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馮修業聽得有點懵逼,愣愣地看著牛道長手裡的八臂八眼木雕,問道:“那……那這個木雕……”
牛道長說道:“我們道教有‘三屍’一說,上屍好華飾,中屍好滋味,下屍好**。這三屍作祟於人體臟腑和神魂,使人意亂精迷而致夢……算了,你不信道教,這些也無所謂。總之,人的夢境始於自身,由情緒引起,所謂外來邪祟,隻有引動你情緒的能力,而無生造噩夢的功能,所以以我的判斷,根源還在你自身,至於這個木雕,你看這一條條手臂,這個光頭……我覺得你可能是看到木雕後,覺得這些部分像某些器官,加上剛飲完酒,本就情緒不穩定,受到了影響,產生了聯想。”
馮修業聽得目瞪口呆,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急道:“我是先做夢,醒來後才看到那木雕的!”
牛道長反問:“你說那木雕擺放的架子,一進門可以看到嗎?”
馮修業回憶了一下,點頭道:“那倒是可以,不過我今天進門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那木雕。”
牛道長拈了拈自己的絡腮胡,說道:“我們能看到的東西,其實遠比我們自己以為的多,你以為你沒注意到,但其實你的潛意識已經把它的形象印在了腦海裡。”
說著,牛道長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搖了搖頭說道:“算了,這方麵我也不是專業的,你如果規律生活作息、檢查完身體沒事後,還是老做噩夢,就去**醫院看看精神科,或者去找有執照的心理醫師谘詢一下。**醫院的精神科很不錯的,國際一流水平,沒事去檢查下也可以的。”
馮修業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表情十分複雜地盯著眼前的落腮胡道士,你特喵的可是道士啊!!我是來請你驅邪的啊!!怎麼老勸我去看醫生??
牛道長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說道:“術業有專攻嘛,馮老板你要是請我看風水,那我責無旁貸,但這明顯是身體和精神有問題,那還是去找更專業的人為好啊!
“這都什麼年代了,可彆想著什麼事都讓我們道士搞定啊,不要諱疾忌醫,該看病就去看病!
“以前我們出家人什麼都要學,也得幫人看病,那是因為那時候普通老百姓看病並不方便,現在不一樣了,那些醫生、專家,大半輩子都鑽研的是某一類病症,可比我們專業多了。”
馮修業聽得有些不明覺厲,明明從一個擅長看風水的道士嘴裡說出這些挺違和的,但莫名覺得有道理,而且一點也不覺得對他原本的高道形象有什麼的損害。
“牛道長這番說法確實是……讓人耳目一新。”
“道家講究道法自然,易經八卦是法自然,物理化學也是法自然嘛,不是說新的東西一定更好,也不是說古舊的東西就不能改變,一切都要看效果嘛,都得與時俱進不是?”牛道長說著,抬起手中那木雕,說道:“不過這木雕確實是挺有意思的,我看著也挺喜歡的,馮老板要是覺得看著礙眼,不如送給我?或者賣給我?我出500塊……”
“呃,這是我父親的,未得他同意,倒是不敢送人。”馮修業趕緊說道。
“噢,這樣啊。”牛道長點了點頭,倒也不以為意,把木雕還給馮修業:“這木雕其實看著挺有意思的,嗯,馮老板,儘早去醫院檢查啊。”
從牛道長的屋子出來,站在大殿前方,馮修業還有點恍惚,揉了揉太陽穴,發現旁邊門柱上的一副楹聯:
“存心邪僻,任爾燒香無點益;扶身正大,見吾不拜有何妨。”
再低看手中的木雕,他也不由得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牛道長說的確實有道理,既然擔心身體有問題,那去檢查一下是最保險的。於是他心裡暗暗定好了明天去醫院做下全身檢查,當然,也包括去皮膚科抽管血……
然後和幾個情人做下切割,出差的時候也管好下半身,他相信短時間內,光是回憶那個恐怖的噩夢和八臂八眼的怪人,就足夠打消他的**了。
不過坐上車後,馮修業還是忍不住給父親打了個電話。
“爸,你是不是也做噩夢了?和那個木雕有關的噩夢?”馮修業的問題很直截了當,他知道肯定是有什麼原因,否則父親不會默許他帶那木雕出來。
“偶爾做一次噩夢不是很正常的麼?不要大驚小怪。”馮老先生語氣有點不耐煩。
馮修業卻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父親也做了和八臂八眼木雕有關的夢!
“爸,我這不是擔心娜娜麼?她認識的那個朋友,不會是惹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
“不乾淨你個頭!那木雕彆給我弄丟了,兩天後還回來,就這樣。”馮老先生似乎有些惱羞成怒地掛掉了手機。
馮修業想了想,又給唐寶娜打了個電話:“娜娜,今天中午我去你外公家了,嗯,你外公身體挺好的。對了,我看到一個有八個手臂八隻眼睛的木雕,聽說是你朋友做的?噢,確實是他親手雕的?還雕了其他的沒?生日禮物?什麼樣的?什麼,撒……波爾?噢,動漫人物啊……對了,你最近睡眠怎麼樣,有沒有做噩夢什麼的?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沒有啊,噢,那就好……”
掛掉電話後,馮修業還是有些不放心,於是決定做兩手準備,抬頭對正開車的司機問道:“老王,你之前說過那個驅邪什麼的很有一套的‘師傅’在哪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