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從來沒想過女兒一開口就是這麼驚悚,凱多一口酒全都噴了出來,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兒,下巴上還不停往下滴著酒水。
大看板們也瞬間就寂靜了下來,手裡的動作僵住,目光呆滯地望著大小姐,一時間根本無法言語。
房間裡安靜的可怕。
那時候她年紀還小,又是多年以前,絲黛拉已經記不得太多細節了,隻知道最後她也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凱多直接獸化,變成了藍色的巨龍衝出建築飛到了天上,整整待了一個多小時都沒下來,最後還是燼飛上去告訴他大小姐已經回房睡下了,這才給人勸下來。
爹溜了,絲黛拉的目光自然就落在了兩位大看板身上。
燼和奎因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覺得大事不妙。鑒於誰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奎因效仿凱多大人,也獸化成了腕龍,將自己裹成一個團、圓潤地滾了。
隻剩下燼和絲黛拉麵麵相覷。
最後燼連哄帶騙,把人弄去看又和凱多起了爭執正賭氣的大和,最後送回房間裡哄睡了。
後來某一次想起來這件事,絲黛拉已經明白父親、燼和奎因是絕對不會正麵回答她的了,傑克更是還不如她年齡大,怎麼可能知道答案?她又不想去問最近和父親關係不清不楚的黑色瑪利亞,這件事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想想,絲黛拉有些後悔,還不如當時強硬一點問清楚個一二三呢,總比現上轎現紮耳朵眼強啊!
最後實在是困得撐不住,粉發女人半靠在床邊,與困意鬥爭失敗,再一次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渾身上下都很難受,夢裡更是被食人花給一口吞了,她猛地醒了過來。
這不睜眼還好,一睜眼,差點嚇得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
有人就坐在床邊!
唯一的幾根蠟燭早已經燒到頭熄滅了,借助勉強穿透窗簾的月光,她看見一個高大的黑影在她旁邊,但看不清楚模樣。
絲黛拉下意識就要尖叫,氣都已經醞足了,突然被捂住了嘴巴。
“彆叫,是我。”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末了想起來什麼,補充了一句,“卡塔庫栗。”
這一口氣憋在胸腔裡不上不下的,絲黛拉眨眨眼睛,如同一隻緩慢泄氣的氣球,緊繃的身體一點點放鬆下來。
火柴劃過火柴盒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床頭的一根蠟燭被點燃,絲黛拉這才終於看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卡塔庫栗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把椅子,就坐在床邊離她不遠的地方,現在他點好了蠟燭,又重新翹著二郎腿、環著手臂坐了回去。
“……”絲黛拉有些一言難儘,困惑地望著暗紅發男人,“你為什麼在這兒坐著?”
好端端的,乾嘛大半夜坐在這嚇人啊?
哪怕是她醒過來突然發現他就躺在另外半邊床上,都不至於嚇成剛剛那副模樣。
“我從來不躺下睡覺。”卡塔庫栗並未覺得這是一個蠢問題,於是耐著性子回答了一句。
絲黛拉停頓了幾秒鐘,有點懷疑人生:“……你們托特蘭王國的人,全都坐著睡覺嗎?”
卡塔庫栗也沒想過她能從這個角度問出這種問題:“……不,隻有我自己。”
他從來不會讓彆人——任何人看見自己後背著地的樣子,那是軟弱的象征,所以他也從來不躺下睡覺,但如果是坐著、或者靠著牆壁,那是沒問題的。
絲黛拉覺得自己要接不下去話了。
新婚丈夫的生活習慣……似乎有點古怪。這是什麼苦行僧的行為啊?她真的無法理解,那能休息好嗎?她連趴在桌子上睡覺都會覺得不舒服呢。
見卡塔庫栗就這麼對著自己坐著,絲黛拉恨不得嘔血三升:“那你這樣看著我,我怎麼睡啊?”
這麼被人盯著,還能睡著了嗎?
“我可以換個地方坐。”說罷,男人就要拎著椅子去彆的地方。
絲黛拉:……
不,根本不是這個問題好吧?
就,無論是不是坐在床邊——正睡覺呢,屋裡坐著個人,聽起來不慎得慌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絲黛拉的遲疑,卡塔庫栗主動提出:“如果你感到困擾,我可以去你這幾天暫住的房間休息。”
也不是不行。
男人把她的沉默當做了同意,直接站起身就要離開,突然,絲黛拉蹦出來一句:“那我們不做‘男女之事’嗎?”
卡塔庫栗詫異地睜大了雙眼,慢慢地回頭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