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尾酒喝著不烈,但起效極快,不過幾杯,大腦就開始眩暈。
江初拿酒的速度越來越快,喝酒和喝水似的。
白冬槿看得觸目驚心,一杯都不敢喝,怕兩人都醉了會出大事,勸道:“初初?彆喝這麼急,這樣喝容易斷片,你明天起來之後可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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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人?誰死了?
白冬槿不明所以,下意識問:“你想見誰?”
體內的酒精發酵,逐漸蠶食掉清醒理智。
江初單手捧著臉,卸了防備,出神地說:“我想見......南暮。”
池南暮死了?
不對,死了該要發訃告。
分手了就當前夫是死人?
白冬槿疑惑時,江初又問:“到底要喝多少?”
江初的表情很認真,不像在陰陽怪氣,而像是受了刺激,患了癔症,嚇得白冬槿心慌。
“慢慢喝,一個小時一杯吧,這樣效果最好。”白冬槿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隨便胡謅,減緩江初酗酒的速度。
江初乖乖點頭,拿出手機開始一小時的計時,十分鐘喝一口,目光虔誠,仿佛在給神明上供。
白冬槿被這場麵嚇得不輕,偷偷亮屏手機,想在好友列表裡找個靠譜的人幫忙,在眾多狐朋狗友裡找來找去,發現竟然是喻宕最靠譜。
【白冬槿:你快來白參花園,出大事了!】
【喻宕:什麼事?】
【白冬槿:手機裡講不清楚,總之你快來。】
怕喻宕不當真,白冬槿又狠狠威脅。
【白冬槿:你今天要是不來,以後都彆再見!】
【喻宕:知道了。】
【喻宕:祖宗。】
然而昨日酒喝太多,今天一醒來就驅車趕路,白冬槿焦躁地守了一個多小時,還不見喻宕的身影,沒法再忍。
“初初,我去一下洗手間,你乖乖坐著喝,我馬上就回來啊。”白冬槿哄著說。
江初乖順點頭,還盯著倒計時,不像會亂跑的樣子,白冬槿就安心招了個服務生來守著。
然而白冬槿前腳剛走,剛一離開視線,江初就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彆處走。
“江先生?您要去哪?”服務生跟著問。
“我......”江初說不清,隻是覺得胃有點疼,想找個舒坦地方躺著,“我要去車裡。”
服務生緊張地提醒:“江先生,喝了酒不能開車的。”
“我沒有鑰匙。”江初暈乎地答,腳步不停,
() 往白冬槿的敞篷走。
到車邊時,胃更疼了。
江初勉力撐在車門上,雙手借力,咚的一聲翻進敞篷後座躺好。
“你不用管我,我不會亂跑。”
江初朝服務生說。
服務生不敢離開,但也沒敢杵在江初麵前,退到江初看不見的地方盯著。
天空黑沉沉的,看不見星塵。
江初挪動身子,尋了個舒坦姿勢躺,安靜凝視不見光的黑空。
醉意上湧。
江初在心裡許願要看見星星。
漸漸的,星子竟然真的逐個顯出來,江初看見飄移的星光,正在天空裡忽閃泛光。
他的池南暮今夜會來嗎?
他已經喝得這樣醉了,還不來嗎?
江初懷疑自己喝得不夠多,想坐起身回去繼續喝,胃卻抽搐著疼,四肢使不上力。
掙紮幾下,江初放棄了,摸出想服務生要來的煙,在車門座邊找到火機,點燃香煙。
“咳......”
這煙味道濃鬱,雖然嗆了喉嚨,但胃部的疼痛卻被奇異緩解。
江初不停地抽,一支煙抽到底,立刻點燃新的一支。
嘀嗒——
第二支煙點燃時,冰冷的水珠落到臉上。
回南天的雨時難以預測,白天才降過大雨,晚上又下。
江初不動,繼續抽煙,從容吐息,任憑雨落在身上,澆濕衣服,反正他也感覺不到冷,發燒了還能見到池南暮。
雨霧和白煙交纏繚繞,模糊視線。
春雨很快下大,江初索性閉上眼,免得雨水迷了眼睛。
雙眼閉上的一刻,雨忽然停了,沒有水滴再落到臉上,雨聲卻依舊。
熟悉的木質香氣飄入呼吸道。
心臟怦怦直跳。
江初緩慢睜開眼,屏住呼吸,連吸入肺的那口煙都不敢呼出。
雨夜之中,池南暮打著一把黑色雨傘,站在敞篷車外,正低頭看著他,麵容在白霧裡半隱半現。
“你終於來了。”江初勾起唇角,滿足地笑,愛意盈滿雙眼,伸出雙臂討要一個擁抱。
池南暮卻站著不動,眼中的情緒複雜奇怪,江初看不懂。
“江初。”片刻之後,冰冷的聲音打碎江初的幻象。
江初猛然意識到,眼前的人不是幻覺。
是池南暮。
怦怦的心跳倏地轉為死寂。
江初臉上的笑垮下,眼中的愛意儘數收起,雙臂垂到車座上。
“不是你......”江初搖頭,小聲啜語。
池南暮聽不清楚,微微俯下身。
距離拉近,江初拚命坐起身,忍著胃痛,往遠離池南暮的方向爬,躲開黑色雨傘,寧願繼續淋雨。
“你不是他。”江初固執地否認,冷漠的眼神如同回旋的鏢,重新紮回池南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