一看便是哪家大族的公子哥小姐來走後門了。”說著諷刺的話,眼神中卻全都是羨慕。
哪能不羨慕,人家去拜師坐的是飛行器,靈獸。再不濟,家中長輩禦劍飛行帶著前往。
哪像他們這些貧苦普通老百姓人家,家中全是泥腿子,唯獨他一個獨苗苗有幸踏上修行之路,全要靠他們自己。
“你說那上麵的是哪家的公子。”
“看著像儋州的尉遲家?”有人突然插話,是一個過路的男修,估摸著和他們這群人一樣,都是前往第一宗門拜師的。
有人插話,給了線索。
幾人聊得更加火熱,因為那儋州的尉遲家可不是小族。而是蒼闌大陸上有名的第一世家,不僅僅是在凡人界有名,在修仙界同樣有名。
家中有近十位金丹修士,二位元嬰修士,一位化神。隻要一位元嬰便能稱霸一方天地,何況他家還有二位,更是有一位化神大能坐鎮後方。
這樣的家族,可謂是蒼闌大陸第一世家也不為過。自然也惹人眼球得很,傳聞多多。
就比如最近傳出來的那消息。
“你們聽說了嗎?澹洲的尉遲家要和金陵城玉家聯姻。”
那人剛說完,另一人便忍不住反駁:“隻是傳聞,還不知真假,而且我聽說謝家那邊不放人。”
如果隻是尉遲家,那還隻是讓人好奇。但一提到仙山之地雪嶺謝家,現場人就沒有一個不八卦。
畢竟當年那事鬨得並不愉快。
謝家那位小子,在大雨天被掃地出門退婚的場景好多人瞧見。那叫一個狼狽,窩囊,淒慘。
都快成蒼闌大陸第一笑話了。
“可不對,他們不願意放人,玉家就會委曲求全?他們家可也不是好惹的,就那麼一個女兒,怎麼可能配那種廢物。”
“你說得對,確實不會。這謝家也不是傻子,當然不會讓那謝靖遠和她聯姻,而是換了個人,換成謝家小少爺與其聯姻。
謝家那邊也給出承諾,小少爺也會成為謝家繼承人,玉家大小姐嫁進去待遇不變,往後玉家小姐
就是謝家主母。”
“不過,我聽說玉家那邊態度挺冷,似乎不大願意。”
他剛一說完,另一個人連忙補充:“要是我,我也不願意。謝家雖強,有仙人血脈,但這都多少代快百代了吧。
那血脈都稀薄成什麼樣。加上他們一族自認留有仙人之血,與他們這些凡人不同,不屑留與世間,在塵緣界根基薄弱,久居雪嶺。
那地常年大雪,苦寒無比,玉家就那麼一個寶貴女兒,還在金陵那種富饒之地長大,哪能送過去受苦。
所以我估計,玉家最後會和尉遲家達成聯姻。”
聽完他的分析,眾人覺得有理,連忙點頭。一群男人湊在一起,不是權,就是色。
剛說完這八卦,幾人就立馬轉到那金陵城主之女玉荷身上。
“你們聽說沒?就是那玉家大小姐,真有那麼好看?傳說中的金陵第一美人?對了謝二,我記得你是雪嶺之人,你見沒見過那位玉大小姐。”
“應該是見過吧,畢竟她可是雪嶺未來的主母,第一夫人。”被他突然問話的青年,便是脫離家族近十年隱姓埋名的謝靖遠,曾經的謝家天才。
而這也是玉荷在文中的第一次出現,是活在他人口中。
第二次,是在劇情進入中期。
男主成功進入第一宗門,成為一名劍修,並結成金丹逐漸嶄露頭角時。
那是一次幾大宗門和家族的聯合曆練,玉家的大小姐雖然沒有拜入哪一個宗門,但因為是金陵城主之女,代表金陵城也在這場試煉中。
也是這場試煉,大小姐不小心和家裡的師兄弟走散,學藝不精的她又倒黴誤入萬蛇窟,被一群妖蛇攻擊。
無法反抗,隻能等死。
就在這危險之際,隱姓埋名多年的男主突然出現,如英雄降臨般救下她。
英雄救美,讓大小姐芳心暗許的同時察覺出他是誰!竟然是她曾經拋棄嫌棄的廢物謝靖遠!這讓大小姐極其不願意相信,承認。救她的人怎麼能是謝靖遠,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自己居然有些動心。
她無法接受自己的眼光差,不願意接受自己丟掉的人變得優秀,甚至光芒萬丈。
所以,她打算無視他。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無視了他,那謝靖遠也不在意。像是不認識她一樣,救了一個陌生人,直接離開。
這樣的態度,大小姐更接受不了。
更讓她難以承受的是,她發現謝靖遠身邊已經有了一個人,一個比她溫柔,美麗的女人。那個女人是謝靖遠的青梅竹馬,也是她一直對謝靖遠不離不棄,一直在他身後默默支持他,愛慕他。
這時候謝靖遠也已經愛上她。
所有人都誇他們般配,罵她狗眼看人低,看她笑話。愛麵子的大小姐不願意讓自己丟臉,隻能狼狽逃回金陵城,獨自黯然神傷。
這是她的一次出場,也是最後一次出場。因
為第二次出現,也是從他人口中出現。
在大小姐回金陵的不久後,她便因為心魔陷入無法修行的困局,甚至有入魔的可能。
城主愛女,但也愛民。
怕女兒造殺孽,便將其困在地宮,想著那一刻她想通便將她放出。隻可惜,大小姐念頭一直不通達。
這一關,就關了近四百年。
四百年過去,世間變化極大,男主謝靖遠也從一個小小外門弟子變身為第一宗門太上長老,蒼闌大陸第一劍修,第一強者。
曾經給過他難堪的人,也通通報複。現在隻剩金陵城玉家,不是不想報複,而是玉家於他而言,太過無關緊要,早就忘得乾淨。
再想起玉家,是偶然一天路過金陵城。他低調習慣了,穿著一身簡單不過的修士黑衣進入一間茶樓。
突然聽到,茶樓裡有人談論玉家近況。這時才知,那玉家大小姐已死。
死在家中未出閣,死於心魔。
聽說,是因為一個男人。
而那男人,是他。至此,關於大小姐的劇情全部結束
成化十六年,春,五月。
一間依山傍水古色古香的亭台樓閣內,模樣貌美的女人斜躺在貴妃椅上,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拿著葡萄送進口中。
她愜意地看著不遠處微風拂過的湖麵,咬下葡萄,清甜的汁水進入口腔,柔軟帶著果香的果肉好吃地讓她微微眯起眼睛。
隨即嘴角露出一個淡笑,那笑明媚愜意,顯然是心情不錯。有前來傳話的侍衛看到這幕,心裡忐忑減少幾分。
他們大小姐美是美,但就是脾氣太不好。生得一副花容月貌,脾氣卻惡毒乖張。隻要一點不合她的意,便要發脾氣打人。
所以伺候她的人,都很是忐忑謹慎。
好在今天他來,大小姐心情似乎不錯,也沒有懲罰人。可當要開口時,還是猶猶豫豫,不敢開口。
畢竟,接下來要說的可是關於謝家之事。那是他們家大小姐原定的夫家,隻不過大小姐一直不怎麼喜歡那一家人。
以往,大小姐聽到關於他們家的事,便要發火。可不說,家主那裡也無法交代。
侍衛跪下,低著頭不敢看榻上的美人道:“請小姐的安。”
他說著,傳出動靜。
簾子後,模糊不清的美人聽見聲音回眸,向他這邊看來。或許是見他一個男人,像遠山般的黛眉微微皺起,過了片刻後才不緊不慢道:“父親讓你來做什麼?”
來人名叫十二,是她父親身邊的護衛。
也因為是父親的人,貌美脾氣卻不好的美人才沒有發火。
“回小姐話,謝小少爺求見。”
護衛說話間,視線微微上挑,瞥見那簾子後的美人,一身綾羅綢緞,頭戴金釵,一件狐裘隨意披在她腿間,遮住那雙修長筆直的白皙雙腿。
就算擱這一層簾子,容貌有些看不清,但單從那被湖風吹起的一角簾子後露出的纖纖玉足,十二瞬時紅了耳尖。
他趕緊低頭,害怕冒犯了她,要挨打。
可低下頭,並不會因為看不見她便靜下心。他們小姐生得極美,美到男人見了一眼便會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也是個男人,在城主府裡待了許多年。見過他們小姐幾次,但每多一次見麵不代表她的美貌就會因為見的次數多了就少上幾分,相反每次再見都是再一次驚豔。
他心中不免想到坊間流傳的一句話,金陵城第一美人,非金陵城主之女不可。
十二覺得這句話錯了,整個蒼闌大陸也找不出第二個有她們小姐這麼漂亮的。不僅僅是金陵第一美人,而是蒼闌第一美人。
這樣的人,有驕傲跋扈的資本。
第 90 章
初夏,湖風不燥,吹動湖麵蕩起漣漪。本是清涼愜意的一個午後,卻因為聽到一個討厭的名字,瞬間額頭發脹。
“他來做什麼?”
“一個蠢貨。”
在聽到那個她熟悉的姓氏稱呼時,簾子後的美人立馬坐直了身體。甚至因為激動,撩開白簾直麵他來。
這樣直接的美貌衝擊,讓十二一瞬愣住隨後便是尷尬且羞赧地低下頭。他想回答大小姐的話,但因為那一瞬的衝擊慢了一拍。
再想回話,那坐直身的美人自己先開口了:“他不會要賴上我們家了吧?一家子潑皮!野蠻之人。”
“不愧是雪地來的瘋子!”
“真是晦氣。”對於自己有一個廢物凡人未婚夫,金陵城主唯一的女兒L,活在蜜罐寵愛裡長大的玉荷已經覺得很是丟臉,難堪。
現在好不容易擺脫他,如今又來了一個小兒L子,謝靖安!那姓謝的一家人,怎麼就那麼執著,非她不可!
娘當年也真是的,交什麼手帕交不好,非要交那樣一個遠嫁雪嶺的人,將她訂與那種人家的兒L子。
“去告訴父親,我不嫁,我也不想見他。讓他給我趕緊滾,蠻夷之地來的野東西,惡心死了。”身嬌肉貴的大小姐,是傾一城之力被金銀珠寶供養出來的嬌嬌兒L。
有一位城主父親,又是獨苗,自然是如珠如寶好生養著,自然而然也養成了一副囂張跋扈的脾氣。
見到不開心的,不順心的便是撒潑發火。不顧及場合,也從不看人臉色,所有人都必須寵著她,順著她。
而那些人,又看在她父親的麵上,總是對她多一份慈愛,這更加助長了她的火爆脾氣。
一不順心,便是摔摔打打,口中沒個安靜。大小姐發火了,眾人戰戰兢兢,紛紛安靜如雞不敢有絲毫動作,生怕自己做到什麼惹了她,到時遭殃。
這讓大小姐更氣:“一個個跟死了嗎?還不快來扶我,替我更衣,去見父親。”
這是個修仙世界,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念一個口訣,便能換衣成功。輕輕抬手,一道靈力-射-出便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這沒有完全取代封建製度那一套,畢竟這裡不是人人都能成仙,也不是誰都運氣好到能夠擁有靈根。
好些人沒靈根,斷了修仙之路。便要找法子養活自己,替人做事,便是賺取生活費的一種辦法。
就連那種有靈根,能修行的人,也會選擇做一些小本生意。或者找一個大家族依靠,用工作賺修煉的靈石。所以,使喚仆人在這個世界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她罵著,立馬有小丫頭上前扶起軟榻上的美人。
隨後還沒等她站穩,另一邊簾子又被人撩起,進來一個模樣端正秀麗的女子,來人二八模樣,看著年輕臉上神情卻很是沉穩。
穿著一套不同其他丫鬟侍女的淡青色裙衫,一眼便能讓人知道她不是普通小丫頭,而是可以修煉的女修,且
修為不低。
她上前想要扶美人,也是這時敏銳地察覺到大小姐身子燙得不像樣子,微微泛著薄紅。
她察覺到是什麼,立馬對外頭候著的小丫頭喊道:“快去取冰珠,小姐犯了炎症。”
那所謂的炎症,是一種火係毒素。這毒是大小姐出身便攜帶在身上的暗毒,聽說是被人在娘胎裡算計了。
大小姐出生後,金陵城主尋遍世間名醫為其醫治,都無法根除。
那炎症,時時刻刻待在小姐身體內。雖然不會危及生命,但容易影響人的心性,容易讓宿主暴躁,易怒,發熱頭暈。
甚至嚴重些,會陷入狂躁發抖中。
無時無刻,不在躁鬱。
而這也是,大小姐脾氣不好的緣故。藍溪扶著人讓她重新躺回軟榻上,想著這樣她能舒服些,隨即接過小丫鬟送上來的冰珠按在大小姐脖頸處。
那裡纖細白皙,脆弱到仿佛一隻手就能掐斷。蒼白病態中,又帶著一絲粉紅,那粉鮮嫩漂亮。
讓藍溪忍不住對其生出憐惜,多美多好的一個人兒L,怎麼就糟了那麼大的罪,得了這離不開人的炎症。
冰珠落下的那一瞬,軟榻上的美人,微微吐出一口熱氣。過了片刻後,眉眼再次染上厭煩,隨後一把推開藍溪按在她脖頸處的手。
口中也不忘埋怨道:“真麻煩。”
她說著,又忍不住皺眉。炎症發作時,渾身血液都在沸騰,讓她焦躁的同時頭也疼得厲害。
多數時候,一場炎症發作結束,便是她筋疲力儘之時,此刻就是如此。
美人額頭冒著細碎香汗,她慵懶地躺在雪白軟榻上,享受著藍溪精心照顧。被推開,藍溪也不生氣。
她嘴角帶著笑,脾氣好道:“小姐,我替您穿衣。”因為炎症發熱的緣故,玉荷的體溫總是比一般人高。
自然也比一般人怕熱,她穿的衣服都是特製。但那毒不是一般的毒,那些衣服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大多時候,她都是能少穿一點就少穿一點。
自然而然,這落在他人眼中就有些衣冠不整,不像是良家女。
此刻,領口大片雪白肌膚露出,那雙修長白皙的腿也是不著寸縷,而那對玉足更是常年露著。
除了什麼大日子,要見人,她才會穿上一雙鞋。
先前已經整理過一遍了,但因為炎症的突然發生,有些整理好的地方已經鬆散,藍溪隻能重新弄。
在自己家裡,玉荷從來不穿鞋。因著那病,父親憐惜她便將府上所有地鋪上一層軟毯,玉荷走在上麵從不覺難受。
而過長的裙擺也能遮住她那雙不能讓男人見的腳。整理好衣服,玉荷便被攙扶著往外院走。
邊走,臉上表情更臭,顯然還在氣那謝家之事。對於身嬌肉貴的玉大小姐,雪嶺那種鬼地方,她是一刻也不遠去。
“父親也真是的,直接回絕了便是,還要請我來!”
人未到,聲先來。
這聲音一聽,便是自家那囂張跋扈的女兒L。模樣蒼老的年長男人,搖著頭,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笑意。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出兩秒,一處拐角,便走出一模樣嬌媚的美人。她提著裙擺,臉上帶著怒氣,不像是來見父親,倒像是來興師問罪。
那提著粉色裙擺落著纖細脖頸的美人,左瞧瞧右瞧瞧,等找到了人。
她便壓著眉,瞪向那鶴發慈愛的老人。那是她的父親,金陵城主,一個近千歲的老人。
她是他的獨女,也是他的老來女。自然是更加的疼愛,也讓她更加驕縱。
“你想氣死你娃嗎?”
“你怎的就不盼著我好。”一見到父親,大小姐脾氣更大了。
“非要讓那人進來,那是個什麼東西。又蠢又沒用,和他在一起,我還要去那破地方,我才不要!”
像是氣急了,大小姐脖頸處又泛起薄紅。那紅,在她雪白皮膚上如朵朵粉蓮綻放,美豔不可方物。
與此同時,大小姐也不忘撒潑,她拿起一旁的花瓶就往地上砸。
“我說了,我不願意!”
“你要逼我,我就離家出走,去姨母家住,到時你求我也不會回來。”她永遠都是這樣,有恃無恐。
可這一次,那對她一向慈愛的老人卻不為所動。甚至一直沉默,沒有看她。
這讓被寵著長大的玉荷,很是不爽,不爽的同時心裡更加難受。她覺得父親不愛她了,竟然敢無動於衷。他怎麼能無動於衷,他以往最疼她。
被無視的憤怒,逐漸被委屈取代。
眼見她要掉眼淚,那慈愛的老者這時妥協了,他招招手,示意自己的女兒L過來。
見他動作,又憤怒又委屈的美人總算壓下淚意。隨後一臉不爽地走到老者身邊:“乾嗎。”
明明知道要做什麼,要說什麼。但她還是壞脾氣的,來了這樣一句。
對她的秉性脾氣,最是了解的老者。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生氣,他看著女兒L微紅的臉頰皮膚,示意跟在她身後不遠的藍溪上前為其冰敷。
而最會察言觀色的藍溪很快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隨即拿著特製帶著藥性的冰珠來到自家小姐身邊,替她敷藥。
冰珠,不止可以敷在脖頸,其他地方也可以。多數時候,都是哪裡嚴重敷在哪裡。
此刻,雖然也是脖頸。
但這裡有男人,不僅僅是她的父親,還有幾個外男,家裡的護衛,所以敷在脖頸不妥,最後藍溪選擇敷在她手心。
等藍溪做好一切,那坐在椅子上的白發老者,才不緊不慢道:“聽爹爹的話,爹爹不會害你,嫁到雪嶺謝家對你體內的炎毒有壓製效果。”
“況且雪嶺謝家,行事作風還算端正,人也簡單,嫁過去定不會叫你委屈。”這是他唯一的孩子,又是他妻子十月懷胎難產生下的孩子,他又怎麼可能不愛?
“我不!我才不要嫁給那種廢物。”聽了父親的話,玉荷更加不樂意:“我不需要他們姓謝的給我解毒,我可以用冰珠,反正從小到大就是用這個!也沒什麼副作用,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