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心也一點點地被淩遲著(2 / 2)

“王亞庵,洪幫之下斧頭幫,其養子另獨創天晟幫,雖然是上海灘一介幫會頭目,可他素來有當世孟嘗、義薄雲天之盛名,政治上太受黨國西南派影響,是一個頂天立地好漢!可惜老蔣忍受他不了幾天了,要變天——”。杜少卿悠悠另道。

霍焯山起身,麵孔始終沉著,戾氣威壓全在眼中,沉呤半響,手中的一對精鋼球對碰了一下,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說得都對,天晟幫小老大那綿堂還是那麼愛惹事,竟敢宣稱不做煙草生意,不把彆人放在眼裡麵。殺豬幫就是一群有頭沒腦的蠢夫,他們滅門不了天晟幫和斧頭幫,損損洪門威風也可;我們坐山觀虎鬥!江湖之上不按規矩出牌,誰就活該受教訓。”

第二日,正是山雨欲來風滿樓,那綿堂被砍傷事件已逼得殺豬幫無路可藏,必然會引來洪六的瘋狂報複,江湖事江湖辦。

在通往那綿堂回家的路上,十幾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路麵,一個小型車隊開了過來,當打頭一輛豪華的林肯進入包圍時,汪老九端了*一梭子就摟了了出去,他已經迫不急待了,因為兩條煙船的價值上萬兩銀子,天晟幫一把火給燒了,還不給他們賠償,他們現在可是分無身文,隻剩一條命!混碼頭的日子過到這個份上,他早就憋得發狂,死前也要有個人墊背。

槍聲、*聲轟然四起,林肯車被織在彈火上裡,後麵的幾輛車或倉皇停下,或撞向路邊,汪老九麵對這個腥血場麵,更是血脈僨張,揮手指揮一眾人包圍上去,手中的*還在吐著火舌。他打一變形的車門,汗毛倒堅,司機座上歪歪斜斜跌下一個血人,唯一的血人——竟是他派出去打聽的兄弟!

上當了,這是汪老九唯一的念頭。

念頭剛起,槍聲再響起,身邊的手下如被砍掉的草,紛紛倒伏下去。汪老九回首抬槍,手上一麻,*落地。開槍的是那綿堂,目光逼人,左手還繃著傷帶,他槍口朝上,一揮手,“停!”

汪老九眼見那綿堂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多年模行上海灘,一時間瞳孔劇縮,臉色頓時一變,他知道,在這個年輕男人麵前,他早已一敗塗地,因為那綿堂夠殘忍和凶悍。可他怎麼心服口服在一個年輕人身上,怪叫一聲想要撲上來,被那綿堂一腳喘了回去,一聲清脆聲響起,汪老九腕骨斷裂。

那綿堂已將腰間的手槍拔出,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汪老九的眉心,寒意森森,“你老汪現在是想投靠霍焯山。青紅幫勢力是上海第一大幫,誰都想高攀高枝,我洪門就大開筵席、敲鑼打鼓地送他出門,就當是嫁女兒。可是你汪老九,你犯了江湖之大忌,一還沒有退門就膽敢勾結青紅幫,背叛洪門,二更不刻嗜殺原主,變節事大,動我軍心,這是逼我。我今天奉王爺之命執行門規!”

汪老九暴著大大眼珠,卻也神色不改:“在這年頭,輩份、門規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實力。洪門不做煙土行業,哪有大把的錢掙!老子偏要逾門越位!這就是一個吃人不吐皮的年代!來吧,我汪老九三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那綿堂冷若冰霜問:“誰讓你抓昨天那個女人?”

汪老九也不怕死的種,一臉瘋癲猙獰:“想不到你小老大也在弱點,也敗在女人手上。可惜沒有抓到,否則我先奸,生出一群小狗崽後,再慢慢種荷花!”

惹怒了那綿堂一摟槍火,汪老九頓時*四溢。接著那綿堂手下十幾杆長短槍齊發,那綿堂發出呐喊聲:“不要開槍——”但是槍聲隆隆,汪老九手下已悉數倒地斃命。震耳欲聾的槍聲中,那綿堂回首,身邊血水四射,像擰開的水龍頭的水噴灑在路麵之上。

幾分鐘後,混跡江湖十年的殺豬幫正式滅門——一了百了,免除後患。盛衰榮辱,瞬息之間。

那綿堂兩眼發直,他一把抓住龍虎堂口唐有才的衣領,終於憤怒:“我隻殺汪老九!我沒有下令,你們為什麼要斬殺其他的人!”

唐有才:“是老大讓我們殺的。”

王亞庵坐在車上,眼睛瞅也不瞅兒子:“江湖恩怨一旦對立到極致,不是你殺我不是我殺你,你要不想被人殺,就要先下手為強!這是一條鐵的定律,更是血的定律。想要接彆人地盤,就要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王亞庵,那綿堂養父。1915年,王亞庵在上海用五十把利斧強行接管安徽旅瀘同鄉會會館(李鴻章的遺產),用來專事接待旅居上海的皖籍窮人,並積極在皖籍上海工人中開展幫派活動,由此形成安徽派。安徽幫日興盛名鵲起,形形*的學生和門徒成群結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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