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的話,王怡真倒有些知道自己的思路哪裡出錯了。
她一直堅信粉藥與太子有關,又一直相信銀月姨娘說的宣容齋有皇室背景,所以“粉藥=太子”這兩者被直接掛鉤了。
然而說起來,粉藥當然可以是太子妃的,太子妃的藥方,太子拿來用不是很正常嗎?而且宣容齋也當然可以有皇室背景,10年前,不正是太子的親娘李皇後在世的時候嗎?李家與皇室世代聯姻,娘家鋪子靠著皇室做背景,很稀罕嗎?
所以呢?藥方是太子妃的,這有什麼?太子依然可以拿這藥方殺可兒,曉妝也依然可以拿著蠟燭耽誤永明縣主的治療。
“雖然是我的嫁妝,但我接手也隻在這幾年,而且府裡的用度一向先緊著自家的鋪子,就算是這宣容齋同我嫁到了太子府,宋國公府需要的物件也是先在宣容齋采購的,是不是?”太子妃依然是問的李蘭蘭。
李蘭蘭能說什麼呢?隻有點頭。
這裡麵涉及到的就是朝堂關係了。農村人家養女兒,嫁女兒就跟賣女兒似的,拚了命的往家裡扒拉好處,可是李家嫁女兒不一樣,李家曆代出賢後,也就是說李家女兒若嫁的是皇子,那相當於是給這個皇子站隊了,所以為著家業著想,李家也得將這皇子給拱上皇位,那麼李家非但不會靠著這皇子收好處,還要時不時的給他些好處,當作活動資金。
宋國公府每年都花高價從太子妃名下的嫁妝鋪子裡買東西,這是慣例,彆人知道了,也隻能說宋國公府疼女兒,還真不好指責他們金錢支持太子。
“所以呢?”王怡真問,太子妃講這個做什麼,就為了炫一波母愛?
“所以府裡采購的物品都是按舊例,曆來隻有多買的,沒有少買的。”太子妃說道。
“太子妃到底想說什麼?”王怡真問道,總覺得有點不太好的預感,太子妃說這些話時太過於心平氣和了,不像是認罪,像老人家回憶青年時代,跟人聊家常。
“我想說的是,當初這念園確實是大房所有。”太子妃看著李蘭蘭道:“我記得,大房的大伯母,一直是個很風雅的人,柔弱又敏感,常對花流淚,對月傷悲,她的睡眠有些不太好吧?”
李蘭蘭的臉色都白了。“我……我那時還小,不太記得了。”
太子妃溫柔笑道:“不記得了沒有關係,我還記得,那時候大伯和大伯母的感情可真好,時不時就要來念園小住,大伯母喜歡調香,那時候的念園裡,滿園香氣。大房掌著念園和宣容齋,大伯為討好大伯母,連著蠟燭裡都要放各種香粉,以能夠讓屋中滿是香氣,不過大伯母的睡眠不好,極易驚醒,所以大伯除了帶有香氣的蠟燭之外,還特製了一批帶有安神粉的蠟燭,造價雖貴,卻效果很好,大房休息的地方,用的都是這樣的蠟燭,隻是後來大伯母也過世,送去大房的便還是普通的蠟燭了,可是這念園中,卻是一切照舊例的。蘭蘭,你小時候,也是見過這種蠟燭的,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王怡真長歎了一口氣,終於明白太子妃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