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這池子,她看著不算深,較比她此刻的身體,真是不算淺。
鬱潤青撲騰了半天,死活爬不上去,沒辦法,隻能向她師姐求救。
“嗷嗚嗷嗚”的叫喚了幾聲,便有人掀開簾帳走進來,青衣皂靴,手執玉劍,正是嶽觀霧。
“你尋死?”
“……”
鬱潤青筋疲力竭,眼看著都要往下沉了,終於被嶽觀霧拎起來。她渾身都濕淋淋的,四條腿連帶著一條尾巴全都無精打采的耷拉著,唯有腦袋還算乾爽,一對耳朵又大又尖,看上去怪異又滑稽。
嶽觀霧緊抿著唇,用一條布巾將她嚴嚴實實的裹起來:“想喝水?”
鬱潤青伸了一下舌頭,以此表示口乾舌燥。
嶽觀霧見狀便用手托著她,將她帶到了就寢的臥房。
這間臥房布置十分的素淨冷清,一眼望過去,幾乎沒有一樣叫人看了便知道是屬於嶽觀霧的東西。
鬱潤青沒來得及細細參觀,就被隨手丟在了桌子上,她從布巾裡探出頭來,隻見嶽觀霧取了一個方形玉鬥,倒滿水放在她跟前,輕輕一歎說:“喝吧。”
鬱潤青實在渴極了,不然也不會嘗試去喝洗澡水,眼下有這麼一汪清透又乾淨的水,真是久旱遇甘霖,舌頭一卷一卷,很快喝掉大半杯。
“喝完了?”
“喵。”
鬱潤青其實沒怎麼叫喚過,總覺得有一點彆扭,可方才在池子裡嗷嗚嗷嗚喊了幾聲,算是跟自己的嗓子熟悉了,這會喵喵叫就跟平常說話一樣自然而然。
嶽觀霧也沒什麼特殊的反應,拿走了玉鬥,又問道:“餓嗎。”
豈止餓啊。
鬱潤青舌頭一伸,往桌上一倒,以此表示快要餓死了。
嶽觀霧側過身去,眉頭緊鎖,好似在思索臥房裡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吃,須臾,她走到格柵前,打開一個小小的白瓷罐,從裡麵拿出一顆烏黑的藥丸。
鬱潤青看到那藥丸,馬上就活過來了,晃著腦袋往後退。
嶽觀霧虛握著藥丸,還有些不解:“躲什麼,你不是餓嗎?”
餓肯定是餓,畢竟這小貓的身體,捱兩日不吃不喝已經到了極限。
可那是辟穀丹啊,世間最苦,最惡心,最難吃的丹藥,一顆吃下去,確實不餓了,也一點不饞了,十天半個月之內再無絲毫口腹之欲。
鬱潤青咬緊牙關,做足了寧死不吃的準備,奈何嶽觀霧對她從來不手軟,愣是將辟穀丹一分兩半,一半一半的硬塞進她嘴裡。
靈丹妙藥,入口即化。
鬱潤青想吐都吐不出,含淚咽下去了。
嶽觀霧垂著眸,細長鳳眼微微上挑,竟有些許玩笑之意的說:“這回不餓了吧。”
不餓了,也不想活了。
鬱潤青懨懨的趴在布巾上,了無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