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興搖了搖頭,“祖母,你也不用問我了,反正該除名也除了,我現在也回不去了,再說這些有啥用。”
“有啥用?你的良心被狗啃了啊?你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賭錢的?”李氏這個恨啊,敢情送他讀書的錢都讓他給敗霍了啊!
杜安興一言不發。
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讓杜玉娘疑竇頓生。
杜安興讀了這麼多年的書,皆是一事無成,他沒有謀生的手段,隻能依靠杜家。以杜玉娘對他的了解,此時杜安興應該上演一出苦肉計,跪下來痛哭流涕的說他是被人陷害的,說他是不得已,要博取家人同情才對。可是他為什麼沒有辯解呢!
是賀元庚?
對了,賀元庚可是縣令之子,而且他本身就是秀才,娶的又是知府的侄女,身家不菲。
有了這棵大樹做依靠,杜安興還能看得起杜家嗎?這背典忘宗的畜生,到底跟姓賀的達成了什麼協議?
前世的她,懵懂無知,落入了賀家的圈套之中!杜安興到底知道不知道賀家對杜家的圖謀呢?
杜玉娘想了很多,可是這個時候她不能冒然問賀家的事情。如果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以杜安興的頭腦,應該很快就會察覺到不妥之處。
屋子裡很快就安靜下來。
大房的人,對於杜安興臉皮的厚度,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劉氏覺得,杜安興這蔫壞的樣子,可不像張氏。張氏那是狗肚子裝不了二兩香油的貨,但凡有什麼事,都鬨騰得人儘皆知。杜安興比他老娘有本事啊,這嘴閉得多緊,撬都撬不開啊。
田氏看看這個,瞅瞅那個,仿佛在問現在該怎麼辦?
杜河清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了,他看了看李氏,眼中有著無法忽視的悲情。
他是李氏生的,李氏還能看不懂他的眼神?
“回家,老大,套車,回家!”李氏咬著呀喊了這麼兩句。
杜河清“哎”了一聲,埋頭往後院走去。心想著,除了套車,應該再雇一輛車才是。
杜玉娘看明白了,祖母這是動了分家的心思了!
隻是這個家,真的這麼容易分嗎?
拋開祖母不舍不說,賀元庚還沒有對杜家下手呢,冒然分家,杜安興一定會百般阻撓!
想分家,隻怕沒那麼容易。
劉氏抱上小虎子,李氏鎖了鋪子的門。
一行人坐著兩輛牛車,晃晃悠悠的往杏花溝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