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2 / 2)

磕磕絆絆終於將衣服穿好,鬱寧深深鬆了口氣。

他向後撤了兩步,上下打量著身前的秦睢玄色袞服上袖口和領口都繡著紅色的紋樣,沒有金銀珠寶點綴,隻在腰間墜著一枚龍形玉佩,低調又不失華貴。

鬱寧滿意地點了點頭“真不錯。”

話說完鬱寧就意識到自己又下意識將內心想法脫口而出了。

幸好是好話……

鬱寧心中暗自慶幸。

而秦睢似乎也聽見了他那聲嘟囔,當即道“皇後在宮外沒見過這麼好的衣服吧?”

鬱寧“……是”

“臣妾生於小門小戶,見識淺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衣服。”

“皇後敢於承認的氣節朕十分欣賞。”秦睢滿意地點點頭。

鬱寧“。”

宮宴接近正午才開始的,天不亮宮人們就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

秦睢用過早膳就去勤政殿看折子了,不過根據那晚鬱寧讀的豔情話本來看,他對他看折子的真實性表示懷疑。

不過鬱寧就沒他這麼好命,收拾得差不多,他就要跟著太後派來的人按規矩去會見皇室各宗親家眷。

老實說,鬱寧對此十分不解。

他一個男子,男女有彆,跟一群女眷混在一起真的合適嗎?

不看看情況就都按規矩來,簡直迂腐。

況且若是事事都按規矩來,那他這個男皇後是怎麼出現的?

不過這些話鬱寧也隻敢在心裡想想,畢竟他在宮中無權無勢,浮沫飄萍,所仰仗的也不過是秦睢的一點外人不知真假的‘寵愛’。

會見宗親還是在甘泉宮,這些家眷還算規矩,一大早就在宮外候著,鬱寧吩咐人將他們迎進來,擺出一副端莊賢淑的模樣開始跟這些人話家常。

讓他鬆口氣的是,這些家眷們似乎還挺好說話。

雖然眉眼間仍有專屬於皇室的倨傲之色,可提起秦睢時都頗為忌憚,因此也沒人敢在鬱寧麵前擺譜。

鬱寧轉念一想,也是,最有身份有資格倨傲的人在他身邊呢,這些人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宗親,哪怕他是個無權無勢的皇後,自然也不敢在明麵上磋磨他。

鬱寧心下稍安,趁機也打聽了不少消息。

比如,皇室一共有四個實打實的王爺,三個是先帝的兒子,資質平庸,性格懦弱,還有一個瘸了腿,常年在外休養,今天也沒來。

至於榮親王,他是先帝的弟弟,在幾個王爺中地位超然尊崇,自然與這幾個不同。

打聽到這裡,鬱寧似乎才想起哪裡不對。

他怎麼沒見榮親王家眷呢?

於是鬱寧就毫無防備地問了出來。

那與他交談的女眷臉上表情頓時一僵,鬱寧敏感得察覺不對,不等她回答就岔開了話題。

人走之後他才忍不住屏退左右,仔細問了小林子。

“殿下半年前才來京城,自然有所不知。”

小林子唏噓道“那榮王妃家世不俗,本為將門之女,育有兩子,可惜六年前就瘋了,整日呆在後院不出來。咱們榮親王也是個癡情的,這麼多年也沒有休妻再娶……”

鬱寧這才明白那家眷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是什麼緣故,儘管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還是搖搖頭將此忽略,隻提醒自己不要揭人傷疤。

時間一晃而過,中午的宮宴很快到了,此次宮宴是在禦花園南麵的閒月閣舉行的,臨著宮裡最大的碧波湖,一陣微風拂過窗紗,頗有詩情雅意。

太後久居長樂宮懶理俗世,鬱寧和秦睢算是最後來的,眾人見他們來紛紛敬酒,不少人打量鬱寧的眼光都充滿好奇和彆扭。

鬱寧對此表示可以理解,連他自己都對這個皇後的新身份不太適應,又怎麼能要求彆人更多呢?

聽著下麵真心假意的恭維話語,鬱寧跟著舉起酒杯,唇角泛起恰到好處的微笑,昳麗清雅,親和力十足。

“臣弟敬皇兄、皇嫂一杯,願、咳……願琴瑟和鳴……”弦歌雅樂剛起,舞女們都沒上來,席上就有一文弱的男子站起來祝酒。

這是秦睢的五弟文王,隻是他身體肉眼可見的不怎麼好,一句話沒說完就快要咳出血。

“行了,身體不行就彆喝了。”秦睢擺了擺手打斷他沒說完的話,眉眼帶著煩躁。

鬱寧也舉起杯,裝模作樣地回敬過去。

隻是他沒想到,自文王開頭,那幾位宗親王爺一一開始敬酒。

不過鬱寧也不是傻的,沒有秦睢的好酒量,他也不逞能,常常跟著舉起杯,唇瓣隻稍稍沾一點杯邊的酒,跟著就放下了。

秦睢餘光瞥見他的小動作,哼笑一聲,也沒揭穿。

見他發現,鬱寧也沒不好意思,湊到耳邊小聲道“多謝陛下體諒。”

呼吸帶著淡淡酒氣,熏的秦睢耳朵有些癢。

“離朕遠點。”秦睢神情不耐地向後退。

“喀藍族二郡主雲念兒見過皇後娘娘。”

倆人說話間席下又有一人站起來敬酒,鬱寧聽著喀藍族三個字有點耳熟,視線順著聲音看過去,卻被那人嘲諷厭惡的目光給看的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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