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又替你省了一筆花費?”曹卓笑著揶揄道,看了眼天色起身收拾好茶具,分手揉了揉楊彩芽頭頂,“走吧,我送你去南坊街口就回縣衙。待會兒和李二叔談事情的時候,自己多留個心眼,要是有事就來縣衙找我。”
楊彩芽點點頭,踮腳抬手示意曹卓彎下身來,也學著他的樣子輕輕拍了拍曹卓的頭頂,答道,“你也好好上衙,等你和大郎初十回家,我們好好熱鬨一番。”
他還傻的時候,彩芽偶爾也會像這樣,哄孩子似的摸自己腦袋。
就跟哄大郎似的。
曹卓想起舊時畫麵胸口鼓脹,直起身來笑容明亮,緩緩點頭,借著寬袖遮掩牽著楊彩芽往外走,直到快到店頭才鬆開交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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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坊真是最熱鬨的時候,兩坊之間的夾道人來人往。
曹卓避開人流,背手站在街邊,目送楊彩芽走進青山牙行,又蹙足片刻,才抬腳離開,自回縣衙處理公務。
青山牙行內也有不少來談生意的客人,楊彩芽張目四望,見上回搭過話的牙儈正好得空,正獨自坐在一角埋頭翻看手中冊子,便上前打了聲招呼,問道,“李二叔在不在店內?”
那牙儈一見是楊彩芽,忙起身笑道,“楊姑娘是來找富貴哥說翻修鋪麵的事?富貴哥跟我交待過了,您來了就先請進雅間稍等。富貴哥今天趕巧有生意要跑,估摸著也快回來了。您隨我來。”
楊彩芽笑著謝過,跟著牙儈進雅間坐下,兩人邊聊邊等,茶水續過一輪,李富貴就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
李富貴塞了包零嘴給牙儈,笑道,“今天談成買賣的東家送的,你拿回家給孩子吃著玩兒。還得麻煩你跑一趟,去木工店幫我把家裡那兩個小子叫過來。”
那牙儈也不跟李富貴客氣,接過東西笑著應下,轉身出了雅間,自去喊人。
聽李富貴今天又做成一筆田地生意,楊彩芽笑著道了聲恭喜,便掏出圖紙遞了過去,開門見山道,“這幾張是我想要的店麵雛形,勞煩李二叔待會兒替我和匠人好好說道說道,具體的價錢和工期還得李二叔幫我把把關。另外這幾張家具的圖樣,等廣餘大哥和廣年大哥過來,我自己和他們說。”
李富貴的小兒子李廣餘今年十八,已是木工店的小工頭,李長貴的小兒子李光年比李廣餘小一歲,剛出師兩年,給李廣餘打下手。
“你就把那兩小子當哥哥看就行,彆和他們客氣。”李富貴接過圖紙,隨意翻了一眼就是一愣,拿著圖紙又仔細翻看一遍,抬頭看著楊彩芽,神色愣怔,“彩芽姑娘,你這畫得可夠細致的啊!哪裡還需要我把關?我看就是那些做老了的匠人看了,也得讚一聲!”
當時聽楊彩芽說要自己畫圖紙,他隻當是簡單勾勒下格局,畫個大概的模樣,沒想到拿到手的竟是這麼一份不輸專業人士的東西,鋪麵布局新穎不說,就是那幾樣看似簡單的家具,也透著市麵上難見的巧思。
李富貴又驚又歎,拉著楊彩芽細細問起來。
楊彩芽也不藏私,總要把格局劃分的用意說清楚,李富貴才好和裝修隊詳談,她也好做壁上觀,隻等著開工以後偶爾跑來看兩眼,監看下工程進度就行,也不用耽誤擺攤那頭的生意。
李富貴邊聽邊點頭,聽到後來哪裡還把楊彩芽當外行人看,將自己預估的價格和楊彩芽兩廂仔細商量過,心中底氣更足了幾分。
翻修的細節剛說定,李廣餘和李廣年聯袂而來。
由李富貴引見,兩廂見過禮落座,李富貴就把家具圖紙拿給李廣餘,原本打疊好的交待直接變成了命令,“彩芽姑娘畫的可是夠細致明了了,你們兩個隻能做好,不能做差。否則我第一個不答應!”
說著直接起身,丟下抱著圖紙愣神的李廣餘兩兄弟,請楊彩芽一道出了雅間。
楊彩芽忍俊不禁:李富貴對自家人還真夠簡單粗暴的。廢話都不多說一句。
李富貴瞥了眼楊彩芽的神色,邊領人往外走邊低聲道,“讓他們兩兄弟自己琢磨去。我那小子這幾年做熟了有些心高氣傲,彩芽姑娘這新奇玩意兒畫的好,正好挫挫他們的銳氣,也好叫他們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你隻管等成品出來,不滿意讓他們改!”
楊彩芽忍笑點頭,想了想還是說道,“零嘴鋪要的架子櫃子還是要去實地看看,量好尺寸才是。”
“等他們琢磨清楚樣式,我們回頭再帶他們過去。”李富貴點點頭,挑眉道,“你放心,這點事那兩小子要是反應不過來,不曉得主動去鋪子找我們,我回頭保準狠削他們一頓!”
說完自己哈哈大笑起來,嘖嘖歎道,“彩芽姑娘,家裡養小子就得像我這樣,嚴父出孝子!”那和手藝好不好,做生意機靈不機靈有什麼直接關係麼?楊彩芽聽得汗顏,見李富貴說得興起,轉口就自爆李廣餘兩兄弟小時候的糗事,哪裡還忍得住笑,邊跟著李富貴往北坊走,邊就笑得肩頭直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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