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後繼續手下規模宏大的江山社稷圖,低聲欣慰道:“有龍陽在,我也可以去的放心。龍陽可以將葵兒你照顧得很好,我在九泉下也甘心了。”
龍陽昂首闊步地走進了王後殿,坐在楚墨身邊言笑晏晏,“龍葵,王兄是你的天,你的地,你的世界。有王兄在,就永遠不會讓龍葵受委屈。我們的葵就應該永遠沐浴在陽光下,不必發愁風雨霧雪。”
楚墨作為王妹深受感動,依偎在龍陽寬厚的肩膀上,投入龍陽溫暖的懷抱裡。如果,她的哥哥活著就好了。
人力不敵天命,離後將生命化作血淚,也不過繡了江山社稷圖的一半。齊國聽聞離後病逝,江山社稷圖不成,立刻撤了在薑楊兩國邊境的軍隊。
薑國安寧的時日結束了,薑王率軍出征,守衛家園,力戰而死。太子龍陽戴孝出征,留楚墨在還猶顯平靜的薑王宮。薑終是不敵楊,即便龍陽是神將飛蓬下凡轉世,有無敵的勇力,可薑軍還敗了。
龍陽召集方士,循曆代相傳的魔劍手卷修造熔爐,鑄造魔劍。傳聞魔劍一出,可使天地變色,乾坤逆轉,以解薑國危難。
龍陽已不是當初在王宮中長大的無憂少年,他是太子陽。龍陽的眉宇間是沉重的憂愁,隻有見到龍葵時,臉上才會有笑容。
幾年的廝殺作戰不隻是給他的臉上身上添了幾道傷疤,也讓龍陽由外而內地成熟穩重,隻有心裡還一直藏著他的妹妹,和那些無憂無慮的時光。
他搏鬥廝殺,不隻為自己,為薑國而戰,更是為他的妹妹。在龍陽的心裡,妹妹應該一直生活在開滿向日葵的晴天下,生活在平靜和諧的薑王宮,做他嬌貴無慮的小公主。
方士一打拂塵,對太子稟明魔劍鑄煉一百八十三天方可鑄成。龍陽對方士沉聲道:“這一百八十三天之內,我會不惜一切堅守薑都城,魔劍必須鑄成。”
龍陽轉身離開之後,楚墨走進了劍爐,方士遇見楚墨猝不及防,慌忙行禮,“參見公主殿下,殿下怎麼來這裡了?太子是不許無關之人來這裡的,還請公主殿下速速離去。”
楚墨不再打溫柔淑麗的幌子,眼睛裡精光逼人,“我是不是無關之人,你心裡恐怕清楚得很。我知道,你是想著王兄堅持不到劍成那一天,你便能拖一天是一天。”
“或者,你有彆的法子,用彆人來代替我”
方士先是神色慌張,接著反而坦然了,“公主殿下看來知道了真相,那我就不必隱瞞了。公主是殿下掌中之寶,而魔劍可解薑國之危難,這個選擇,放在太子殿下跟前,太子也一定會選擇公主的。太子守護都城是為了公主,沒有了公主,太子殿下縱使坐擁錦繡江山又有何用。”
“你很聰明,”楚墨走近了劍爐,幾乎要跌進去,“王兄將龍葵視作珍寶,龍葵一定會幫他鑄成魔劍的。”
臨走前,楚墨對方士警告道:“不要泄密,否則,我也不介意多一個殉葬者。”
“墨哥,差點就崩了人設了。”貓七撅著嘴,就差沒趴到楚墨的耳邊說教了。
楚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邊走便道:“反正方士又沒成仙,過兩年便死了,我隻要在王兄麵前沒崩掉就好。”
貓七默默點頭,覺得墨哥說的很有道理。
一百八十三天終於過了,龍陽在都城外苦苦支撐,隻等魔劍出世,楚墨來到了鑄劍爐。
血色的火焰灼燒著楚墨藍色的裙擺,楚墨深吸了一口氣,縱身一躍,跳入了鑄劍爐。當龍葵的血肉熔入鑄劍爐那刻起,鑄劍爐焰火四濺,饕餮般吞噬著龍葵的骨髓血肉。
藍色衣裙,如花美人,灰飛煙滅。
薑王室的純淨血脈成為魔劍的靈氣之源,將龍葵的血肉吞食乾淨後,魔劍的藤蔓符文上發出幽藍色的光芒,鑄劍爐火光萬丈,魔劍破爐而出,幽藍色光芒所及之處,皆化為廢墟。
而魔劍,唯沒有傷害太子龍陽。
妖冶的光芒漸漸收斂,在薑王宮上方旋轉數圈的魔劍,慢慢停止了動作,落到了龍陽的手裡。
魔劍出世,吸納諸多亡靈的怨恨和世人的怨氣,靈力大盛,重創楊國,楊國不久國滅,史稱[天劍之變]。
從那之後,龍陽太子常背著一把劍,在重建的薑王宮裡種滿了向日葵。當向日葵開滿薑王宮時,龍陽總在滿宮的向日葵中思念著妹妹。
龍陽太子無疾而終,懷著對妹妹的思念死去。薑國無子嗣繼承薑王位,不久便毀於內亂。薑王宮毀於戰火,魔劍隨著薑王宮一起封存。
薑王宮,隻有向日葵一年複一年,生生不息地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