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的日子,還是不欺負他了。
綠燈亮起,黎覺抬腳踏上斑馬線。
在安靜的街道上,他聽到汽車刺耳的轟鳴聲。側目看去,一輛黑色越野直直越過白線,忽略紅燈向他衝來。
湊近了,透過前擋玻璃,黎覺模糊的看到駕駛座的人影,是鬱阮瀾。
對方是專門朝自己來的。
瞧著鬱阮瀾毫不減速的車子,黎覺唇角揚起的笑意消散。他忍不住低聲咒罵,在斑馬線上奔跑著,渾身的血液冰冷,嗓子卻因為極速奔跑帶上灼熱,耳邊的風聲呼嘯,攜帶著汽車的轟鳴聲略入耳內。
車子離他愈發近了。
黎覺踏上馬路牙子,準備衝進公司大門時,輪胎幾乎碾壓在他屁股後麵。
完了。
黎覺閉上眼。
驀地,他整個人被拉住由於慣性向旁邊倒去,滾了幾圈,才停下。入眼是青年走前穿的那套西裝,上麵的領帶還是他係的,此刻變得有些歪。
鼻腔裡湧入熟悉的雪柚香,他抓緊鬱鬆銘的衣服,感受著對方強烈的心跳。冰冷的血液似乎解凍,體溫慢慢回升,心中的不安逐漸穩定下來。
鬱鬆銘攙扶著他站起來,兩人朝鬱阮瀾的方向看去。那輛黑色越野車已然衝進公司的正門,將大廳的打卡機衝毀,電流滋滋響著。正門的玻璃門也被撞碎,晶瑩碎片落了一地,折射出寒光。
黎覺不禁背後起了冷汗,如果他一直正麵跑,那麼被撞的就是他。
車子停在那裡,似乎也毀的不輕,擋風玻璃破了一半,保險杠也在空中搖搖欲墜。
鬱鬆銘安撫性的在黎覺眉間吻了下,“乖,等我下。”
他朝車子那邊走去,扯下自己領口的領帶纏在手間。走過去,剛好與從車子上踉蹌下來的鬱阮瀾對視。
鬱阮瀾額角流下一道血,他扯起唇角,那抹笑容帶著滿滿的挑釁,“可惜了。”
可惜了,就差一點,他就成功了。
這句話明顯刺激到鬱鬆銘的神經,他唇向下撇,一拳揍向鬱阮瀾的左臉。
鬱阮瀾本就被撞的有些頭暈,這一下讓他差點沒站穩,他摸著自己刺痛的臉頰,唇角勾起笑,抬拳揍過去。
兩人雖然身高相仿,但靈敏差異很大。鬱鬆銘利落的將鬱阮瀾踹倒,將他摁在地上打。
這是一場單方麵的教育。
鬱阮瀾吐出嘴裡的血,臉上依舊帶笑,眼底的瘋狂愈深:“早知道你這麼珍惜他,那我當初就不繞那麼多路,直接綁了他,讓你對我求饒。”
鬱鬆銘又揍了一拳,他聲音薄涼:“早知道你腦子有問題,那我就應該提前把你送進精神病院,免得你再乾一堆又丟人又蠢的事。”他歪歪脖子,“不過現在也不晚。”
警笛聲愈近。
鬱鬆銘站起身,俯視著地上的鬱阮瀾,漫不驚心道:“我說過,那是最後一次。”在對方消散的笑意下,他惡劣的勾起唇角,“彆擔心,侄子。叔叔為你安排了包吃包住的地方,你不會苦的。”
鬱阮瀾麵無表情的被拷走,坐進警車內。
黎覺望著他遠去的身影,眼內恍惚了下,忽然有種一切都結束的解脫感。
他像是想到什麼,快走幾步到鬱鬆銘身旁,仔細觀察著他身上,緊張道:“有沒有哪裡…”話還沒說完,他就注意到鬱鬆銘手上的血,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鬱鬆銘甩甩,將右手掩在身後,看上去滿不在乎:“都是他的。”
你還挺炫耀是嗎?
因著要做筆錄,黎覺和鬱鬆銘也去了警局。鬱鬆銘將整理好的證據全部移交警方,沒有一點保留。
在筆錄期,黎覺問警員要了酒精消毒液和棉簽,還有一些紗布,清洗著鬱鬆銘的傷口。隨後小心翼翼的包紮好那裡。
他指尖觸碰鬱鬆銘的右手,“疼嗎?”
鬱鬆銘的五官遺傳了母親,凹深的雙眼皮襯得他那雙藍眸愈發清淡,不笑的時候,麵色寡淡,冷得很。
但一笑,就褪去了那表層的冷意,露出混血下的獨特迷人感。
鬱鬆銘唇角揚起,“不疼。”
從警局做完前期筆錄出來,已經接近零點。天空中繁星點點,正值滿月,一輪圓圓的月亮掛在夜幕,增添了些許浪漫。
這裡離市中心不遠,依稀能看到高樓led屏上,倒數著一年裡最後的一分鐘。
鬱鬆銘叫住黎覺,“困困。”
黎覺側目,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睛。
“雖然說的有點晚…”鬱鬆銘眼睫微垂,他努力從自己詞庫裡尋找著合適的話語,“但都結束了。”
會讓你害怕,讓你遭受過痛苦的,都結束了。
最後五秒,屏幕上播放著阿拉伯數字,人們期待的大聲一起跟著倒數。
鬱鬆銘舌尖呢喃,像是對他保證,也像是對自己要求的那樣,“你隻需要,讓自己快樂。”
最後一秒。
黎覺愣怔的望著他,心底被鬱鬆銘的話語填滿,他的視野裡似乎隻能看到鬱鬆銘一個人的存在。
他遵從著自己的本心,往前邁了一步,吻住自己最喜歡的人。
鐘聲響起,意味著踏入新的一年。煙花在天邊升起炸裂,開出絢爛的色彩。
凜冬散儘,萬物更新。去年的一切不順意,都在煙花間破敗消散,新的一年,必定稱如心。
……
兩人回家後,因著鬱鬆銘手不方便,很多事情都是黎覺幫著做的。
浴室內,黎覺將水溫調的剛剛好,熱水淋在鬱鬆銘發間,濕潤了發絲。他動作溫柔的揉泡沫,最後將他們一一衝去。
“手抬起來。”
雖然在警局簡單包紮過,但黎覺還是有點不放心,害怕沾到水。
鬱鬆銘垂眸,他沒說話,隻是將腦袋埋在黎覺的脖頸處,輕微蹭了下。
黎覺瞧他這樣,有點緊張:“怎麼了?”慌張的把水關掉。
鬱鬆銘聞著青年身上的奶香,半晌才悶著嗓子道:“疼。”像是怕黎覺現在拉著他再去一趟醫院,他補充道:“在忍受範圍內。”
這句話將黎覺的注意力拉扯過去,他忽略對方在自己脖頸處留下的水漬,捧起對方的手,低頭親了下。
黎覺摩挲著那裡,輕喃道:“辛苦你了。”
鬱鬆銘眼眸晦暗,“親這裡我感受不到的。”他捧起黎覺的頭,吻上那淺淡的唇瓣,將話語融在舌尖:“這裡才行。”
白霧慢慢爬升,暈染了兩人的視野。
或許是怕鬱鬆銘扯到傷口,黎覺很配合,甚至主動含上舌尖,輕輕吸/允。
那若有若無的撩撥讓鬱鬆銘的理智漸失,動作間,鬱鬆銘不小心扯到傷口,血腥味慢慢融入泛著冷香的空氣中,愈發讓人著迷。
他在黎覺腰間摩挲,探入衣服下擺,與細膩的肌膚零距離觸碰。
正當他想往上的時候,黎覺阻止了他的動作。一開始,鬱鬆銘還以為對方是不好意思,可後來,黎覺在他舌尖輕咬,將他乾壞事的手揪出來,隨後推開他。將兩人保持在一個安全的距離。
黎覺控訴的盯著鬱鬆銘。
他麵上的熱意未褪,唇瓣殷紅,他喘了口氣神情格外嚴肅:“你身體還虛,我們不能這樣。”
鬱鬆銘:“?”
他不是隻傷了手嗎?
作者有話要說: 困困:達咩!
今天是自閉慫,對不起,麻麻真的不想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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