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想問的是，顧衍行是不是也喜歡許言。
“這個……我不知道。”Vicky慢悠悠地問，“你剛從他那回來，為什麼不問他？”
他不敢。
他深吸一口氣：“對了，我跟你們說一件事。我應該不會談戀愛。”
Vicky莫名其妙地問：“這不是你該做的嗎？你知道昨天那個視頻出來，你粉絲哭成什麼樣嗎？”
“……她們不相信我嗎？”
“總是有幾個傻的。”
阮熙雙手搭在膝蓋，看起來禮貌而認真：“我希望你們能相信我，並且配合我。昨天那個視頻隻是意外，我不會再和許言接觸。不僅是他，還有其他人。”
“你還真是摔一跤摔開竅了。”Vicky被他的認真震了一下，調侃了一句，“你昨天那個樣子，我還以為你非他不娶。”
“當時是我鬼迷心竅，現在清醒了。”
“我開玩笑的。你喜歡你哥也不會讓。”Vicky淡淡道，“你覺得，他的出身和你有可比性嗎？”
這話說的沒錯，在原書裡，他哥和Vicky就一直反對他和許言交往。
許言出身不好，在孤兒院長大，初中就開始在外麵打工。他哥一是覺得，許言貪圖他家的財產，才和他交好。另一方麵，當哥哥的總是對弟弟有濾鏡，覺得許言之前的經曆太多，太有心眼，怕自己傻弟弟被騙。
他哥一心一意隻想給他找個門當戶對的大小姐當未婚妻，知道他喜歡男的後，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思想鬥爭，又開始給他找身家清白的男性。
反正許言不在他的選擇範圍內。
“沒有。現在炒cp，對我也沒有什麼好處。”
“你要是真的炒下去，我保管你能收一摞忠實黑粉大禮包。”Vicky按住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你想談，不要這麼大張旗鼓地談。當然我還是建議你站穩腳跟後再想這些事。”
“我剛剛說過，我應該不會談戀愛，更不會結婚。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Vicky狐疑地看著他：“你也不至於單身一輩子吧？”
“談戀愛有什麼意思，”阮熙垂下頭，漫不經心地說，“還不如養隻寵物。”
“你有這個覺悟很好，不過話也不要說得這麼滿，萬一你真遇到一個喜歡的呢？”
“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和0差不多。”
陳曉晨把車開到了他常去的那家醫院，很快就掛上號。
阮熙一邊等號，一邊整理有關上午的事的思緒。
Vicky的話提醒了他。他一醒來就在大樓內部，但他沒有進入資格，所以是有人帶他進去的。
原書沒寫這段，直接寫的他和顧衍行的對峙，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混進去的。
他來找顧衍行算賬，所以帶他進去的，十有**就是顧衍行。
當然也有可能有其他人帶他進門，但顧衍行為什麼對他出現在廁所裡一點也不驚訝？
按原身的性格，肯定見到顧衍行就開始吵架，根本輪不到蘇醒後的他再去找顧衍行要說法，顧衍行卻耐心地又給他解釋了一遍。
他隻能理解為，顧衍行覺得他失憶了，所以又說了一遍。而且說的時候避重就輕。他本來不是為了炒CP的事，而是為了其他事才去的。
原身暈倒並不是因為低血糖，反而可能是因為一場打鬥，頭不小心撞到牆。他穿的T恤，比較好活動，所以沒留下太多痕跡。但顧衍行不一樣，他的襯衣扣子掉了一顆，下巴上也有傷口。
什麼被貓抓的，根本就是被他抓的，貓貓實慘。
顧衍行總提醒他注意身體，其實就是暗示他去醫院檢查，怕他有什麼後遺症。
估計顧衍行已經發現他不是原裝的“阮熙”。或者說，覺得他腦子有問題。
普通人隻會覺得他變了奇怪，能確定他是腦部受損的……隻有知道早上的事實的人。
他覺得有些頭疼，所以顧衍行到底想乾什麼？還專門營造出和他兄弟情深的假象。
他之前覺得，顧衍行是想借機控製他，讓他成為自己的賺錢機器。
但他現在開始動搖了。
或許顧衍行隻是愧疚？
他晃晃腦袋，把疑慮拋到腦後。
他要開始謀劃未來的道路了。
之前的阮熙更偏歌手一些，但他對這方麵一竅不通，隻能轉行。
他暫時的目標隻有兩點，第一，轉型成演員，走他擅長的那條路。
處理好和顧衍行的關係。他還不知道顧衍行對他是什麼態度，以後會不會變。但是一想到他們未來的結局，他就發怵。
他實在不想和顧衍行那種人合作。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遠離顧衍行和橘貓TV。顧衍行對他的幫助，他很感激，可是他不可能把自己的未來交托在這裡。
但是這樣很難。
阮熙皺起眉。
他不知道顧衍行肯不肯和平地放他走。
畢竟在原書裡，他的影視約簽在橘貓，基本上隻能演橘貓的劇。而他也確實給橘貓帶來了很大的收益。
萬一他的行為刺激到顧衍行，顧衍行又帶動全網黑他怎麼辦。
“大哥哥，你是不是害怕看病。”
一個小女孩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他身邊，忽閃著大眼睛看他。
“大哥哥不怕，你害怕，是嗎？”阮熙俯下|身，柔聲問她。
小女孩猶豫了一下，搖搖頭，勇敢地拍拍胸口：“我也不怕。”
“那一會見了醫生不許哭。”
“我不會。”小女孩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大哥哥一會也不能哭。”
“那說好了。”
小女孩還是沒走開，從兜裡掏出一根棒棒糖，塞到他手裡：“要是想哭，就吃糖。”
阮熙轉了轉棒棒糖的柄，眼睛彎起：“你是不是專門來給哥哥送這個的？”
小女孩臉紅紅的：“是、不對，我是覺得哥哥看起來在害怕。媽媽說要樂於助人，我以前打針的時候哭，吃糖就好了，所以哥哥也是。”
阮熙撕開糖紙，把口罩扯到下巴下方，咬住棒棒糖，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含糊不清地說：“確實不害怕了，謝謝你哦。”
小女孩傻傻地看著他，臉更紅了。
“哥哥長得好好看，不要再不開心了。”
阮熙笑著拍拍她的肩，指著她的身後：“你媽媽在找你了，快回去吧。”
小女孩歡欣鼓舞地往父母的方向跑。
“你現在連小孩子也不放過了。”Vicky帶著冷感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阮熙把棒棒糖塞回包裝紙，重新戴上口罩，歎了口氣：“Vicky姐，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傳統美德。”
“你以前沒這麼境界高尚。”
“我摔開竅了。”阮熙剛開完玩笑，突然一個來電顯示跳出來。
他看著上麵的號碼，猶豫地按下接聽鍵：“喂……”
那邊傳來年輕男人冷漠的聲音：“還活著？”
***
魏嘉送完人回來，顧淮舟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事都交代清楚了。
兩個人正好錯身而過。
“都交代好了？”顧衍行揉著額角，看了魏嘉一眼。
“說好了，這幾天劉小姐應該就會帶阮小少爺去檢查身體。”
“如果是她，應該聽得出我的意思。”顧衍行點點頭，又道，“不過你記得催一下，怕他們忙忘了。”
他看了會文件，又覺得不妥，像心裡有個事牽掛：“要不你現在催吧，順便告訴她，儘量不要說我們之前那些事。”
魏嘉雖然驚訝，卻還是照做。
他隱隱覺得顧衍行的態度和以前不一樣。
雖然顧衍行確實受阮暄之托，對阮熙有所照顧，但那不是無償的，確實從阮暄那裡拿了不少便利。
而且阮熙是季和旗下的藝人，把他捧紅，受益的也是季和。不然把阮熙放出去闖，不是白白給自己製造障礙。
不然阮熙那個暴又不聽話的脾氣，誰忍得了啊。
他一直以為老板確實是為了賺錢，才忍阮熙那麼久。結果今天一看，好像是真的……挺照顧的？
“把他的行程給我發一下。”
魏嘉：“……老板，這個我要專門調。”
“行，那你調。”顧衍行點點頭，理所當然地說。
魏嘉思索再三，還是提問：“老板，你調這個乾什麼？”
顧衍行放下手中的文件，抬頭看著他笑了一下：“你去就行了。”
“是！”
顧衍行取下眼鏡，揉了揉鼻梁。
那片金色總是出現在他腦海裡，讓他怎麼樣都無法集中精神。
但是他以前明明沒多關注這種顏色……
***
阮熙等人急匆匆地趕到封麵拍攝現場時，攝影師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不是約好兩點嗎？”
Vicky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們中午臨時去了趟醫院，耽誤了些時間。”
攝影師心裡跟明鏡似的。
他以前也給阮熙拍過，那時候阮熙脾氣不好，但還是準時到的。
現在過了一年，名氣大了，排場也大了。
什麼去醫院耽誤時間，和堵車有區彆嗎？
耍大牌就是耍大牌，還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
現在的小年輕還是不懂，驕傲自滿很難走得長遠。
“行了，知道今天要拍什麼吧？”
他一向隻關注拍攝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