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陽落山,我作為首領向碼頭監工阿水伸出手:“共計三十袋。”
阿水隨便丟了兩張毛票:“總共兩毛五分。”
小馬六抹了臉上的汗珠推了我一上,有些不服氣,小聲對我嘀咕:“貓大,不是兩毛五,不是說好的五角嗎?”
監工阿水眼皮都不抬一下:“你們沒有戶口,是野雞工,每八分錢要抽紅兩分,新來的?懂不懂規矩?小亦佬!”
我緊握拳頭隱忍地放在身體兩側,鬼哥抱住我,控製住我的怒氣並把錢揣起。
阿水突然想起什麼,又抽走了一毛錢:“對了,還有呢,每天交一毛錢給警察!”
我終於忍無可忍地,拍著桌子,鬼哥拎起泥鰍的衣領:“你再說一遍!”
阿水無懶:“不關我的事呀。”鬼哥才把他放下來。
旁邊類似暗妓的老女人見鬼哥身上的肌肉,難免有些心動,騷裡騷氣嗑瓜子,走出來打圓場:“哎喲,這位小帥哥哥,這可是我們碼頭的規矩。不管什麼生意,每天都要交一毛錢給警察的。不過呢,你要跟我混,保你不用一分錢,老朋友啦。”
眾人不懷好意地哈哈大笑,鬼哥忠厚老實,臉憋個通紅。我瞪了老女人一眼,“你不到江水邊照照,醜不是你的錯,錯是不該出門來嚇人。你年歲可以當他媽了,大嫂。”
老女人氣得直罵:“小亦佬!”
我懶理她,過來摟住阿水,阿水轉過臉來,表情不耐煩,“老弟,你這是.....”然後他臉色變了,因為他感覺到我的左手的尖刀正頂他後心。
“老弟,這是做什麼?”
“錢呢?”我問。
阿水這會兒還不忘裝糊塗,“錢,不是剛給這位兄弟了嗎?”我細心地用尖刀刺破了他的衣服,刺破了他的肉,再往上挑挑。阿水立即從衣兜裡拿出另外的三角錢,遞過來,“你們行。彆怪我不提醒你,拐叔可不是好惹的。”
我接了五角錢。
阿水並不氣急敗壞,而是冷靜地向我警告,歪嘴笑了笑:“那你們就要倒黴了,夠你喝尿一壺的。”
收了工的我們準備走,鬼哥、豬頭三、小馬六、阿五驢、油四雞到倉庫交推車工具。
我和牛八到碼頭口等我們彙合,工作了一整天口喝了,打開碼頭的水龍頭,一股清水噴湧而出,牛八饑渴湊上嘴喝著水。
水流突然斷了,牛八納悶地拍拍水管:“怎麼沒水了?”
拐叔叼著根煙領著阿星、阿林、阿虎等五人走來,朝著他們晃了晃警棍:“因為有人沒有交錢。”
牛八麵對警服的人氣弱,弱得呐呐:“這,不是給碼頭工人休息時喝的自來水嗎?不用收錢吧。”
拐叔一腳踩在自來水的龍頭上,“就憑你們這幾個野雞公的臟嘴湊在自來水上喝水,就屬於妨礙公共衛生罪,不交罰款。”
阿水跑來,啐了牛八一口唾沫:“拐叔,就是他們壞了規矩,鐵公雞,一毛不拔!告訴你們,不納貢,就永遠彆想喝自來水。”
打手阿星、阿林衝上去把牛八推開,舉起警棍就要揍,一腳踩在牛八臉上。慫弱的牛八痛得兩眼發紅。
我同時也給四個控製住,阿水狠狠給了我一個嘴巴:“欠揍!叫什麼?
我吐出一口血沫子,笑了:“姓什麼隨便,老子從沒有想過自己還有姓。”
阿水再給我一個嘴巴:“多大了?小亦佬 。”
“比你大!”
阿水揚手又是一個耳光:“和我耍嘴皮子?找不痛快!住哪裡?”
我邪氣地笑了,又吐了一口血沫:“你想給我們找住的地方啊?”
阿水揮手:“有種。”
阿水站在我麵前跨出步子,指著自已擋下:“隻有你鑽我的褲襠,今天的罰款就免收了!”
拐叔一齙牙一露:“爺還收你們這幾個野雞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