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真以前卻不知道肖婉兒還有這麼個規矩,也就是說,彆看隻是隨手一張方子,這銀月姨娘卻是肖婉兒自己認可的親近之人,也就怪不得肖婉兒身邊的舊仆願意在肖婉兒死後聽她吩咐,肖婉兒對銀月姨娘,已經是當著心腹人來用了。
“姨娘……你同母親?”
“我原是青樓中的清倌伶人,媽媽逼我接客,我死也不肯,借口上香賦詩一首,本想了斷此生,那詩卻入了肖夫人的眼,她那時正為你父親心傷,看我也是可憐人,便作主為我贖了身。”銀月說道。
王怡真頭上的冷汗嘩嘩的,原來銀月真的是肖婉兒的妾。
說起來銀月其實早就說過,王家的夫主王仕連掙不回錢來,以前肖婉兒尚在時,是肖婉兒賣畫,因為手裡有錢心裡不慌,所以王家全是肖婉兒的心腹,連那個王姓老管家,也是肖婉兒開工資。當時如果王怡真多想想,便該有疑問,王仕連沒錢,拿什麼贖當代名妓?
名妓可不是名媛,名媛發起脾氣來,說私奔就私奔,親爹也管不著,名妓雖然是人,身份上卻相當於是有主的物件,沒有錢,什麼神仙愛情都不管用,老鴇能一狀告到官府,當初王怡真不敢當麵救庵裡那姑娘,也怕的是官府定個私留逃奴罪。
怪不得銀月這姨娘,明明是王仕連一生除肖婉兒之外最強的戰績,是他以後13年流連青樓的根本,他卻娶回來連看都懶得看,就扔在家裡帶娃。感情這是肖婉兒硬扣在他頭上的渣曆史啊……偏他還沒法對人講清楚。是說我老婆也娶了個妾?還是說我其實沒什麼文采打動名妓,純靠老婆有錢才白納了個美人?反正王怡真有點了解親爹為什麼不回家了。
“你母親的文采太高,這個家裡有的是她的忠仆,卻無人能陪她談詩論畫,她嫁你父親本是看中他的文采,他卻……總之我永遠忘不了那幾個月,我們一同賞景續詩、磨墨作畫,我嫁進這個家,你的母親教了我很多的畫技畫法,我也時常為她彈琴歌唱,我們還曾為了一首詩中一個詞該用這個字或那個字而爭論的麵紅耳赤,卻又也猶豫覺得對方的字或許用的更好,我即不需要考慮迎合客人的喜好,也不用小心翼翼避開那些不懷好意的輕薄,那或者是我這一生最無憂無慮的日子,隻可惜……”
銀月姨娘回憶著往昔,快落淚了……王怡真這邊臉皮都要僵硬成鐵了。
肖婉兒對銀月,或者是因為婚後太寂寞,養個能陪著自己玩的貓啊狗啊來逗著的感覺,可是銀月對肖婉兒……就說不好了。她不是看同**情不好啊,隻是其中一個是她親老母的時候,這心情還是有點微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