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計劃之中,車馬隻會在野外露宿一夜。隻是沒想到,這一夜竟然就有人襲擊。
而此後,每個晚上都在城池之中度過。城中的食宿,當然早就安排妥當。
進了東南部的一座主城,大家被安置在皇家驛站的房間內。就連隨行的侍從們都歡呼雀躍起來,哪怕所有人擠在兩間大房裡歇息,也好過野外露宿。
晗的身份隻是樂師,原本要和仆從一起睡在大通鋪裡。我也沒有通知彆人,直接找了侍衛將他搬去我屋裡。
我當然知道母皇可能會因此訓斥我,也容易將晗推入被責罰的境地。可再不讓他休息好,他的傷勢繼續惡化下去,他就要一命嗚呼了。
我掂量著輕重,也不想再去計較他被責罰。
他從黃昏開始,睡到深夜,終於醒了。他下床,跑到我的梳妝台邊,拿起胭脂盒。
我睡得很淺,聽見他動靜後立刻醒了,正眼看見他借著燈光,在臉上塗抹什麼。
“你在做什麼?”
“上妝。這樣就不怕掀麵具了,你也不用一直守著我。”他對我毫無保留,將想法說給我聽。
我幫他端起特製顏料盒,就像我上妝時,他替我端著水粉盒一樣。
他對我展顏一笑,恐懼而猙獰的紅印後是一雙閃閃發光的眼眸。
我動心,伸手想摸他臉。
他歪頭閃避:“沒乾呢。”
我歪頭,伏在桌上:“跟你熟了,哪怕你上妝,我也不覺得醜。”
“那可不成,一定要醜得沒人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