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的搖著頭,知道有些話是不能她說明的,這是一個策劃已久的棋盤,王人秋也是棋盤中的一顆子,當露伶秋這顆洗落下之時,結局其實早就已經預料到。一個環節扣著一個環節,環環相扣,執棋的人早已悟到了棋局的結果,當然,包括參與這盤棋的露伶秋,她何嘗也不是一個持棋者。
這盤棋從頭到尾真正不知所謂的隻有王人秋和我,如果我不洞悉到這盤棋的最後的意義,我不知道我有什麼樣的心情去麵對這個事情。
也許是害怕和逃避吧,心中一一陣黯然:“世世如局,局局新。”
王人秋搖了搖頭,不解的問:“為何男人之間的鬥爭最後的報應都會落在我們女人的身上?為何如此的不公平?”我聽後也默然無語。
王人秋看著露伶秋的墓碑,她蹲下來燒了一些紙錢,拜了三炷香,灑了一些好酒,她不覺悲從心來,又開始哭哭啼啼的,淚雨濕衣襟,她哭著對著墓碑輕聲的說道:“姐姐,曾經才是真正的梨園皇後,而且人比我們早成名,可是我知道你雖然一直不待見我,但是我不服氣。但是我知道,這隻是我行裡麵的一個爭鬥而已,在我們戲台上說的戲。其實說到底,我們兩個何嘗不都從小被賣戲曲院裡,我們何嘗從小不是吃儘了苦頭混到這個份上,我們何嘗不是小心翼翼的看著彆人的臉色,隻為博人一樂,彼此安度一生,本來我們都是有個還說得過去的的歸宿,可惜啊,現在看來都是黃粱一夢。”
說完她在黃土灑了一杯酒,虔誠的說道:“姐姐呀,你在那邊要喝好吃好,我們兩個窮苦出身,都是兩次被彆人囚禁的金絲雀,你倒是沒有煩惱乾乾淨淨的就去了。到了那邊也要開開心心的……”
她接著在黃土裡麵灑了第二杯酒,期期艾艾的的說:“可惜呀,姐姐,這個世上真沒有人把我們戲子當人看,捅得再高也就是個玩物,如果一但有什麼風浪隨手就丟了,到時也沒有個人真心的疼我了。世人都說戲子無情,我看真正無情的是那些男人……”
她接著在黃土裡麵灑了第三杯酒,繼續自言自語道:“姐姐,我真的對不住你呀,當初你向我挑釁,要舉辦什麼雙秋會的時候,我真的不該應答你,我當初以為你是想挑釁我的地位。萬萬沒想到走到今天這一步把你給害了?姐姐你也是,何必跟我們這晚輩被非爭個高低不可?早知道就讓你贏了,我也不去爭這口氣。大家都上不了台麵的下九流,誰又瞧不起誰呢?姐姐,我真的後悔了,您泉下有知,千萬彆再記恨妹妹我了……妹妹,我如果還有來年,每年都會給你燒香拜佛。”
她苦笑道:“姐姐說不定,妹妹以後不能再來看你了,這個事情的結局還有另一個版本,這是我被霍焯山安居到鄉下的住宅。可能就此道彆了,原來是咱們不做對頭的朋友,步生在這個亂世,不進梨園行當,再也不當女人要當男人,彆再為我委委屈屈的活著,有朝一日我們也願意活得坦蕩蕩,自由自在,來世再也不坐籠中的金絲雀。”
“三奶奶,你節哀順變吧。”我勸說她,我望著她,看到那眼神充滿了失落和無奈情緒,她長長歎了一口氣,對著墓碑深深的一拜,擦乾眼角的淚痕,她用手巾細細的把墓碑擦得乾乾淨淨。
她在風中站著,像是一個是靈魂的人,她突然問我道:“貓九九,你知道露伶秋為何我死了嗎?”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隻能避重就輕的說:“ 她是被彆人要挾了而死吧。”
“誰知道是不是他自己願意呢?好像為彆人而?”王人秋我是出現的一種向往:“當時舞台上隻有汪銘九和她,舞台我才持續了一分鐘的表演,如果是正常來說,她會發現這個排序是不同的,但是她沒有這麼中斷,或者她早早就知道該如何演下去,汪銘九是這樣的男子確實讓人怦然心動,也許她們真的曾經深深的相愛,我蒼白了自己的身體,我還沒遇到過有任何一個男人真正的愛。真正可憐的是我……”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
這個時候走了有幾個工人他們站在這個麵前。最老的一個人問我:“你們是他們的朋友還是他們的家人?這個本修好之後沒人管真的很可憐。”
我迷惑的望著他們:“你們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工人們謙卑的回答:“我們受一位少爺所托,他花了一大筆錢,讓我們把墓穴好好修一番,讓我們重新最奢華的瓷磚,四周都會種上一些鬆果樹,還要在樹下種著玫瑰花,在樹旁邊還要修一盞燈,說是墓裡麵的女主人害怕黑暗。這種大手筆我們還是第一次接這種單,可見為這個項目的人是多麼的重情重。”
我全身一陣,我已經感覺到這個人是我所熟悉的人,是汪銘九還是那錦兒?在這亂世之中,還有誰會這麼掛念著她?我怔怔的望著工人,問了:“這位神秘人會讓他的墓碑寫的什麼呢?”
“墓碑內容我們已經刻好,上麵寫著:一代名伶露伶秋,李梅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