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向坤回到大巴旁邊,幫一名乘客從應急窗口出來,讓那些從應急車停車道過來幫忙的人,把他帶到路邊。
向坤重新翻身進了車裡,車內的情況十分慘烈,他切換到紅外熱成像視覺模式,快速地建立認知模型,判斷車內乘客的傷情。
有很多人在向他求助,旁邊離得近的、被壓住的人更是伸手想要拉他。
向坤一邊告訴他們已經報警、叫了救護車,馬上會有人來幫他們,讓他們不要急,一邊按著腦中計算出來的方案開始行動。
他先幫那些傷得不是很重,隻是被卡在了某些地方動彈不得的人,小心地在不對周邊其他傷者造成二次傷害的情況下,從應急窗離開。
至於那些受創嚴重的傷者,即便他們叫得很淒慘,不斷地求助,向坤也隻是用言語安慰,沒有去移動他們。他剛剛已經觀察過,這輛車並不會發生起火爆炸之類的情況,可以等專業的醫務人員來做急救。
向坤也找到了他記憶中那和小男孩坐在一起的瘦小男人,但隻是一眼,他就知道,那人已經死亡了。
幫幾名還能行動的乘客離開後,向坤也出了大巴,去幫人抬一輛翻撞在路邊護欄的suv,讓人將裡麵卡著的女乘客救出。
因為有好幾個人幫著抬車,他出力的時候倒也不用顧忌。
當隱隱地聽到救護車、警車的聲音後,向坤才停下了各處救援、幫忙的行為,背著自己的背包,站到旁邊和那依然還表情有些懵的小男孩在一起。
但是對於他小聲地說著要找爸爸的請求,向坤卻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在他的認知模型中,找不到一個最合適的、不會影響到這個孩子心理的答案,所以隻能沉默以對。
好在小男孩也沒有繼續吵鬨,隻是站在向坤的邊上,眼巴巴望著那輛側翻在地的大巴。
交警、急救、消防的人都已經趕到了,在緊急地處理現場,救治傷員,梳理交通。
向坤快速地觀察著那些來救援的人,然後選擇了一名女性醫務人員,走過去把小男孩交給了她,並且告訴她這男孩的家長還在大巴裡。
那醫務人員看到他身上有血跡,問道:“你也是那輛大巴的乘客?過來檢查一下,看看哪裡受傷了?”
“不用,我沒事,我運氣比較好,沒受傷,這些血都是其他人的。”向坤自然是拒絕。
不過當他要走到邊上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衣擺又被扯住了,那小男孩仰著頭、眼巴巴地看著他,沒有說話,但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眼中的害怕。
醫務人員看了眼向坤,說道:“你在這邊上陪著他吧,我還得去那邊幫忙,估計沒法照看他,等下他家長救出來後,看看聯係他的家裡人過來,一會你可以跟他一塊坐我們的車去市區。”
向坤隻好和那小男孩蹲在救護車的邊上,他可以感覺到,現在這小男孩對他有著莫名的信任,很可能是因為回想起了之前在車禍發生之時,被他護著的情形。
看到這年紀的孩子,他就想到了劉詩鈴,於是從身上摸出了一枚五角的硬幣,放到了那小男孩的手心裡。
“知道這是什麼麼?”向坤指著小男孩手心上那枚硬幣。
“錢。”小男孩有些不知所措地小聲說道。
“這上麵的圖案呢?”
借著旁邊車內的燈光,小男孩看了一會,又小聲說道:“五角星。”
“這個是國徽,警察叔叔、解放軍叔叔的帽子上,都有它。你隻要拿著它,就可以想到他們,然後就不會害怕了。”向坤表情認真地說道,然後幫小男孩把硬幣握在手裡。
他現在其實特彆希望自己能用出“情緒同化”的能力,能讓周圍的傷者、工作人員都不再害怕,平靜下來。
可惜他現在也沒法進入那種情緒中,身上也沒帶著合適的情緒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