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聲,幾乎是吼出來了的!
“有功勞便可以肆意妄為嗎?”林清樾沉聲喝道,“你說朕心狠手辣,那你告訴我,若是定國公的一切陰謀得逞了,他會放過朕,讓朕好過嗎?”
“你不用說,朕來告訴你答案。答案隻有兩個字不,會!”
“你也不必辯解。若是王家有那份仁慈之心,林家如今就不會隻剩下朕一個人了!”
“更不會父子分離,從小便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了!”
“你什麼意思?”
王太後心裡一驚,“你的意思是說,宮裡的這些孩子·······都是王家?”
“不好的,不可能!如若是那樣的話,為何我的孩子·······”也會沒了呢?
“哼!”林清樾冷哼一聲,“母後,您在這個宮裡呆了這麼多年,怎麼還那麼天真呢?”
“您的孩子畢竟流著林家人的血,怎麼能跟王家的孩子比呢?”
也是!
王太後下意識地點點頭,大伯自私到骨子裡,怎麼會容許她的孩子出世呢?
就如同她一般,當初若不是用了一些手段,怎麼會進宮呢?
這一切·········
“不對!”王太後突然抬起頭,微眯著眼睛,冷冷地說道,“哀家差點被你給騙了!”
“我的孩子,是·······是你的父皇乾的,對不對?你們還真是一對父子啊!”
“你殺了皇後肚子裡的孩子,而你父皇·······”她氣喘籲籲的,說不下去了。
林清樾冷哼道:“你彆想著給朕下套兒!皇後肚子裡的孩子,拜你所賜!”
“至於你的·······哼,你根本就不賠擁有我們林家血脈的孩子!”
“林!清!樾!”王太後咬著牙齒,一字一頓地喚道,“你狠,你們父子都狠!”
“那也是被你們逼的!”林清樾冷聲嗬斥道,“所以,母後請放心,你們一家人很快就要團聚了。”
“嗬嗬,嗬嗬嗬!”王太後忍不住笑了,隻是笑著笑著,眼淚就不自覺地流了出來,“可笑我這麼多年。”
“一直以為將這一切都看透了,可惜·······連枕邊人都沒有看懂。”
“若是沒有他的謀劃,你一個毛兒都沒有長齊的屁孩子,怎麼可能將王家搬倒?!”
林清樾:“如今,局勢已定,你再說什麼都是枉然!”
“局勢已定?!”王太後突然抬起臉,“陛下覺得,搬倒了王家,這天下便太平了,你便可以為所欲為了,是嗎?”
林清樾微眯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危險,“難不成你還有扭轉乾坤的本事?!”
“嗬嗬!”王太後用衣袖摸了摸臉上的淚水,毫無形象地盤腿坐在軟塌上。
端起旁邊的茶盞,“咕咚咕咚”地灌了兩口茶。
茶水已經涼透,有些苦澀。可她毫不在乎。
她整了整衣襟,好整以暇地說道:“王家的事情,我是無能為力了。”
“隻不過········”她抬眼看著林清樾,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給陛下添堵,我倒是可以的。”
林清樾的心“咯噔”一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王太後慢悠悠地說道:“陛下還不知道吧,煙翠其實是哀家的人?”
什麼?
林清樾隻覺得腦子裡“嗡”的一下!
一時間,腦子裡紛紛湧現出很多念頭,可卻一個也抓不住。
他驚慌地喊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王太後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她算是哀家的一個閒子了,平時,她根本沒有和哀家接觸過。”
“隻不過,在她成為婉郡主的陪嫁,離開皇宮的前一個晚上,溫嬤嬤去找過她,並給了她一個藥包,讓她在合適的機會,將其放入婉郡主的········”
“你胡說!”林清樾失去了所以的理智,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拚命地搖晃著她,“你告訴朕,你是胡說的,對不對?!”
王太後絲毫不懼,笑吟吟地看著他,“溫嬤嬤已經收到了煙翠傳回來的消息,她已經得手了。”
“不可能!”林清樾沉聲喝道。他在俞縣埋了自己的眼線,從來沒有收到,婉兒身體不適的消息。
王太後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那包藥,是哀家無意間得到的。”
“它的毒性到底如何,哀家也不清楚。但哀家知道,那毒潛伏的時間長。”
“越是發作的晚,就越難治!”
“不,不可以!”林清樾嘶吼著,。
“陛下!”吳順擔憂地跑進來。
“滾出去!”林清樾頭也不回地吼道。
“是········”吳順垂著腦袋,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猶豫了一下,又將門給帶上了。
林清樾用力地搖晃著王太後的肩膀,“將解藥拿出來,你既然有這樣的毒,自然是有解藥的!”
“沒有······沒有解藥!”王太後感覺一陣一陣眩暈,“那包毒,我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更是不知道如何·········如何解。”
“你將解藥交出來,朕可以給王家二房留一絲香火。”林清樾對她說的,一個字都不信。
王太後幾乎喘不上氣來了,她笑容虛弱地說道:“看來,陛下是真的很喜歡她呀!”
“真好!”她仰望著棚頂,眼睛裡閃過一絲豔羨,“能被九五之尊放在心尖上,一定是很幸福的吧?”
“隻可惜,我沒有這個命了·······如果,如果有下輩子·······”
她歪頭凝思道:“人,真的會有下輩子嗎?”
她看著林清樾,認真地問道:“陛下,你說,人真的有下輩子嗎?”
“解藥,解藥!”林清樾整個人要瘋了,“我要解藥!”
王太後笑了,“能看著你如此心痛,哀家的心裡,總算是有那麼一絲安慰了。”
閉上眼睛後,一對淚珠緩緩地從眼角流出來。
“喂!”林清樾吼道,“你將眼睛睜開,睜開啊!你不是心心念念著王家嗎?”
“你真的不在乎了?彆裝死,將解藥拿出來!”
······················
“陛下,您就吃點東西吧!”
林清樾自從慈寧宮回去後,便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
都一天一夜過去了,他連滴水都沒有喝。
吳順急得團團轉,手都要搓破皮了。
不僅如此,他還得將那些關心陛下的娘娘們給擋回去。
並且,他對外宣稱:定國公和太後兩人的驟然離世,陛下心痛不已,不想見任何人。
隻是不知道,這個體麵的說法到底能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