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陰睛不定站立門前,因為我觀察到門外王八蛋們的表情,那是一種在門頂上放一整桶水然後等著某人推門的表情。
果然,我的表情瞬間凝固,那是因為一個扁形金屬的冷硬玩意兒頂在我後腦上。我憑多年打架經驗發誓,我斷定那是一把小刀,憑著鬼哥表情僵在臉上,憑身周邊翹首以盼表情,我肯定那是一個極其有殺傷力的東西。
我站在遠處的那綿堂短暫地對視了一下,像是尖刀對上一頭獵物。我幾乎判斷出這是由綿堂操縱一出好戲。
我怒形於色瞪著這個瘋子,瘋子悠然自得溜著那隻巨狗,發亮的體毛和它主人一樣流著凶殘的本性。
“天靈靈,地靈靈,人和狗變成屁。”我驚魂未定地偷偷摸摸詛咒。
顯然我的詛咒是個屁。風華絕代那綿堂遠遠揮了一手,危險品就從我腦後離開,我背後汗流浹背。
更萬萬沒想到,前麵是小菜,後麵是大菜,迎來“隆重”歡迎:門外打頭陣的是小馬六、二狗子等渣子們一字排開,甚有皮八打頭做個“蓮花教”的造型,歪歪斜斜,戰戰兢兢。
那綿堂有了個臨時禦用“馬子”,龜鳳七,自詡美過七仙女,現專職功能是裝模做樣點煙和負責給他打扇,扭動小屁股左右搖擺45度,扮著青樓的風騷少的樣子,蘭花一指,嗲聲嗲氣尾音拖得很大:“那哥~~~貓九九出來了”。
那綿堂的破爛兄弟叫狠耍弄般要解決掉我,給他們老大出氣。
主力小馬六賣力練習翻跟鬥,活像耍猴;豬三肉開始表演空手捏磚頭,幾個動過手腳爛磚頭還沒有開始切就支璃破碎;小馬驢拿出一節雙節棍,霍霍生風硬生生打到自己鼻子,疼得他臉變形;皮八也淪為那少爺走狗,照舊光喊不練假把勢,一股大楚興陳勝王的豪情。
一切都是造勢都是為了重點推動那綿堂的光芒,不多一秒,不少一秒,節奏恰好吻合:那綿堂在5個小兄弟的尾隨下,肩挎著高級黑大衣,黑坤士帽,外加一幅黑不溜秋的眼鏡黑色的墨鏡,油光發亮的大背頭,金爛爛的鑽戒,配上邪惡的笑容,一幅超級囂張跋扈的姿態走到我的麵前,一手緩緩摘下墨鏡,露出他一張俊美的臉,低望,不可一世,好像我就是她臣服的子民,心安理得笑逐顏開:“跪安吧。”
“噗”我控製不住的笑出來,一場本來預演黑吃黑的的場景在我噗笑中尷尬變味開場。
人世間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孤兒院就是小隱隱於林的社會,我能生存了16年,沒有被氣死,是因為小隱隱於林的小社會除了打磨我孤獨的心還有一顆堅硬的心,我知道我是沒有死去的資格,所以更無畏為任何對生命的考驗。
我在小黑房呆2天,累得要死,懶得理會,於是充耳不聞,我管他呢,我甚至沒有加快步子,龜鳳七虎假虎威一把扯住我的手腕:“有準你離開嗎?”經她一扯,我弱不禁風的身體踉蹌差點倒地。
雖弱,氣勢不能低,是我狗屁原則。我穩住身子,對著他們昂起頭,開始口若懸河實行我的攻堅戰。
“你們圍攻十幾個男人圍攻一個,不光是女子,還是一個1天少吃少喝的女子!你們每天喝飽喝足大男子就想來一群鬥毆,要打是吧,我奉陪到底!”
鋒回一轉,笑靨如花說:“不過,傳出去,這場架有長你的威風吧。”
我故意把把戰鬥化成為正義方。
他的兄弟義憤填膺擦拳摸掌,怒目金剛,——哇呀呀,活像京劇裡亂叫的醜角,猶豫是不是不等他們老大發聲就一掌把我給活劈了。
那綿堂勝似閒庭信步,一邊玩著還金光閃閃的懷表,眯著眼,逼近一步,壓迫氣息並著威脅撲麵而來,獰笑,嗜血的魔魅,天生黑幫氣質:“江湖人,江湖事,何解?你隻要親一下我的嘴,我們恩怨兩清”。
“那哥,不好吧!”龜鳳七火速執反對意見,因為自從做了他的馬子以來,沒有牽過手,更沒有接過吻,她明裡暗裡都沒有得逞過,算哪門子的馬子。
那綿堂揮揮手,龜鳳七立馬氣哭喪著臉封嘴。
他的兄弟在起哄。
我瞪著他,雙手握成拳,恨不得揮上去!我不斷告誡自己,貓九九,你是聰明人,你能活下來。你要現實,我是能活下來的!
但是,我現在不能硬拚,因為麵對不是一群笨蛋皮八黨,而是不知深淺的那綿堂;我打不過這一群人,我得忍住尋找個機會,種種屈辱和不甘還是化做了一股酸澀,從胸腔漫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